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怎麼樣?」李蓉同他鬥著,又困又想說話,含糊著道,「反正你長得好,當個麵首,我也不介意。」
李蓉這話堵的裴文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先是無奈,隨後便想起來,李蓉這麼說也不奇怪。
畢竟,的確是養過麵首的。
說是客卿,實則什麼關係,大家心裡都清楚。而且按著李蓉的子,若不是當年在那個人上有了心,麵首養個十個八個,也不奇怪。
裴文宣到一時不知道,李蓉是養一個上了心的麵首好一些,還是養一堆不上心的麵首好一些。
隻是不管是那樣,他都覺得悶得慌。尤其是一想到李蓉這半睡半醒間被人抱起來就順勢一靠的習慣哪裡來,他心裡就悶得難。
但他也說不得什麼,畢竟他和李蓉也不過就是名義夫妻,他當年管不了李蓉,現在更管不了。
他想他也就是習慣了,習慣了嫉妒李蓉邊的人,也習慣了討厭蘇容卿。
未來這個習慣得改。
畢竟這輩子,他們早晚是要分開的。
裴文宣輕輕把李蓉放到床上,看這個人睡得歡暢,頗有些無奈,覺得也就是他每天思來想去這麼多,這個人怕是從來沒想過這些的。
裴文宣嘆了口氣,見李蓉的妝容未卸,他起打了水,幫李蓉了臉,卸了頭上的髮飾,低聲道:「自己了服睡。」
李蓉含糊應了一聲,裴文宣起去洗漱。等他洗完澡回來,李蓉已經把服好,穿了單衫睡在床上。
裴文宣掀了被子躺進去,便見李蓉翻過來,似乎是醒了,轉頭看著裴文宣道:「你今天幫我轉了訊息了嗎?」
「什麼訊息?」
裴文宣皺起眉頭,李蓉挑起眉頭:「忘了?」
裴文宣回憶片刻,纔想起是清晨書房的事兒,他轉過去,背對著李蓉,悶聲道:「明天幫你說。」
「你平時記不好的嗎?」
李蓉笑起來:「早上才和你囑咐過的,你就忘了?」
「事兒太多。」
裴文宣應聲,過了片刻後,他轉過來,看著李蓉道:「你怎麼突然要找他?」
「突然嗎?」李蓉有些奇怪,趴在枕頭上,下放在疊的雙手上,思索著道,「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我要想建立監察司,總得有點人手,蘇容卿是刑部侍郎,還是這一次秦家案的查辦人員,我若是能讓他和我合作,刑部那邊我就有了人。」
說著,李蓉抬起手來,板著指頭數:「不僅是蘇容卿,還有大理寺、史臺、順天府……這些,我都得有點人手。找個時間,得一趟一趟跑一遍。」
裴文宣聽李蓉說著這些,他也學著李蓉的樣子,翻過來,趴在床上,聽著李蓉說話,他緩聲道:「你就為這個?」
「不然還有什麼?」
李蓉有些疑,想了片刻後,想起來:「當然,接也是很重要的。辦公時候順便同他聊一聊,也不錯。」
裴文宣沒說話,李蓉抬眼看他:「怎麼不說話?」
「哦,」裴文宣假作回過神來,淡道,「我就是想著你要真想和蘇容卿發展什麼,得有個計劃。」
「這個也是,」李蓉撐著下,緩聲道,「以前總是很抗拒和他婚,今天想想,其實要是真能同他在一起,倒也沒什麼不好。我和他上輩子就是差了點緣分,他未來肯定是要繼承蘇家的,我有了監察司,本也是上家出,如果能再嫁給蘇家,那日後我的位置就穩了。」
裴文宣靜靜聽著,李蓉說起這些,頗為高興:「我本來也喜歡他,怎麼算都是樁好姻緣。」
「你以前不是這麼想的。」裴文宣聲音平淡,李蓉想了想,緩聲道:「可能是因為,上一世的結在我心裡慢慢解開吧。」
說著,李蓉轉頭看向裴文宣,笑起來:「其實這還得謝你,打從重新活過來,我覺得我會了不東西。」
「什麼?」
「也不知道是什麼,」李蓉放下手,將頭枕在手臂上,側臉看向裴文宣,「就覺得許多事,慢慢看開了,心越來越平靜,許多事兒,也就不彆扭了。看你、秦真真、川兒,換了個角度,都是不一樣的世界。那麼我換一個角度看蘇容卿,」李蓉聲音裡帶了幾許期盼,「也許會有新發現呢?」
裴文宣沒說話,李蓉想了想,靠近他,用手肘了他:「話說秦真真打算舍了秦家的份,和川兒也就沒可能了,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不考慮。」
