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換

一行人了地牢，地牢極其昏暗，每距離冇多遠便有一個燭臺，上麪點著蠟燭，地牢還瀰漫著的腥臭味。

差們忍不住皺起鼻子來，越往深走腥味越濃，當頭的差已經用袖子捂住了鼻子，悶聲道：“這裡多久不曾打掃過了？”這的味道也太重了，讓他有種作嘔的**。

朗雲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笑得極其和善，“每日都有人打掃，隻不過我們戰國侯府審訊犯人時自有一套手法，所以出量也稍微大一些。”

當頭的差：“……”這能出量稍微大一些？他上忍不住起了一粒粒的皮疙瘩。

大多數牢裡都是空空如也，走到儘頭也不過隻看到三個囚犯，都麵朝裡躺著，也不知是醒著還是睡著。

儘頭的一個刑架上綁著一個犯人，犯人頭髮散，臉上臟汙一片，上掛著件染的服，服已條狀，在外，幾乎冇有一完好，都是鞭傷。

那人似是聽見靜，慢慢睜開眼來，往朗雲這邊看來，隨即‘呸’了一聲，並對朗雲啐了口帶著水的唾沫。

朗雲笑瞇瞇的走上前，拿起桌邊的一長鞭，用力揮了過去，隻聽‘啪’的一聲悶響，那是皮開綻的聲音。

被綁在刑架上的男人眼睛猛地瞪大，隨即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可想而知朗雲方纔那一鞭子揮得有多重。

朗雲將鞭子放下，轉看向那些差，笑容無害而溫，“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差們看見方纔那一幕，隻覺得自己上的都跟著疼了下，又瞧見朗雲臉上的無害至極的笑容，下意識嚥了口唾沫，趕點了點頭。

朗雲將眾人送出府後又重新回了地牢，此時原先被綁在刑架上的犯人已經被放了下來，此刻臉上的汙已被洗淨，正坐於桌邊喝茶，他正是當朝皇上文帝。

文帝見朗雲過來了，這纔將茶杯放下，問道：“方纔那批人是專程過來尋朕的？”

朗雲點了點頭，“皇上，您可曾傷？”

文帝搖了搖頭，“一點皮外傷罷了，不礙事，你方纔那一鞭的力道控製得極好。”

朗雲道：“請皇上隨屬下出去上藥。”

文帝點了點頭，一邊隨他往外走一邊問道：“你家主子雖被朕降了職，但朗鷹依舊是朝中一品大員，這一品大員的府宅能這麼輕易的被搜查？”

朗雲解釋道：“今日一大早，主子和老爺都已經被太子殿下召喚進宮了，想來其他大臣也是如此，且現下宮門那邊已經被衛軍封鎖了，這些差也是趁著這些朝中大員都不在府裡的時候過來搜查，至於今日宮究竟發生了何事，還要等我的弟弟朗白回來纔會知曉。”

文帝訝異道：“朗白？”

朗雲點了點頭，“我家主子並不曾進宮，而是由我的弟弟朗白假扮他進宮。”

文帝不由得挑了挑眉，心想，這朗漠清的膽子當真是越來越大了，他忍不住懷疑，平日裡來上朝的那個他不會也是由他的屬下假扮的吧？

朗雲似是看穿了文帝的心思，笑道：“請皇上放心，今日的況比較特殊。”

文帝咳了聲，待在戰國侯府的這幾日，他越發會到這朗漠清手下能人頗多，尤其是這個朗雲。

正午剛過，朗鷹和朗白終於從宮裡回來了。

等到朗鷹瞧見站在自家正廳的文帝時，臉上訝異的表怎麼掩都掩不住，他看了看自家兒子又看了看朗雲，問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文帝也是這時才知曉朗漠清竟然不曾將他帶進府的事告訴他的父親，朗雲便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朗鷹聽罷震驚至極，剛準備開口，又一個朗漠清從正廳外走了進來，走在他旁邊的是楚梓蕓。

這下，朗鷹因為太過震驚臉上反而變了麵無表，而站在他旁的朗白則直接撕下了臉上偽裝的麵。

朗鷹：“……”難怪今日總覺得自家兒子有哪裡不對勁兒！

朗漠清走到正廳，直接開口問道：“父親，今日太子殿下尋您宮究竟所為何事？”

朗鷹震驚過後臉沉了下來，他道：“事麻煩了，因為我在宮裡也見到了一個‘重傷’的文帝。”

話音剛落，文帝的臉便徹底沉了下來，此前，朗漠清和自己說過的話以及自己的親眼所見快速的在他腦海裡過了一遍，他的心往下沉得厲害。

朗漠清皺了皺眉，“父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朗鷹便將在宮裡發生的事全都說了一遍，朗漠清聽罷，冇出聲。

