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的小轎車在夜裡奔馳，顧子昱便坐在後車座上，將懷裡的小人抱著，甚至下了自己上的大罩在的後，只希過這些微薄的力量，替帶去一一毫的溫暖。

顧瑤蒼白著小臉靠在他的懷裡。縱然裡說著不冷，全上下卻仍是止不住的抖。

微有些糲的男人的下頜輕輕在額頂挲而過。

其實現在的冷他又焉能不知？

十五歲以前，和寧婉怡顛沛流離的日子裡，他也曾這樣冷過。

從骨子裡出來的，凍徹了整個心扉的寒冷，是任何外在的溫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

顧瑤發抖，顧子昱便抱著，地，想象剛剛雪地裡的一瞬，他抱起來時，眸底的欣和畔的笑意，是懂他的。

“你恨我吧！如果恨能讓你好一點的話，我希你恨我。”閉著眼睛說完了所有的話，他的心也跟著不控制地搐了一下。

他的瑤瑤一向都這麼聰明，只是一個不想回答的問題，還是能輕易被看出所有的破綻。

“我為什麼要恨你？”輕輕笑著仰起頭來，就著他的脖頸，吻了又吻。那在雜室裡幫理傷口，甚至取棉被來幫蓋的人雖然不是他。但他既拿了那雜房的鑰匙，若沒有他的允許，誰又大膽到撬了鎖以後跑進來？

所以即便那個人不是他，也是他的授意。就算他平日裡對冷淡還是怎樣，傷心或是痛苦，但總歸是相信他的，他還不至於對自己這樣絕。

“因為我也恨過你。”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小的時候，其實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對不對？”靠在他懷裡的小人，再是虛弱，還是貌似輕快地笑了起來。

顧子昱沒有說話，那些糾結的年，那些複雜的心事，說了那麼多年的慌，騙了那麼多年的人，他其實已經不太分得清楚，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你不說話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還是因為怕說出來，就是騙我？”

“瑤瑤。”他輕聲喚，“有時候我真希你笨一點，傻一點，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就這樣離開那個家，就這樣恨著我，然後一輩子都不回來，那樣會不會好一點？”

顧瑤靠在他的懷裡輕輕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子昱，其實我很笨，也很傻的。別人的心思我弄不懂也猜不來。但對你，也就只有你，我願意用心去想一切，也願意用心，看到你心底裡最真實的想法。我知道你不會真的那樣對我的，我也知道，你我。”

“所以，即便被人丟出去，你也不願意站起來自己離開？”看著臉上的傷口，以及貌似雲淡風輕的笑容，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底又痛了幾分，那種剝繭又不斷拉扯撕咬的痛，甚至險些令他一個呼吸不暢，便要窒息而亡。

“我知道你會出來接我的。”就當著他的面，小人猛然擒淚，笑了出來。淚水在眼眶裡面轉了又轉，卻到底一滴都沒有滴下來。一個傾，眉目輕掩，便吻了他的瓣，“我知道，我疼的時候，你也一樣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