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星雲小說 恐怖靈異 農村詭事 第一章 劉五爺

《農村詭事》第一章 劉五爺

山村的日頭總是出來的太晚,等到太線穿村前的東山頭,村裡的人已經在地裡忙了兩個活計了,正直秋忙季節,由於地北方的山陵地帶,所以莊稼地像一塊一塊不規則的地圖,東一塊西一塊的坐落於山腳下,而村莊更像是一個剛睡醒的孩子,被周圍的群山環抱。因為地理原因,雖說是背靠山,卻不能靠山吃山,而水更是深山裡蜿蜒而下的小溪,魚貫穿梭於村與山之間,所以更談不是靠水吃水。這裡的人們隻能靠稀薄的土地勉強過活,好一點的人都外出務工,隻有年節的時候,外地務工的人們才會三三兩兩的回到這個悉而又陌生的村落。由於地偏僻,通閉塞,人口稀疏,在窮鄉僻壤的現實況下,這裡顯得更是十分的落後,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奇事,我們的故事就從這樣的地方一點點的漫展開來....

村子不大,也就是四十戶左右人家,村子被環山包圍,唯一跟外界連通的路,是一條三米漸寬的土路,從南村口的牌樓開始橫貫村落,一直延向北。因為村口這個不知名的牌樓,什麼年代建的也不得而知,由於年久失修,顯得極度荒破。村子高家樓,至於村名的由來,我想應該是跟這個牌樓有關。

「劉五爺,聽說昨天夜裡村東頭李二寡婦家的鎖壞了,好像有人半夜看到你在家周圍轉悠來著」,

「五爺,五爺過來歇會兒,給大家唱兩嗓子啊」。

路邊地頭兒幾個婦東一西一說個不停。

就看著有個人背著一捆子大豆秧子遠遠的走過來,這人六十齣頭,戴著一頂破舊的狗皮帽子,這個帽子看著是有些年頭兒了,帽子邊沿兒被磨損的嚴重,太一晃閃閃發亮,帽子底下是一張蠟黃的臉,高聳的顴骨四周橫七豎八的布滿了皺紋,不過眼睛似乎與布滿滄桑的臉顯得格格不,目深邃而有力,就像可以穿過黑夜的線一般,裡叼著一銅桿兒煙袋鍋兒,而煙鬥的前端綁著一個羊羔皮的煙袋兒,黑黢黢的磨得就像被包漿一般,隨著他走路的步伐不規則的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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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走到跟前兒,抬頭瞅了一眼地頭兒的婦們,右手把裡的煙鬥拿了下來,隻看他的右手似乎不太一樣,細一看他的右手是斷了一節小拇指的。沒有說話,隻是角略略的搐一下,牽強的了一個笑,臉上的周圍被這個笑得,讓皺紋顯得更加深了一層。然後低頭走了過去。

這個人就是人們裡的五爺,姓劉,單名一個代字,但是村裡的人們似乎早已忘記他的名字,都稱他為劉五爺,至於為什麼是五爺,可能是排行老五,這個就無從說起了。他是村裡的兒,無兒無,而且沒有親戚,聽說早些年他的上輩兒是從外地逃荒而來的,什麼地方沒人知道,隻知道他的父親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就病死了,隻剩他一個人。這個人年輕的時候是個很利索兒的人,自從他父親死了以後,他就跟一個跑生活的人學了一個補鍋修盆的手藝,也就是民間所說的補匠,這個手藝在過去老一輩裡,確實是一個技活兒,走街串巷,東奔西走,這些手藝人也被人們統稱為「九佬十八匠」。「九佬」指的是鬮豬、殺豬、騸牛、打牆、打榨、剃頭、補鍋、修腳、吹鼓手這九個行當;「十八匠」包括金銀匠、鐵匠、木匠、箍匠、篾匠、彈匠、剃頭匠、皮匠、傘匠、雕匠、稱匠、鋦盆匠、補鍋匠、織布匠、磨剪鏟刀匠、石匠、刻章匠、紡線匠。而劉五爺做得活計,就是這裡麵所指的鋦盆匠和補鍋匠。

而這個鋦盆補鍋匠又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是專為達、王爺、貴族、八旗子弟們樂而服務的鋦瓷細活,即「當活」,也「秀活」,做出的活計也是妙絕倫,巧細緻。另一類也就是劉五爺這一類,就是需要走街串巷,以修補民間生活用品為主的鋦瓷修復手藝被稱為「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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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月劉五爺確實也是吃了一些苦,每天伴隨著「鋦鍋……鋦碗……鋦大缸……」的吆喝聲,開始了一天的生活,這個行當有自己專門的手藝工,並將它們全部放在小木箱或者布袋中綁在扁擔兩頭,然後挑在肩上,之後就開始了一村一村的走,一戶一戶的串,雖然辛苦,但也是靠手藝吃飯,也能勉強解決溫飽。

