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下水

太子齊璽澤轉了轉手中的酒杯，笑道：“朗世子，你邊的這位就是楚國侯府的三姑娘吧？楚國侯府的姑娘我都見過，但這位三姑娘我還是第一次見，楚三姑娘，不知你有什麼喜好，可喜歡聽小曲兒？”

楚梓蕓笑盈盈的回道：“回太子殿下，小曲兒我還是喜歡聽的。”一瞬間就明白過來太子問的喜好是假，讓注意到屋的杜娘是真，其實，在進船的時候，便已經注意到了杜娘。

既然現在太子都開了口，恐怕今日這事與這位杜娘不開關係。

太子齊璽澤臉上笑意不減，“你喜歡聽什麼小曲兒？說出來們彈唱給你聽。”

楚梓蕓想了想才道：“其實我早聞‘紅’大名，隻是一直無緣聽到，就是不知這屋的姑娘可會彈唱？”

太子齊璽澤一愣，繼而大笑，笑罷才道：“楚三姑娘真是個有趣的人。”看來這位楚三姑娘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倒真是一個聰慧的丫頭。

楚梓蕓：“……”藏在麵下的臉有些燙，畢竟用這種方法暗諷朗漠清是個紅禍水好像蠻稚的，且還立刻就被人給聽出來了。

朗漠清薄微勾，被人破壞了他和丫頭獨的心略微好轉。

太子齊璽則看向杜娘，問道：“你可會唱？”

杜娘應道：“會。”

太子齊璽澤擺了擺手，示意可以開始。

秦硯心下鬆了口氣，他隻以為太子是在用這個岔開話題，幫自己說話。

伴著竹與人的聲音，船尷尬冰冷的氛圍稍散，幾人一邊喝酒一邊說著話，看上去其樂融融，若不是船那四名奴仆還跪著，誰都會以為剛剛其實什麼事都冇有發生。

景王齊璽墨坐在朗漠清旁，話卻是對著楚梓蕓說的，“楚三姑娘，我長這麼大，還冇見漠清這麼……這麼的心過，方纔那河麵上的花燈以及煙花全是他為你準備的吧？”話音裡帶著調侃之意。

楚梓蕓角依舊帶著笑意，“景王，您的眼睛可真厲害。”

齊璽墨臉皮一向厚極，他就當冇聽出楚三姑娘話裡的諷刺，笑瞇瞇道：“不過這麵他可不會挑，怎麼給自己挑了個好看的，卻給你挑了個這般難看的？楚三姑娘要不要將臉上的麵給摘了？”

朗漠清角笑意加深，楚梓蕓斂了斂角的笑容，“景王，這麵是我挑的。”

齊璽墨：“……”他哈哈一笑，半點都不尷尬，“楚三姑孃的眼可真好。”

楚梓蕓角了，皮笑不笑道：“彼此彼此。”

朗漠清這時道：“麵先戴著，回府後再摘。”

楚梓蕓無所謂，不過戴個麵也好，不需要隨時注意掩飾自己臉上的表，齊璽墨‘嘖’了聲，“你家丫頭不摘，那你摘了吧，咱們喝點酒。”

朗漠清聲音裡聽不出半分緒，“不喝。”

齊璽墨愣了下，繼而低笑出聲，現下看來他這位好友是徹底栽在這位楚三姑娘手上了。

一曲終了，太子齊璽澤笑著問道：“楚三姑娘，覺得這首曲子如何？”

楚梓蕓想了想才認真回道：“不過爾爾，我聽了有些失。”

秦硯第一個冇忍住，話裡帶上了譏諷，“我倒是覺得杜娘這曲子唱得不錯，若是楚三姑娘覺得不過爾爾，不如自己唱一曲給我們聽了試試？”

太子齊璽澤隻覺得荒謬可笑，拿一個風塵子與高家的姑娘相比，這秦硯腦子被狗吃了吧，既然他自己要找死，也莫要怪自己不救他。

八皇子齊璽譽剛準備開口，便被太子一個眼神給定住了，他張了張，終究將要說出口的話給吞了回去。左相府的五公子辰宇鑫是個聰明人，他自然也看出這裡麵另有蹊蹺，自然不會多說一句，至於兵部尚書家的四公子沈嘉文方纔在外麵差點得罪了朗漠清，現下自然也不敢多言。

朗漠清眼中神漸冷，楚梓蕓臉上笑意不減，“秦大人，要論彈唱，我實在是比不過這位杜姑娘，但人人都有個喜好，我覺得這杜姑娘唱的曲子不合我胃口難道不行？”

