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巧，姐弟兩一個無需趕考，本就是來見世麵的，一個就是來陪人的，所以被老太爺趕出府來閑逛，見見世麵了。

自從林宏圖去東林後沒事，老太爺便對林宏圖出分分心了許多。

於是，姐弟兩便出門了，為了方便，林霜語還特意著了一男裝，現在是兄弟兩。

林宏圖早就對這香雅茶樓好奇許久了，如今又三年一度的春闈，想來更是熱鬧，直奔這來了，到來一看，果然熱鬧非凡，好容易這才照著一個拚桌的位置。

見林宏圖如此有興緻，林霜語也就勉為其難與人同桌了。

四周打量一眼，隨即靜靜喝茶，改朝換代果然與百姓並沒多大的影響，這地方，還如當初，所謂才子佳人的雅地。

若是肚子裡沒點墨水，都不敢進這來喝茶。

才坐下沒多久，就見大廳一片，抬頭一看，隻見一白翩翩的公子款布而來，步履沉穩，目不斜視，臉上的笑，明明帶著幾分梳理卻讓人如沐春風。

隨即便聽到旁側紗簾後的佳人們傳來一陣輕呼。

「這不是...」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林宏圖自然打量的仔細，他自來記好，一看之下，立刻就認出來，這不是上次馬車撞到大姐姐的那什麼公子嗎？

真是的，京都這麼大，這都能上。

「喝茶。」林霜語了一眼，隨即提壺替林宏圖倒了杯茶，示意對方別多話。

林宏圖端著茶，心領神會，大姐姐不麻煩，他纔不多事，不過，這些人幹嘛一個個眼看著那公子？是什麼了不得的人？

「不虧是墨公子，今日能有幸得見其風采，實乃幸事。」同桌的仁兄一番激慨，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很激。

皺眉，喝了口茶，打量旁邊的同桌一樣，墨公子？難道還真是個人？不過，看著吧，確實...有風姿的。

墨清簡上，除了其自才名之外，便是其通斂而又極張力的氣韻讓人一眼難忘，就像此刻，這茶樓裡坐著的，不乏才俊，可他一來，周遭便暗淡無了。

林霜語品著茶，撐著頭目有些散漫，還真是巧，看來，與墨家的緣分，的確是夠深，隨便都能上。

「清小姐來了！」

又是一陣驚呼聲，茶樓再次起來。

林宏圖扭頭一看，難道又來了什麼人？這些人怎麼回事啊，怎麼一個個這般誇張，先生說，讀書人，要沉要穩，才能把書讀好，他不是來錯地方了吧？

他是來見世麵的，來見見天下才俊的，可不是真來看這種咋咋呼呼的熱鬧。

倒要看看是啥了不起的人，不過，這一看，卻是更傻了，竟然是個子...一華服，前呼後擁的，大略一看，起碼有三四個丫頭吧。

這麼大陣仗...不對，跟陣仗沒關係，這些人就是為了這個姑娘才這般反應？林宏圖很是不瞭解。

「清小姐！」同桌那位仁兄又是一陣驚呼。

這一驚一乍的，林宏圖有些後悔坐在這了，大姐姐喜靜，不過，看大姐姐神好像沒什麼反應，難道大姐姐也喜歡看這樣的熱鬧。

那他也看看吧。

「沒想到，小師妹著男裝也是風度翩翩。這兩姐弟莫非也是聽聞這墨清簡要來？」

雖然說京都第一人的頭銜能吸引不人來湊熱鬧，但還有不人是沖著墨清簡來的，今日這墨清的聚才宴，這墨清簡明顯就是來幫著撐撐場麵，否則哪裡會這般熱鬧。

到是給他侄麵子。

羅天佑本想走，看到那林霜語姐弟兩，又坐了下來，也是覺得有些巧，這林大小姐還扮男裝，別說，雲胤傑這傢夥說的沒錯，子扮男裝，總會讓人覺得氣太重，看著彆扭，但是這林大小姐的裝扮，到是看著舒服的。

「小二！去，請下麵那兩位公子上來坐。」

「...是。」小二很是客氣，這兩位公子看著就是得罪不起的貴客，所以一直伺候的小心。

這迎來送往的生意，眼力勁還是有點的。

「慢著，就說同門師弟請他們上來。」羅天佑又添了一句。

小二又應了一聲，確定沒什麼吩咐了這纔下去。

「怎麼，怕請不上來？」還非的亮明份？看那師妹也不是太喜歡熱鬧的人，難道這上麵不是清靜許多？

「你不信？不信你一會可以問問。」要問他為啥這麼肯定，他也不知道，但是覺得，這林大小姐，絕對不是個常理能解釋的人。

雲胤傑了下，瞇著眼別有深意的盯著羅天佑，「你這麼瞭解？莫非，你有什麼瞞著我？你早就認識這林大小姐對不對？」

最後這一句話帶了幾分試探。

相識這麼多年，羅天佑太瞭解雲胤傑了，怎會上當，一副懶得理你的表。

清小姐是何許人也，林霜語不知，不過，這位小姐抱著的豎琴卻是認識的，撐著頭，臉上笑不達眼底，今天這場熱鬧還真來對了。

「二位公子，打擾了，樓上雅間有人請二位公子上去，哦，說是同門師弟。」來著的都是學子文人，該是同窗吧。

師弟...