這個劉五爺除了有這門吃飯的手藝,因為走南闖北,風餐宿的,煉就了一好膽子,所以在村裡還有一份特殊的差事。當時正值六幾年鬧飢荒的年代,而廣大的人民群眾又積極響應偉大領袖那句「人就是生產力」的偉大號召,更不知道什麼是所謂的計劃生育,所以每戶人家都是拚了命的生孩子,大大小小一家都十多口子,人口一多吃飯更了每天睜開眼的現實問題,當時醫療設施極其落後,所以兒的死亡率極高,對於白髮人送黑髮人每一家都司空見慣一般,孩子有個頭疼腦熱肚子疼的,可能最後的結果就是夭折,而這樣不人的孩子如果死了,是不可以祖墳的,也不能土為安,唯一的辦法就是扛到山裡用火燒了,但是由於孩子死的太多,都燒了的話,又費時費力。所以乾脆好多孩子都是直接被扛到山裡,拿破草蓆,好一點的拿破棉被一裹,直接扔到山裡,任憑野分食。當然了自己的父母是不忍心扛著自己死去的孩子扔掉的,因為這樣不但於心不忍,更重要的是這樣的事,是有損壽或者斷子絕孫的行為。所以當時村裡但凡有孩子死了的話,作為漢的劉五爺變了最佳扔人選。

每當劉五爺出現在哪一家,就像瘟神一樣,主人家往往給五爺幾葉汗煙,然後把孩子裹好,跟五爺簡單代幾句,五爺順手把裹著孩子的破棉被往胳膊肘裡一夾,轉就走,然後直接走向村北,出了村北,再往山裡是一條大,平時人們都,進到北裡,五爺把孩子的裡一甩,就算完了這次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殯葬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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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段經歷,五爺往往閉口不談,如果提起,總是把頭埋的很深,不斷地搖頭,裡唸叨著不停,「作孽啊,作孽啊!」我知道這樣的事對於劉五爺也是因為生活所迫,自有難言之,不過有一次,五爺因為多喝了幾杯,就跟我談起那段往事,而且說得完全跟平時所講故事時的神態不一樣,顯得認真而沉悶。

忘記了那是那一年,村裡的孫家,當時也算是大戶,因為戶門大,自然孩子也比較多,記得那是個極冷冬天,孫老嘎半夜裡敲開了劉五爺的門,因為是半夜,五爺也知道肯定不是一般的事,就穿好自己的大襖,開啟了門。

孫老嘎見到五爺把油燈點了起來,就說「劉代,還得麻煩你,這大半夜的,哎,家門不幸啊,」

五爺不等孫老嘎說完,心裡大概就明白個七八分,就說「是不是家裡的娃不太好啊!」

孫老嘎接著嘆口氣說「可不是咋的,前天還活蹦跳的,昨天就說肚子疼,家裡孩子多,也沒當回事,結果今天晚上突然就不行了,可憐的娃啊!」

劉五爺聽完說「好了,也別著急,趕上這個年月,啥辦法啊,我跟你去一趟」。

說著二人就出門直奔孫老嘎的家。到了孫老嘎家,進了西屋,看著孩子蓋著一個破棉被,躺著一,看樣子是不行了,而東屋的傳來人輕輕的涕聲。孫老嘎走上前用那個破棉襖把孩子使勁的一裹,劉五爺也不說話,用咯吱窩一夾。然後就出了孫老嘎的家門,如往常一樣徑直往北走。