裴文宣果斷開口,李蓉「唔」了一聲,有來了興緻:「話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心裡有沒有點數,我幫你著?」
「暫時沒這個打算,」裴文宣淡道,「我如今份尷尬,這些事等以後吧。」
「說得也是。」李蓉點頭,「你和我不一樣,我得心這蘇容卿什麼時候不小心和別人定親,你還沒有個心儀的,也就無所謂了。」
裴文宣低低應了一聲,他有些不想聊這事兒,便道:「秦家的案子你打算怎麼辦?」
「等唄,」李蓉輕輕晃著懸在半空的腳,慢悠悠道,「等我舅舅的人把這個案子辦下來,我們就去查。秦家肯定沒問題,他們能拿出什麼像樣的證據?追著查下去,大概全是驚喜。」
裴文宣聽李蓉說起案子,語氣就高興許多,他沉了片刻,有些奇怪道:「話說,其實你為什麼不選擇另一條路呢?」
「哪條?」
「不建監察司,」裴文宣抬眼瞧,「其實以你我的關係,以及你的份,你就算不建監察司,也沒什麼大礙。現下你是平樂公主,日後我若得勢,也會保護你。」
「你若得勢?」李蓉笑起來,「裴大人對自己自信得很吶。若你敗了呢?」
裴文宣一時哽住,李蓉轉過頭去,緩聲道:「裴文宣,我不喜歡把我的命給別人。」
「我喜歡自己做主自己的命運,這就註定了,我必然要貪慕權勢,也必須擁有權勢。」
「我為什麼要你保護呢?」李蓉轉頭看裴文宣,麵上像是孩子一般的笑,「我能保護別人,我才覺得高興。」
裴文宣沒說話,他看著麵前李蓉。
李蓉穿著穿白的單衫,頭髮散披,的單衫微微敞開領,出些許起伏。
手臂從衫裡探出來,腳在後曲在空中,說話時隨著的言語不自覺輕輕晃著,圓潤潔凈的小腳在月下,泛出一層淡淡的華。
說著這些話,坦率中帶了些天真,作語氣都帶了稚氣,似乎是一個在說著再好不過的幻想。
可是裴文宣卻清楚知道這言語的分量,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著李蓉出這樣天真又包含野心的模樣,看著在月下轉頭朝他一笑,含了水的張張合合,小舌不經意劃過角,了他的名字:「裴文宣。」
他驟然有了變化。
他突然意識到,此刻的李蓉,毫無戒備的天真與充滿/的野心混雜,似如盛開到極致的薔薇在春下巍巍的模樣,對他來說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的。
這是獨屬於他的李蓉,任何其他人,怕都難以看見此刻的李蓉。
他覺得自己神智有些恍惚,將目從上挪移有些困難。
李蓉察覺裴文宣盯著他發著呆,便抬起手揮了揮:「你在發什麼呆?你聽我說話沒?」
「嗯?」
裴文宣強行收回眼神,不著痕跡換了個方向,低頭看著麵前枕頭上的繡花,淡道:「你方纔說什麼?」
「算了,你總發獃,沒意思。」
李蓉嘆了口氣,躺下來:「睡吧。」
裴文宣應了聲,過了一會兒後,李蓉忍不住道:「你剛纔在想什麼呀?想得這麼出神?」
「我在想,」裴文宣聲音有些啞,但他控製住,不注意聽,本聽不出那份喑啞,李蓉還想著其他事,就隨便聽聽,便聽裴文宣道,「公主殿下得很。」
李蓉得了這話,笑出聲來。
「你早上說你時時刻刻哄著我,我現下信了。罷了,」李蓉心滿意足睡下,「本宮免你走神之罪,睡吧。」
裴文宣知道李蓉以為他在玩笑,他無奈苦笑,在夜裡睜著眼睛,僵著子。
緩了許久,他終於才閉上眼睛。
還是得分床睡。
閉上眼睛前,裴文宣清楚的意識到,他終究不是柳下惠。
李蓉這個人,哪怕當朋友,也有著不經意的人,對於一個男人而言,若不小心一些,太容易。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裴文宣:「殿下,我想分床睡。」
李蓉:「嗯?為什麼?你又想和我決裂了?」
裴文宣:「不,我不想和殿下決裂。」
李蓉:「那你想幹什麼?」
裴文宣:「我想和殿下另外發展。」
李蓉:「別啊,我要男人多得去,有閨不容易啊。」
裴文宣:「……」
看來得早點另外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