林霜語頭微微一抬，撐著頭朝上看了一眼，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師弟...難道是雲...」到是林宏圖反應快，也不怪林霜語反應慢，因為都快把這茬給忘了，聽的林宏圖這麼一說，這纔想起，好像還真有這麼一號人。

對，此地是京都，在這遇上也算正常，也罷，既然有更清凈的好地方去，為啥委屈自己？

「帶路。」

林宏圖見林霜語起，二話不說跟著起，隻要大姐姐高興，什麼都行，下麵確實太鬧騰了些，那位師弟也算是人了。

「小子墨清再次敬謝各位賞來參加今日的聚才宴，今日墨清特設此宴，隻為一個目的....」

正在上樓梯的林霜語略停了下，後麵的話沒興趣，墨清？墨家人，扭頭再看一眼，這一次，卻是比剛纔多了風寒意。

走在前頭的小二覺後背突然有些發寒。

「大姐姐？」見林霜停下，林宏圖不解的問了句。

「無事，走吧。」收回目，隨著小二步步拾階而上，還真是稀奇，墨家子，不管是為名還是為什麼，都無需拋頭麵，且這般高調，可是不太像墨家家風教養出來的，墨清...有些意思。

墨家如今，已經換了門庭嗎？

二樓雖是雅廳，但也並非完全封閉，隻是用屏風一桌桌隔開，一圈圍繞，正好可以看到下麵的形，但是下麵卻看不真切上門的況。

「二位公子，這邊請。」

小二領著路，路過第二個屏間桌子的時候，林霜語又停頓了一下，目斜視，看了一眼那桌坐著的兩個男子，也隻是微停，隨即向前。

沒想到，大桑人？

也沒早已，雖說大桑過距離大夏尤其是京都，可說是千裡迢迢不為過，不過如今大夏商路確實比金漢時通達多了，在天下最繁華的京都能見到大桑人也不奇怪。

「啊喲，師...」雲胤傑看著人，隔著幾步就開始招呼了，剛想喊師妹，這才察覺還有小二在，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人清了，這才笑眼咪咪的了聲師妹，然後才厚著臉皮喊了一聲師哥，「我這才聽說你們進京了，這就見上了，是不是緣分，還有，你們進京抖幾日了，怎沒上門來尋我這同門？」

雲都侯府，是說上門就上門的，這傢夥...

這種見人三分自來外加不知到臉皮為何的本事，羅天佑一直自然不如。

「林大..公子，五公子。」既是男裝，那就是為了方便，羅天佑是個明白人。

「雲公子，羅公子，幸會！」林霜語一慣的簡潔。

「師弟、羅公子！」林宏圖也打招呼，但這孩子有時也是很軸的，既然喊了師弟，那邊是師弟。

主要是，那麼一點點孩的虛榮心作祟，小孩子，都盼著被人大一點，彰顯自己已經長大了，也是能理解。

這小師...哥，對胃口，雲胤傑也是思維有些奇特的。

「師哥，師妹，此次來京都，待多久啊？聽說林家已在京都開了府門，可是要久住啊？」如此便再好不過，此前他還尋思，四月接賞海棠之機去一趟淮安林家，將這小師哥誆來京都參加簪花節，如此一樣，到不用這般大費周章了。

