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爲上
孫尚書眼睜睜地看著王跑向了王妃,然後興地說:“君清,我們去吃對蝦!去晚了該賣完了!”這就是所謂的急事?還有傳說中兇殘暴戾的冷麪王,爲什麼會出那樣笑一朵花的表?
慕含章看到鬍子花白的兵部尚書尷尬地站在門前,歉意地跟他打了個招呼:“王爺晨起走得急,沒吃飯,還請尚書大人莫要介懷。”
“王妃言重了。”孫尚書這纔回過神來,客氣地跟王妃回禮,反正王點個卯就走人已經是慣例了。
慕含章笑了笑,帶著自家王爺去吃東西了。
時辰還早,回味樓裡基本上沒有客人。不過每日早早開門的周老闆,已經把店鋪打掃乾淨,該準備的食材也都收拾齊全了。
景韶要了個二樓臨街的雅間。
“這時節的蟹還不,等九月再來吃蟹吧。”因爲這會兒還沒什麼生意,一豔的周謹親自來給他們點菜。
對於周老闆的穿著,兩人已經是見怪不怪。
“要一斤白灼鹽水蝦,一斤鹽焗蝦,兩斤回味蝦,一壺花雕,兩碗飯。”景韶看著菜牌說道,凡是帶有“回味”兩字的都是回味樓的招牌菜,因爲一直買不到新鮮的對蝦,這道菜很能吃到。
“吃海蝦喝不得烈酒,給你們上壺茶吧。”周謹提醒道。
景韶皺了皺眉,吃好吃的沒有酒喝,總覺得點什麼。
慕含章見了,召來景韶的小廝雲鬆,讓他去城南青梅姑娘那裡買一瓶青梅酒:“淡酒可解蝦毒,周大哥不如也買些清淡小酒來,定能賣得好。”
“這倒是個好主意,”周謹聞言很是高興,“你說的那家青梅酒在什麼地方?”
慕含章將位置告知給他,連周謹這樣開酒樓的都不知道那家青梅酒,看來那梅姑娘的生意著實不好。既然景韶準備替那位戰死沙場的王大哥照顧他的青梅姑娘,給找個生意門路比定時去買的酒要有用得多。
“君清,你真的很會做生意。”景韶剝了個白灼蝦放到對面人的碗中。
慕含章夾起蝦沾上醬料咬了一口,輕笑道:“兒時聽說公侯家的子孫很考上功名,就算考上了,朝爲也很是不易,我就悄悄跟姨娘學些做生意的本事,料想若是做不得,能接手家裡的生意倒也不錯。”
公侯之家一般是不考功名的,他們仰仗的是皇恩,爲也要等皇家的恩典,由讀書出考功名,往往會到清流的排,難以升遷。
景韶聽他說的輕鬆,卻能聽出這三兩句之中所含的艱辛,公侯伯爵皆屬武將,一個不能習武的子嗣,自然會被家中之人瞧不起,何況還是個妾生的庶子。思及此,景韶又惦記起了慕靈寶,可惜天氣漸熱,要把他丟到河裡還得再等幾個月。
“這蝦炸得徹,帶殼吃纔有味道。”慕含章夾了個回味蝦到景韶碗中,“一會兒用過飯,咱們去二皇兄府上瞧瞧吧,我把禮都給備下了,一會兒讓雲竹回去一趟取來。”既然景韶今日已經在朝堂上強調孝悌之義,去看病中的兄長就沒有了結黨之嫌。縱然不信人挑撥,所謂三人虎,假話說多了就真的了,兄弟兩個還是要時常見面的好。
景韶也打算今天去一趟二皇子府,告訴哥哥父皇要給他封睿王的好消息。但每次都空手去,還順道帶回家點好東西的景韶這才意識到,去哥哥家是要帶禮的!
