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養心殿。

皇甫南華半倚在床邊，看著眼前跪著的人道「白書，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讓朕活下來，你可明白？」

白書抿了抿，麵上出為難的神，這皇甫南華召見他原來是為了這事。

「皇上，隻要您配合臣，幾年是沒有問題的。若想再久，恐怕就有些難了。」

皇甫南華冷哼了一聲，轉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朕知道你醫無雙，皇後的病一經你手便好了，如今你和朕在這裡推，無非就是想要些什麼。」

白書了「皇上誤會了，白書並無所求。」

皇甫南華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搖了搖頭「朕答應你，若是讓朕活過今年，朕便許你太醫院院守之位，若是更久，自還有其他獎賞。」

白書垂眸「多謝皇上看中白書的才能，隻是不管皇上許臣什麼，臣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力。」

依照皇甫長辰所說，皇甫南華隻能活一年，一年之後他必然會離開皇宮，院守之位於他也隻是浮雲罷了。

皇甫南華瞇了瞇眸子，見白書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朕不管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好話朕已經說過了，白書，朕隻告訴你一點，若是朕死了，你白書必然要給朕陪葬。」

白書一驚，驚訝地看著皇甫南華。

白書抿了抿，狠毒的老男人，他真想現在就送皇甫南華離開！

白書咬了咬牙，俯「臣明白了。」

皇甫南華一笑「明白就好，下去吧。」

白書拱手「臣告退。」

白書出了養心殿，還沒走多遠，就被一個侍衛給攔了下來。

「白太醫，太子殿下有請。」

白書默了默「帶路。」

皇甫家果然沒一個省油的燈，他剛從養心殿出來，那邊皇甫長辰就知道了。

從前一向聽聞這對父子甚為和睦，如今看來不過爾爾。

原本，他想要的隻是皇甫南華的命，但現在看來，這個太子……也不知在打些什麼主意……

白書跟著侍衛到了一偏僻的宮殿。

「白太醫進去吧，殿下在裡麵等你。」

白書將信將疑的走了進去，果然，在殿中的樹下看到了皇甫長辰。

皇甫長辰負手於後，目視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書見過太子殿下。」

白書上前見禮。

皇甫長辰轉過來淡淡道「起來吧！」

皇甫長辰打量了白書一會兒，開門見山「皇上找你說什麼了？」

白書倒是沒想到他這般直接，無聲地笑了笑「皇上希長命百歲。」

皇甫長辰點了點頭，眸子裡劃過一抹諷刺，長命百歲？

「你是如何回的？」

白書拱手「臣隻能儘力而為。」

皇甫長辰笑了笑「白書，你覺得在宮裡最重要的是什麼？」

白書聞言，皺了皺眉回答「保全自。」

皇甫長辰點了點頭「不錯。白書……或許我該你……雲書？」

白書目中滿是震驚，隨即立刻低下了頭「太子殿下在說什麼，白書聽不懂，雲書是何人？」

皇甫長辰扯了扯角「本宮注意你數十年，那次在漓洲，若不是本宮的人從中攪和，你未必能。」

白書皺眉，仔細回想了一下，那時好像確實是因為有一批相似的人馬出現，皇甫南華的人搞混了，他纔有機逃。

白書抿了抿，看著眼前的人，目複雜起來，他記得那一次來追捕的人就是他和鎮國將軍顧培鬆。

「為什麼幫我？」

皇甫長辰笑了笑「我幫你自然有我的原因，不過，我也沒想到你的膽子居然大到會進宮。」

白書斂下眸子，沉默了一會兒。

再抬眸時，雙目之中隻剩下了淡然與平靜。

「白書也沒想到太子殿下不僅識破了白書的份，還想借白書的手……」

弒父。

皇甫長辰並不在意白書話中的諷刺「最多一年時間，我必保你全而退。我今日揭穿你的份隻是希你能夠……」

「殿下希白書是個聽話的木偶？」

白書接了皇甫長辰的話。

皇甫長辰一頓，彎了彎角「也不用那般。你隻需站在我這邊，跟他有關的事莫要瞞就好。」

白書皺了皺眉「他……殿下說的是皇上？」

皇甫長辰頷首，目一片森寒「是。我知道你進宮來必然是想殺他報仇，我不會阻攔你，反而會助你一臂之力。」

白書注意到皇甫長辰眸中的冷意，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你們不是父子嗎？一直聽聞，皇甫南華對皇長子十分寵，時便冊封太子，一直帶在邊細心教導……」

皇甫長辰笑了笑「雲書，我和你一樣。」

白書覺得眼前的人彷彿被一團霧包圍，看不真切。

和他一樣？

一樣什麼？

一樣恨皇甫南華？

皇甫長辰轉，背對著白書「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了。事之後，我會幫你安然離開，你隻需站在我這邊即可。」

白書想了想，點了點頭「好。」

皇甫長辰不再回頭「你走吧，那個侍衛會送你回去。」

白書抿了抿「你的……」

那個所謂的邪毒，白書知道，皇甫長辰暫時有辦法製住那邪毒，隻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皇甫長辰沒有轉，隻是淡淡道。

「放心。我還死不了。」

白書了角「行吧，那白書先告退了。」

死不了……嗯哼？

行吧，那他就不多做好心了。

白書出了宮殿，那侍衛又送了他一段路，直到他悉的地方纔離開。

皇甫長辰……白書能夠很清晰地覺到他現在麵對著的這個皇甫長辰和前一段時間的皇甫長辰明顯有所不同，就彷彿……彷彿是兩個人一樣。

在漓洲解救了他……

白書越想越覺得混，這中間一定掉了什麼，縱使皇甫長辰真的很仇恨皇甫南華，那皇甫長辰也不應該對他如此，皇甫長辰難道不怕他惦記著他的江山？

況且，皇甫長辰怎麼知道他雲書不是想屠了皇甫家呢？

不，一定還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