果然是天意！天意。

「暫時不知，一切聽從祖父安排，若得空，二位可到府上做客。」林宏圖是個實誠孩子啊，本著禮尚往來的原則客氣一句。

誠然，他也沒想過，這兩位在京都，可不是一般人說請上府去做客就請的的。

「一定去。」一定去，想辦法將人留在京都，最留到簪花節後。

雲胤傑打的什麼主意，姐弟兩不知道，一個是客套，一個是隨耳聽客套，隻有羅天佑心裡明鏡似的。

這姐弟兩可不是喜歡麻煩的人，能讓雲胤傑這小子說參加簪花節？不過，他也有點好奇，這林宏圖究竟讀了多書？

那日，雲胤傑可是提了好多偏僻冷門的問題，他都一時間想不到出，這五爺卻是口而出，不過，要讓墨清簡敗下陣來，也有些誇張了吧，畢竟才十四不到。

那墨清簡比他和雲胤傑還大上幾歲，那可是真正的從小書堆裡長大的。

雲胤傑客套完剛想著給兩位同門斟茶，這一看，人家前的杯子都滿了，而羅天佑手上剛好提著茶壺放下，雙眼瞬間瞪的溜圓。

他沒看錯吧，羅大爺親自給人斟茶？

認識這麼多年，從沒見這傢夥這麼客氣過，這傢夥和自己不同，那是看人辦事的主，不順眼的，天皇老子他也不見得給麵。

「無意間進來坐坐，可是有什麼熱鬧？」林霜語一手端著茶，一手在桌麵上叩了一下，算是謝人家斟茶。

有雲胤傑，不用擔心沒人回話，更不用擔心冷場。

一展扇子，煞有其事介紹著，「原來師妹和師哥是趕巧了，這裡的確有場熱鬧，看到沒，下麵那位一緋的人，便是當朝墨相的孫，京都第一人之稱的墨清，今日在這設了聚才宴，以才會才，而旁邊那位，便是京都子魂牽夢繞的墨公子，來給侄助威的。」

說道墨公子的時候，口氣頗有些重。

抿了口茶，頭髮高束的林霜語，五更顯立，眉宇間帶了幾分子見的英氣，一月長袍，乾淨利索。

「京都第一人...可惜...」

什麼時候，墨家子也開始以才博才了？莫非真是世道變了？不需要那所謂的高傲教養了？還是換了風格...

可惜？「師妹所言何意？」雲胤傑來了頓時來了興趣，心裡卻暗暗驚嘆，這師妹，好生耐人尋味，這一聲氣度就不說了。

別說來自門戶現在並不算高的林家，便是京都貴，見到他們兩個，也見如此鎮定自若的，沒有一兒家的。

他有意親近也未見如別的子一樣出一，或者說出幾分心思，從剛纔到現在，幾番試探，仿若無賭，置事外，到是自己顯得有幾分稽。

想著，也收了幾分玩態，神略變，整個人便氣度都變了，這會還真有幾分雲都侯府二公子的該有的氣派了。

「既是第一人，該是不錯，遮了麵紗不能一睹人，豈不可惜？」說完放下茶杯，撐著頭，目下移，說話間，臉上卻看不出毫緒。

，大小姐拿人家墨相的孫當賣相的？

縱是雲胤傑一向放不拘，也是一時有些無語了。

「放心，大姐姐最好看。」林宏圖這孩子，就是實心眼，立刻表明態度，意思就算底下那什麼第一人再好看，在他心裡，大姐姐都是最好看的。

某為配合其弟表忠心，煞有其事點頭，以資鼓勵。

「皮囊而已，記著，以貌取人要不得。」

「記住了，大姐姐。」

旁邊兩看著這姐弟兩如此旁若無人的自誇，都有些替他們不好意思了，不過，林宏圖這麼一說，兩人不由自主再次仔細打量林霜語。

說也奇怪，這林大小姐還真有些，若是一番裝扮，與底下那墨霜語站在一起...竟一時間覺得...不可相比，不是說比不上，而是...這林大小姐給人覺，第一眼不是被容貌所吸引，而是這氣度。

對，就是氣度，總覺與別的子不同，就是這氣度不同。

「諸位，我手中這把豎琴，名曰梧桐，據傳，此琴為一代琴師芙綠所製，因一曲引的鳥頓足，故得了這麼個名字，今日，我便以此琴助興，若誰能贏我，便以此琴相贈。」

樓上相談甚歡，樓下熱鬧也開始了。

「梧桐，竟是梧桐...」

「不愧是清小姐，好大的手筆。」

「敢問清小姐，既是彩頭論輸贏，不知比什麼？可是與小姐比？」

有人開了頭，立刻有人附和，即便贏不下古琴，不也能與墨清小姐比一場？不計輸贏，也是一種榮幸啊。

「四雅、六藝，都可！」

一言出，四坐驚，這四雅還說的過去，六藝！好大的口氣，君子六藝，其實很多都已有名無實了，真正通六藝者，別說子，便是男子也寥寥無幾。

「這是擺擂臺？賭注可不小，不愧是墨家，出手就是梧桐。」樓上幾人也開始看起樓下的熱鬧，雲胤傑盯著墨清手中的豎琴，話音聽不出是褒是貶。

「口氣不小。」羅天佑就事論事，不過，能放出這樣的話，本事肯定是有些的。

林霜語轉著茶杯，眸漸冷，臉上卻越發洽淡，撐著頭，神頗為慵懶，「拿別人的東西當贈禮，自然大方。」

拿孃的梧桐琴當彩頭嗎？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