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何人？」一個白青年沉聲喝道。

宋雲歌從懷裡掏出朱雀衛令牌拋過去。

白青年相貌平平，武功看起來也不強，接過朱雀衛令牌之後細細檢查，然後拋回來：「請！」

楊雲雁道：「我的功勞不夠，就不進去啦。」

宋雲歌點頭，舉步往前踏上了白玉地麵。

覺猛地一沉，陡然變重了三四倍。

元氣自然而然的流轉開來，眉心的小劍慢慢閃，隨著他邁步往前，元氣流轉越來越快。

到了大殿臺階下時，磅礴元氣灌注，朱袍烈烈飄。

「轟隆！」大殿的大門轟然開啟，宋雲歌舉步上臺階，踏門檻。

大殿寬曠而明亮，白玉地麵，白玉牆壁。

大殿喧鬧而忙碌，一排排一米高的櫃檯橫陳，櫃檯前都有人圍著，櫃檯之間人來人往。

宋雲歌恍然來到了前世的市政大廳。

一個清秀迎上來：「這位俠有何貴幹？」

「計功。」宋雲歌打量著周圍，心不在焉的回答。

他看到了卓小婉的曼妙影。

「請隨我來。」清秀帶著他來到一個櫃檯前，前麵正是卓小婉。

卓小婉正靜靜站在櫃檯前，平靜的看著櫃檯後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削瘦清臒，埋頭撥算盤，劈裡啪啦的打個不停，陡的戛然而止：「十天零一個時辰。」

他抬頭看向卓小婉：「是兌換，還是進山？」

「進山。」卓小婉道。

中年男子從旁邊取出一塊墨綠玉牌，拋給卓小婉：「輸元氣。」

卓小婉接過來，玉牌綻放濛濛綠，碧瑩瑩生機盎然。

「拿來罷。」中年男子招手。

卓小婉將墨綠玉牌遞過去，仍舊散發著碧瑩瑩華。

中年男子接過玉牌，拿起旁邊一方白玉印，輕輕按向墨玉牌。

「砰！」墨玉牌被白玉印一，忽然迸出一團火焰。

隨即火焰回玉牌，拋給了卓小婉：「帶著去吧，莫要耽擱。」

「多謝。」卓小婉接過墨玉牌收袖中，抱拳一禮，輕盈轉往外走。

彷彿沒看到宋雲歌一般，目不斜視出了大殿，曼妙影消失不見。

宋雲歌收回目，上前將腰牌遞給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接過來低頭撥算盤，劈裡啪啦一陣打，片刻後抬頭：「四天零十個時辰，……兌換還是進山？」

「進山。」宋雲歌道。

中年男子丟擲一塊墨玉牌：「運功。」

宋雲歌一接過墨玉牌便覺到灼熱如燒，不由出手相抗，元氣自然的鑽進玉牌，發出朦朧瑩。

「給我。」中年男子手。

宋雲歌將墨玉牌遞過去。

中年男子拿起白玉印往玉牌上一蓋，發出「砰」悶響，火焰一閃即。

墨玉牌飛向宋雲歌，中年男子道：「十天之，否則要再來一次。」

宋雲歌抱抱拳，轉離開。

他出了大殿，楊雲雁笑盈盈迎上來。

「卓姑娘也來了。」楊雲雁輕笑道：「還真夠巧的！」

宋雲歌聽語氣怪異，斜睨一眼。

楊雲雁笑道：「卓姑娘也要進山吧？你們正好結伴而行呀，宋雲歌，你還真是艷福不淺！」

宋雲歌沒好氣的道：「你覺得卓師妹會跟我結伴而行？」

「原來是不可能，現在嘛……」楊雲雁笑瞇瞇的搖頭。

知道天嶽仙子的名聲，素來是拒人於千裡之外，不僅僅是男人，就是對人也一樣的冷漠，不靠近。

不喜歡與人往，孤僻而清冷，對人世故毫不在意，不屑理會，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儘管無雙貌，卻沒有男人能靠近，宋雲歌縱使是奇才也不可能得的法眼。

可這一次確實不一樣。

這一次宋雲歌逾兩境而拚命，導致境界天塹，再難破境。

歸到底是救他們，都要承他的人。

陸堅送明寒果，李泰華送大紫丹，自己沒什麼可送的，太窮了沒辦法，隻能厚著臉皮什麼也不送。

既憐憫他的境遇與命運，又激他的恩，卓小婉這一次不會拒絕與他同行。

宋雲歌出憧憬之：「真能與卓師妹同行，那著實不錯啊！」

楊雲雁哼道：「是不是覺得是前世修來的福份？！」

宋雲歌道：「可惜你功勞不夠，不能一起去，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我馬上就能去了！」楊雲雁哼道：「況且我現在也不宜去，還差了一點火候！」

還沒達到劍尊巔峰，現在去殞神山便是巨大的浪費，應該在劍尊之巔再去，一舉突破。

「那你儘快罷，我可不能等你啦，回家了！」宋雲歌擺擺手道：「明天就去。」

「不用我護送？」楊雲雁道。

宋雲歌擺手。

楊雲雁輕哼道：「也是，我去湊什麼熱鬧，討人嫌嘛，你單獨跟卓姑娘一起多麼！」

宋雲歌笑道：「知道就好！」

「滾你的吧。」楊雲雁罵他一句，擺擺手：「走啦！」

轉輕盈而去。

宋雲歌回到自己小院剛坐下，卓小婉便敲門進來。

「宋師兄，明天咱們一起出發吧。」卓小婉道：「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宋雲歌驚奇的看向。

他與楊雲雁隻是開玩笑，從沒想過卓小婉真要跟自己結伴而行。

卓小婉如果那麼容易憐憫，那麼容易靠近，也不會有仙子之名了。

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油鹽不進，不吃。

卓小婉道：「宋師兄你不願？」

宋雲歌搖頭：「卓師妹，多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算了吧。」

卓小婉輕輕蹙眉，大意外。

再清冷，心湖無波，頭一次麵對男子的拒絕，還是驚奇。

原本以為宋雲歌會迫不及待的答應。

心湖如鏡，觀照人心，燭微，自然看得到宋雲歌對自己的慕之意。

宋雲歌笑道：「咱們各自分開更好，卓師妹放心，我會抵達殞神山。」

卓小婉清亮眸子盯著他。

宋雲歌道：「我雖施展不了逾天訣，可劍尊境已經足夠自保。」

卓小婉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罷了。」

轉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宋雲歌心中忽生惆悵，恨不得反悔，即使不能反悔，讓多呆一會兒也好，，淡淡幽香與瑩白容皆讓他流連。

待卓小婉離開，他先去了一趟馮晉的什長府，跟馮晉道別，當天傍晚吃過飯，便悄然離開大羅城。

出大羅城十裡他忽然停住，扭頭道：「卓師妹，出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