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當時是在顧家的遠郊別墅裡說的這些話。

被人罵了很多年“沒爹的孩子”，再到被父親找到，和母親一起搬進遠郊的這棟別墅，他又被人了很多年的“野孩子”和“私生子”。

他不知道父親到底明不明白這些年，他十五歲以前的年歲裡，不管是他還是母親，都過得並不好，甚至是慘，是痛苦的。

別的人和別的孩子活在五彩繽紛的下時，他和母親卻只能躲在不為人知的犄角旮旯裡，過著見不得的生活。

父親……

顧子昱深呼吸著，慢慢朝躺在大臥室正中的床上的男人走近。

他的眉眼安詳而淡定，就像張媽說的一樣，是在完全沒有任何痛苦的況下，最幸福地走了。

可是父親……你曾問過我可不可以相信，卻從沒問過我，那些沒有你的日子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

瑤瑤在爸爸，在要爸爸抱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又知不知道我過著什麼痛苦不堪的生活？

跟著母親一起嫁進顧家門的那天，你又有沒有問過我，第一次從黑暗中爬出來，可以站在下的覺是什麼？

其實我不喜歡瑤瑤的，至是，記憶中的那麼多次，母親牽著我的手，指給我看的那個小孩，我從未喜歡過，從未喜歡過，這個一直比我過得幸福、過得好的妹妹。

你知道那場婚禮，老教堂的門口，母親第一次推我出去，要我哄著，哄慢慢把和母親這些年虧欠我們的東西還回來時，我的心有多難過嗎？

明明不喜歡，卻還要哄著騙著去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話；明明恨著討厭著，卻又突然變得不純粹的覺，你知道我的彷徨和難過嗎？

顧瑤趴在床邊哭，顧子昱便站在的後，努力深呼吸著，去平穩自己早就了心緒的鎮定和自若。

樓下有人上來了，像是顧母寧婉怡的腳步聲。

顧子昱一個回，猛然便落了一滴淚下來，卻是迅速用手擋了，只當一切都從未發生。

寧婉怡卻像是瘋了般沖過去推開顧瑤，“是誰讓你抓著他的手的？到底是誰讓的？”

“媽……”

“你別我媽，我不是你媽！你媽是常玥不是我！不是我！”近乎嘶吼的聲音，吼完了寧婉怡才開始哭。誰的悲傷都不會大過了，好好的一個丈夫，一覺醒來，居然就那般安詳地躺在自己的邊，悄無聲息地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媽。”葉清雅也著大肚子跟上來了，看到面前的景，趕忙快步上前，將推開顧瑤後便摔坐在地上的寧婉怡扶起來。

“媽媽……”顧瑤還在喚，喚完了便跪著往前爬，還想看看，爸爸是不是只是跟他們開了個小玩笑，玩笑過後便會睜開眼睛，笑對著道：“哈哈，瑤瑤上當了吧！爸爸還記得，小的時候你答應過爸爸，等爸爸老了就抱著爸爸，到走到看，爸爸記得，一直都記得的。”

可是顧瑤靠近了便被寧婉怡推開，也顧不得還大著肚子站在旁邊的葉清雅，寧婉怡就是哭著去推顧瑤，“走！你走！這裡不是你的家，他也不是你爸爸！不是！你本就不是這個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