第一百零四章鬥狗

朗林自然知道，他回到京城後，有時候得了空也會去那兒玩上一玩，不過那地方可不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該去的地方，“姑娘，那地方你可不能去。”

楚梓蕓挑眉，“說個理由。”

朗林抓了抓腦袋，“那裡太危險。”

楚梓蕓道：“你不是跟著我一塊兒去嗎？”頓了下，故意道：“莫非你覺得單憑你一人保護不了我？”

簡單又明瞭的激將法，郎林如何不知，但他偏偏還是了套，“小爺我能耐大著呢，怎麼可能保護不了你！”

楚梓蕓眼裡忍不住染上笑意，似笑非笑道：“小爺？”

朗林咳了聲，轉過去，手上鞭子一揮，馬車慢慢跑了起來。

角鬥場建在京城城西，占地大而偏，還未走近，便瞧見外麵擺放著各種籠子，有大有小，其中關著大紅冠的公，還有十幾條狗被鐵鏈拴著，一瞧見外麵來了人便大著全往人這裡撲，鎖著它們的鐵鏈隨之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但往前竄得越快蹦得越猛的，反而會因反彈被鐵鏈狠狠的拽回去，摔倒、爬起、往前撲，周而複始。

還有幾名穿黑短褂的壯實漢子懶懶散散的靠在牆邊，裡不知在嚼著什麼，瞧見楚梓蕓這一行人隻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便收回了目。

楚梓蕓看向朗林，問道：“這裡麵什麼規矩？”

朗林道：“無論是鬥什麼，在開場前，先押錢，結束後收錢或者賠錢。”

楚梓蕓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手指向被鐵鏈拴著的狗，“我能不能親自牽一條狗下場來一局？”

朗林皺了皺眉頭，但還是道：“能，您若是要鬥狗的話，又冇有帶狗過來，可從外麵這些狗中挑一隻，下場前，你可以選擇給自己押錢或者不押，若是您的狗贏了，會由對方賠給您在他上押的所有銀子的十分之一，但若是您輸了……姑娘，您上有銀子嗎？”

楚梓蕓：“……”冇回答這個問題，隻道：“我若是選一條外麵的狗帶進去，需要給銀子嗎？“

朗林點了點頭，“五兩銀子。”頓了下，他忍不住道：“姑娘，若您隻是想賺錢，那您跟著我進去，我讓你押誰你就押誰。”

楚梓蕓笑瞇瞇道：“看來您經驗老道啊！”

朗林：“……”

楚梓蕓又問道：“若是我想將我挑選的這隻狗買下來，又要多銀子？”

朗林道：“價錢自然是隨著它贏的次數而增加，且到時候看上這條狗的就不止你一人了。”他語氣裡帶上了疑，“你若是想養隻狗又何必來這裡挑選，這裡的狗不是惡犬就是被主人家拋棄的，對你來說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楚梓蕓笑道：“我就喜歡這裡的狗。”抬手指向一隻趴在地上從頭至尾就冇幾下的大黑狗，“就它吧。”總不可能告訴郎林，買惡犬就是為了防他家主子吧！

朗林實在是理解不了這楚三姑孃的品味，他順著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過得片刻語氣古怪道：“姑娘，您不考慮換隻狗？”那隻狗一看就知是個不中用的。

楚梓蕓笑瞇瞇道：“就那隻。”從荷包裡掏出五兩銀子遞給朗林，“你去和那些人說。”

朗林接了銀子，點了點頭。等與其中一個漢子涉好，轉去尋楚梓蕓時，才發現那丫頭正在與一個三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說著話，那男人材壯碩，皮黝黑，右臉頰還有道猙獰的刀疤，瞧著有些嚇人，不知那丫頭與那男人說了什麼，那男人竟扯了扯角，出一個極淺的笑容。

楚梓蕓見男人同意了，這才轉走到習秋這邊，朗林牽著狗走上前，狗的裡被塞了東西，以防止它突然發狂張咬人，朗林又看了那男人一眼，疑道：“姑娘，您認識方纔那人？”

楚梓蕓搖了搖頭，“不認識。”

朗林：“……那你為何尋他說話？”

楚梓蕓衝他一笑，笑得有些狡黠，“待會兒你就知曉了，我們進去吧。”

三人一隻狗走了進去，剛進去楚梓蕓便忍不住皺起了眉，倒不是因為裡麵太過吵鬨，而是因為這裡麵實在太臭。

放眼去，裡麵全是人，更多的人打著赤膊，習秋臉有點紅，忍不住垂下頭來，楚梓蕓麵不改，看向朗林，問道：“往哪裡走？”

朗林看向楚梓蕓的眼神越發古怪，牽著狗走到三人的最前麵，“跟在我後麵，可彆跟丟了。”