當時正是數九天,天上飄著鵝大雪,北風就像刀片一樣剌的臉生疼,五爺低著頭胳膊夾著死孩子一路向北,由於大雪的緣故,天也不是很黑,可以依稀看清路兩邊乾枯的楊樹,就這樣走著走著,突然這個破棉被好像在胳膊肘裡了一下,五爺雖然膽子大,但是心裡也是一陣發,以為是自己凍得知覺有偏差,沒有在意,就繼續頂著呼呼的北方往前走。突然就聽著從破棉被裡傳來輕微的聲,五爺停下腳步,又仔細聽了聽,確實是聲音發自棉被裡,五爺定了定神兒,左手夾著棉被,右手在棉被開口拉一下,這時一張煞白的臉了出來,借著雪沒有一,眼睛深閉著。這是一張6、7歲左右孩子的臉,隻看乾裂的在略微的。原本這個孩子已經煙氣了,通過冷風一吹,在加上走路一顛簸,又緩過來一口氣,不過氣若遊接著隻聽發出一句稚而微弱的聲音,「叔,你別扔我,我還沒事,,,」聲音斷斷續續,雖然不大,卻聽著清晰。五爺心裡一驚,心想這孩子怎麼又活了。扔了這麼多死孩子,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下一步該怎麼辦?五爺心裡也犯了嘀咕,送回去吧,肯定也是活不了,不送回去,這孩子還沒咽氣,大腦做著激烈的掙紮。五爺把孩子放在雪窩子上,掏出了煙袋鍋兒,把煙鬥往羊皮煙袋裡使勁舀了下,點上了一袋煙。風還是一樣的烈,夾雜著雪花,發出嗚嗚的聲音。這時劉五爺沉了沉肩,把煙鬥使勁在自己的大頭皮鞋底子上一磕。抓起破棉襖使勁的往咯吱窩一卷,向著北邊的風裡走去。從那以後劉五爺再也沒有幫別人扔過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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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二十個春秋,對於劉五爺這一行當也發生了變化,隨著時代的變遷,現代生活水平的不斷提升,每個家庭都有了自己的餘錢,特別是改革開放以後,人民的生活水平更是前所未有的提高,所以那些稍微破損的鍋碗瓢盆,也就不再需要重新修復了,一般都是直接扔了,再買新的就可以,也正因如此,他們這個行當也慢慢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因為沒有的需求,也就代表了劉五爺的手藝再無用武之地,再加上年歲增大,太過苦力的活計也不能做了,所以就收拾了傢什兒,徹底的閑賦在家裡。

劉五爺因為上一代算是外來戶,所以到他這一代在村裡既無田地,又無本錢,因此平時就靠給村裡其他人家扛活,所謂扛活就是打短工,別人家有個春忙秋收,或者紅白事,就找他乾乾活。這也隻是解決了吃飯問題,還可以有酒喝兩口,有些好一點的家庭會額外給點零錢,讓他維持日用,就這樣過著年復一年一不變的日子。而隨著時代的發展,訊息的暢通,村裡外出務工的人變多了,所以每家自然而然的就會有好多剩菜剩飯,這些剩菜剩飯也是有了去出,都會給他送過去,他也從不嫌棄,畢竟吃飽肚子比什麼都重要。因此村裡的人見到他都會跟他閑逗幾句,他也從來不回,隻是一笑而過。

因為年輕時候走南闖北的經歷,也讓他見多識廣,好多稀奇古怪的事,他似乎都知道,雖然平時不怎麼說話,但是一提到他以前過往的經歷,瞬間來了神,總是滔滔不絕,好像這裡麵的話永遠說不完一樣,而我對於這些事也是充滿無限的興趣,沒事的時候就會找到他,聽他各種奇聞異事在我麵前五花八門的講一氣,也算是誌趣相投。

五爺扛著那捆豆秧子,慢慢的來到村中間的一塊空地,這裡平時堆了一堆石頭,也是人們茶餘飯後休息拉家常的地方,他撿了一塊平整的石板坐下,順勢把那捆豆秧子往後一,叼他的煙袋深吸了幾口。我看著他休閑的樣子,也幾步走了過來,坐到了邊上,尋思聽聽五爺今天有什麼稀罕事,拿出來講講。

剛一坐下,突然聽到街北頭,一陣喧鬧,不一會二力急匆匆的走過來,我喊了一嗓子「二力,村北那邊出啥事了,這麼熱鬧呢?」二力停下腳步「你還不知道啊,張家老婆兒沒了,剛咽氣不大一會兒。看這時段今天是出不去了,安排我挨家挨戶通知呢。」

我一聽也就明白了,這個張家老婆兒,在村裡人緣不錯,特別是對村裡的孩子們十分的疼惜,所以都圍著轉,快90歲了,四世同堂,現在重孫都會滿地跑了。這麼大歲數病逝,也算是喜喪。兒孫滿堂,又沒有到太多的病痛折磨。

這時劉五爺打算起,我連忙到「五爺不著忙,今天快晌午了,殯肯定出不去了,坐著在嘮一會!」

五爺一尋思也是那麼回事,就又坐穩了沖我嘿嘿一笑,說「那就跟你好好嘮一會。」然後接著說「小子,你知道為什麼今天張老婆兒不能出殯了麼?」

我也確實對這個很好奇,劉五爺一提這茬兒,我順勢把口兜裡的打火機掏了出來,給劉五爺的煙袋鍋兒點著,然後說「那五爺今天就給我講講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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