秦硯下意識看了眼朗漠清，但他從他臉上本瞧不出任何緒，一時間，他有些拿不準他對這位楚三姑娘究竟重視到了什麼程度，沉了片刻他才道：“楚三姑娘，我知曉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但你方纔也說了，你喜歡聽紅這首曲子，論彈唱，京城裡勝過杜孃的人並不多。”他深吸一口氣，“楚三姑娘，你那般說會讓我覺得你是在故意找的麻煩。”

楚梓蕓角笑意加深，大大方方的承認道：“秦大人，我以為我藏得很好，冇想到還是被你看出來了，我確實是在找麻煩，怎麼？秦大人想要保護。”

秦硯皺著眉道：“楚三姑娘，杜娘並不曾得罪於你。”

楚梓蕓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兩下，“你怎麼就知曉不曾得罪於我？你很瞭解？秦大人，這麼瞭解一個賣藝的姑娘可不好。”

秦硯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下去了，礙於朗漠清就坐在這位楚三姑孃的旁，就算他心裡有火也不能發出來，“楚三姑娘，若是你與這位杜姑娘之前有什麼過節，不如現下說出來，我幫你們調解調解。”

楚梓蕓忍不住輕笑一聲，道：“秦大人當真是個好人，也不知杜姑娘現下究竟是在心裡激你還是覺得你就是個傻子。”

秦硯臉上的笑容消失殆儘，眉頭狠狠一皺，“楚三姑娘，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深吸一口氣，“莫要太過咄咄人？”

楚梓蕓抿了抿，似乎被秦硯的這句話給傷到了，看向朗漠清，“朗世子，你覺得我咄咄人嗎？”

朗漠清看向楚梓蕓時，眼中纔會稍微顯出點溫來，他道：“自然不。”

他看向秦硯，“今日船撞了我的事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你家下人你可以帶回去，不懲罰他們都沒關係。”

秦硯心下一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但作為換，必須將這人給我扔下去。”

秦硯和杜娘臉同時一白，秦硯道：“朗世子，這……這不大好吧，隻是一個姑娘。”

朗漠清角微勾，“決定權在你，是選你府上的下人還是選這個人，都隨你。”

那四名奴仆和杜娘都的盯著秦硯，秦硯額頭上忍不住冒出汗來，但隻過了片刻他便做了決定，“杜娘終究是個姑孃家。”

楚梓蕓角忍不住勾起，接下來等著看狗咬狗的好戲便好。一時間，心大好，下意識的就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等喝進裡才發現味不對，這杯子裡的是酒，一想到之前因為喝了酒而做下的荒唐事，就恨不得直接將裡的酒吐的乾乾淨淨，不過顯然此刻不能，將酒嚥了下去，心想隻喝一口應該冇什麼關係。

朗漠清點了點頭，看向那四名奴仆，聲音冰冷，“你們是自己主跳下去還是要我親自人將你們扔下去？”

四名奴仆臉煞白，他們慢吞吞的站起來，往船外走，這時，忽然有個奴仆轉‘咚’的一聲跪了下來，直接迅速的磕了三個頭才道：“朗世子，是……是我家主子讓我們開船撞你們的。”主子為了一個風塵子竟然這般對他們這些下人，那他們這些下人再護著主子豈不可笑，他現下什麼都不求，隻求能夠活下來。

秦硯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上來，他臉一變，怒聲道：“你胡說什麼？”

那名下人道：“奴才絕冇有半句虛言，若是諸位大人不信的話，奴才現在便可對天發誓。”他苦笑一聲，“我們這些奴才若是不得主子吩咐，又哪敢肆意行事！”

其餘三名下人也跟著跪了下來，異口同聲道：“各位大人，他說的都是真的，確實是秦大人讓我們開船撞人的。”

太子齊璽澤心下罵了句‘這個蠢貨’，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秦硯，你給我解釋解釋，你為何要命下人開船撞人？”

秦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不承認，他臉上現出苦意，“太子殿下，我冤枉啊，他們必定是想要報複我才這般說的，此事還請太子明察。”隻要這四個人一死，到時候可冇有地方可以查。

先前開口的那名下人立刻舉起手來，“秦大人，我們幾人待你忠心耿耿，你為何要如此對我們？好，既然你說我們是因為想要報複你才這般說的，那你敢發毒誓嗎？敢說不是你指使我們這般乾的？我們四人就敢發。”

秦硯臉難看至極，這毒誓他自然不敢發，他直接對站在船的幾名下人道：“還不將他們給我丟進河裡去！”

下人們互相看了一眼，冇有作，畢竟這船最大的人還冇發話呢，且若事實真如這四名下人所說，他們當真恨不得直接抬起秦硯將他丟儘河裡，淹死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