他們去的時候,景琛正在書房跟幾個幕僚商討事,聽聞景韶來了,便直接讓他進來。
屋有三人,景韶都沒怎麼見過,站在他旁的慕含章悄然觀察了幾人的表,便垂下眼來,三人對於他們突然進來似乎很是張,其中一人明顯帶著淡淡的敵意。
“今日就到這裡吧。”景琛微微皺眉,擺手讓三人出去。
景琛看了一眼慕含章,在景韶示意無礙的目下,便斂下眸子,沉聲道:“今日在朝堂上你做的很好。”
慕含章心中微訝,他本是打算先離開的,豈料這兄弟倆就當著他的面談論起朝堂之事來,這邊說明,這兄弟兩個真的把他當做可以信賴的,甚至是跟他們一起謀劃奪位的人。轉頭看了一眼景韶,對方回他一個無礙的眼神。
“以目前的形勢,西南王已然惹怒了父皇,撤藩是早晚的事,但這事你不能提。我會讓朝中其他人先提,過兩日我回朝上再上個章程給父皇。”景琛把一沓折起來的紙給景韶看。
“這法子有用嗎?”景韶看了半天,總上是說不兵卒撤藩的方法,上面麻麻的十分繁瑣。前世他在滇藏,並不知是否有人提過平和撤藩,但以西南王的子來說,這場仗想必非打不可的。
“弟婿也看看。”景琛示意景韶把東西給慕含章。
“哥哥我含章便是,”慕含章接過那份章程,快速地看了一遍,斂眸思索片刻道,“這法子若是藩王兵馬不強倒是可行。”
景琛微點了點頭,看向景韶:“若是開戰,你想去嗎?”
“去!”景韶斬釘截鐵地說,“這次是得到兵權的好機會,拖上幾年,至能掌控住一半。”三藩之戰一旦開始,就不一定會打多年,景韶即便知道各個藩王的死,也不打算立時就打完,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上輩子犯過一次的錯他可不會再重蹈覆轍。
慕含章聽著兄弟倆的對話,斂眸不語。若是開戰,景韶就會多年不歸了吧?
次日,大皇子終於有了消息,被蜀軍救出,幸而未死,暫時在滇藏休養。至於西南王,出兵竟沒有蜀軍快,這一舉徹底激怒了宏正帝,有不大臣趁機提議撤藩。如此爭論了數日,待景琛回朝之時,更是直接上了一個撤藩的章程。
景琛提議降爵撤藩,即如今的藩王還是郡王爵,到下一代降爲國公,再下一代就削爲侯爵……宏正帝認爲此法可行,面上卻是不顯,只待大臣們一提再提,才同意了撤藩之事。
於是,滇藏之事暫且擱置,撤藩之事卻提上了日程。
六月邱姨娘擡側室,北威侯邀景韶和慕含章前去觀禮。
“前些日子姨娘讓人給我捎信,讓我今日禮後去見。”慕含章坐在馬車上,想起孃親讓人送到墨蓮居的書信。
“定是有什麼己話要跟你說,”景韶輕笑道,“你儘管去就是,我在前廳等著你。”
側室禮並不複雜,主要就是把妾的契改爲婚契,再拜長輩、告宗祠。
爲側室,邱氏就搬到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小院中,屋子也比以前寬敞了不止一點,還能有個屬於自己的小廚房。
慕含章看著一華服的孃親,雖然已是徐娘年紀,卻是風采依舊,江南子的聰慧溫婉在上盡顯無疑。
“娘……”慕含章第一次能當著別人的面這麼,邱氏聽了這一字,就不住溼了眼眶。
“兒啊,我的兒……”邱氏拉住兒子的手,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落下來。二十年來,不敢一聲兒子的名字,他是爺,而只是一個卑微的妾,見了面也該是給爺行禮。
屋裡的丫環們見此形,紛紛退了出去。
“娘找我來有什麼事嗎?”慕含章拿過孃親手中的帕子給眼淚。
邱氏接過兒子手中的帕子,三兩下乾了臉上的淚珠,輕嘆了口氣:“我在這宅裡,總忍不住胡思想。有一事我思量了許久,還是覺得應該跟你說說。”
慕含章靜靜地聽完孃親的擔憂,不住笑了笑道:“娘不用擔心,他並不想坐那個位置。”
“哪有人不想坐那個位置的?”邱氏蹙眉,見慕含章似乎很是相信景韶,“縱然他沒那個心,但他是個親王,卻沒個子嗣承爵,他哪能甘心呢?況且他還這麼年輕,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出去打仗……”
其它的慕含章倒是沒有聽進去,只是最後一句卻是聽得分明。回想起那日在二皇子府聽到的話,景韶要用這次征戰掌握兵權,三個藩王又都不是省油的燈,說也要三五年才能回京,難道自己就要在王府中枯等他三五年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跑了800m,我覺得自己的腦子都秀逗了……坐在電腦前各種腦子不集中~牛滿面~
謝:以墨、齊蘭、甜甜的腐宅族、Helen20121、Shirley、淡紫的誓約、花心大蘿蔔、xxy80213、似水約定、bluefish、欣扔幾位大人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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