楚梓蕓抬手了鼻子，心想，現下雖然救了文帝，可太子卻占了上風，若是冇有證明皇上份的件兒，那宮裡的那位就是真正的皇上，且隻要那位一死，太子便可名正言順的繼位。

想到這，掃了眼眾人的臉，見他們臉都變得極為難看，看來，他們是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片刻後，朗漠清開了口，“丫頭，我想我們需要見你師父一麵？”

楚梓蕓點了點頭，唯今之計隻有先保住宮裡那位的命了，“那我們晚上去王府？”

朗漠清‘嗯’了聲。

文帝道：“我也去。”

楚梓蕓聽了這話愣了下，忽然笑道：“我倒是有個法子。”

朗漠清挑了挑眉，“你說說看。”

楚梓蕓便將自己的主意說了一遍。

眾人聽罷點了點頭，“可行，且王醫王益絕對能辦到。”

用過晚飯，朗漠清、楚梓蕓和文帝一塊兒去了王府，到了王府的時候，王益還不曾從宮裡回來，裘錦和邢承席都在。

邢承席已經有好一陣子不曾見過楚梓蕓，這次見了眼睛直往肚子上瞄。

楚梓蕓被他看得渾的，忍無可忍道：“有什麼好看的？冇見過懷孕的人啊？虧你還是個大夫！”

邢承席聳了聳肩，“我自然見過，不過這事落到你頭上便不一樣了，至我不曾見過肚子大了的師妹你啊！”

楚梓蕓：“……”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可偏偏自己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裘錦道：“你今日來尋師父是有什麼要事嗎？我聽聞宮裡皇上了重傷，師父怕是要很晚纔會回來，或者今晚也許不會回來，要不，等師父回來了，我讓府上的丫鬟去尋你，你現在有了孕，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楚梓蕓臉上的笑容微斂，“不行，我今日一定要等到師父，這次的事很重要。”

裘錦冇有再勸，也不曾開口問是什麼事，隻道：“你在王府的院子平日裡還有丫鬟收拾著，若是師父還未回來，你困了，便去那院子裡的主屋睡吧。”

楚梓蕓笑著點了點頭。

一行人說了會子彆的話，其實也隻有邢承席和楚梓蕓在說話，其餘幾人都極開口。

說了冇多久，楚梓蕓忍不住抬手打了個哈欠，這段日子確實極容易犯困。

朗漠清道：“丫頭，我送你去睡覺。”

楚梓蕓冇有拒絕，點了點頭。

等到翌日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王益是昨天半夜纔回來的，且王益和師兄們都已經知曉了文帝的事。

用過早飯，文帝扮作王益的大徒弟裘錦隨王益了宮。

進了皇上的寢殿，文帝一眼便瞧見趴在床邊睡覺的男人，他心下微暖的同時又忍不住一酸。

二人的腳步聲不重，可還是將趴在床邊睡覺的齊璽墨給驚醒了，齊璽墨抬起頭來，看了二人一眼，隨後轉了兩下脖子，並抬手了才站起來，“王醫你來了，他還不曾醒。”

王益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看了看。

看完後他忽然對守在裡麵的幾個太監宮道：“你們都出去，我有幾句話想要和景王說。”

幾個太監宮相互對視一眼，王公公道：“是。”繼而對那幾個人道：“都隨咱家出去吧。

等所有人都出去後，文帝忽然走上前道：“璽墨。”

齊璽墨皺了皺眉，心想，他雖和這王益的大徒弟見過麵，可彼此的關係還不曾到這般親厚的地步，和陌生人冇什麼差彆，但這裘錦的聲音似是有些奇怪，和他的年齡不符，顯得有些滄桑。

下一刻，便聽那‘裘錦’道：“朕是你的父皇啊。”

齊璽墨猛地睜大眼，訝異不過一瞬便道：“父皇，您……您怎麼進宮了？”

文帝道：“現下暫且冇時間和你解釋，這次你做的很好，這期間發生的所有的事，朕都知道了。”

言罷，他便將臉上的偽裝撕了下來，而王益也將躺在床上的‘文帝’扶了起來，文帝將上的袍了下來。

這時候，不用他們多言，齊璽墨也明白了他們究竟要做什麼，趕將外袍接了過去，給另一個‘文帝’穿上，併爲他好偽裝。

待文帝躺到床上後，齊璽墨才皺著眉道：“可他現下還未醒，他要怎麼走出去呢？”

王益道：“還得煩勞景王幫我一個忙，將他一起扶出去，若是遇上太子一行人問起緣由，我自有辦法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