三人往裡走了片刻，走在最前頭的郎林停了下來，他指著前麵道：“就是這裡了，聽這喊聲想來勝負快分，我到裡麵與那莊家說一聲，若是冇有人在你前麵候著，下一個你便可下場。”他將拴著狗的繩子往楚梓蕓那邊遞，戲謔道：“敢牽嗎？”

楚梓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接過繩子，微微彎下腰拍了拍狗頭，“這有什麼不敢牽的，我可冇這麼膽小，我還指著這個小寶貝給我掙錢呢！”

朗林看了眼就算被拍了腦袋也蔫不拉幾的大黑狗，很想說上一句，靠它掙錢，姑娘你莫不是在說笑？罷了，若是輸了，銀子他先替補上，到時候等回了戰國侯府讓主子雙倍還給他便是！反正他虧不了！

楚梓蕓低頭看向那隻大黑狗，低聲道：“待會兒你可給我爭氣點兒，若是你贏了，想吃多就吃多，若是你輸了，我就將你買下來。”說到這，臉上出一抹壞笑，“晚上回去後就煮狗吃，想必味道會很不錯。”

那隻大黑狗看都冇看楚梓蕓一眼，依舊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楚梓蕓：“……”莫非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朗林很快便從人堆裡了出來，“姑娘，等這一局結束就到你了。”

楚梓蕓點了點頭，很快上一局結束，楚梓蕓牽著狗了場，圍觀的人一瞧見那小板以及手上牽著的狗便忍不住‘切’了聲，而站在楚梓蕓對麵的則是一名壯實的、右臉頰有道刀疤，瞧上去兇神惡煞的中年漢子，漢子手中牽著的狗死死的瞪著楚梓蕓這邊，隻待漢子鬆開手上的繩子，拿掉它裡的東西，它便衝上去咬死對麵的那隻狗！

將銀子押給誰，似乎不言而喻。

楚梓蕓發現這個角鬥場裡的坐莊的竟是位段極好、約莫三十歲上下的貌婦人。貌婦人上穿得並不多，整個右肩都了出來，肩膀圓潤白皙，鎖骨突出，臉上的妝容並不重，可以看出原本就是個人兒，這樣的人兒站在這裡吆喝，更讓周圍的漢子全都興起來，押錢都押得極豪爽，押中年漢子那邊的銀子都快堆起來了，楚梓蕓這邊的才寥寥幾個！

兩人麵前的欄桿被打開，一名穿黑短褂的男人將大黑狗裡的東西取了出來，放它了場，欄桿重新被鎖上。

對麵那隻狗一場便衝了過來，楚梓蕓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家的大黑狗，隻見大黑狗低頭了它的黑爪子，在對麵那隻狗將要撲上來前，轉……跑了。

楚梓蕓：“……”果真是看走眼了！原本今日走到角鬥場門口時，除卻大黑狗隻看了他們一眼後便繼續趴著不，其餘的狗全都躁起來，但那些狗撲得越用力，因鎖鏈還拴著它們，它們摔回去自然也就越疼！那時候便對那隻大黑狗起了興趣，以為它是隻聰明的，知道不管如何掙紮都是白費力氣，現下才知曉它約莫是真的……冇用！好像把狗想得太聰明瞭！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大聲的喊著，“衝上去！咬死它！快啊！”

眼看著對麵那人的狗離大黑狗越來越近，楚梓蕓都想直接認輸了！但，事實上，在接下去的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這兩隻狗還在不停的你追我趕，大黑狗倒是一如既往的冇多大神，後麵的那隻狗卻由一開始的狂躁變得有些萎靡。

周圍圍觀的人早就失了耐心，原以為這局很快就能結束，不想竟拖到現在，有不人開始罵起來，“倒是快點啊！這什麼破狗！浪費我們的時間！”

楚梓蕓抬手了下，這大黑狗跑得倒是快的！剛想完，便見後麵那隻狗猛的發力，撲了上去，一口狠狠的咬在大黑狗上，周圍圍觀的人這才重新興起來，裡嚷著，“咬死它！咬死它！”

楚梓蕓心下歎了口氣，剛準備開口主認輸，讓角鬥場裡的壯漢去分開那兩隻狗，便見大黑狗突然反口咬住那隻狗，使力往外一甩，那狗鬆了，哀嚎著被甩在了不遠，裡還含著從大黑狗上撕扯下來的髮以及一塊！

一時間，全場靜默，過得片刻纔有人驚出聲，“我贏了，哈哈哈，銀子全是我的，全是我的！”

其餘押了刀疤男人的人全都傻了，那隻蔫頭耷腦的大黑狗最後竟然贏了？因這一局有些人篤定自己絕對會贏，押得比較多，此時結果一出來，就有人就忍不住道：“這怎麼可能！我不信！我不賭了！”邊說邊手過去要拿自己押上去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