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蘇子墨的近,天空突然黯淡下來。
變天了!
變得毫無預兆。
一片漆黑如墨的烏雲席捲而來,遮天蔽日,籠罩在羅天武和後那五萬大軍的頭頂,令人口煩悶,窒息難忍。
烏雲變化莫測,翻滾涌,在天空中幻化出一頭頭兇煞狠戾的噬人妖,栩栩如生,張著盆大口,面目猙獰。
轟隆隆!
天空中傳來震撼人心的響,像是雷聲滾落,又像是妖在嘶吼咆哮。
“羅天武,你還記得我離開蒼狼城之前,對你說過什麼?”
蘇子墨來到兩軍陣前,看著遠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羅天武,緩緩問道。
羅天武神不變,腦海中閃過千般念頭,突然笑道:“恭喜蘇二公子報得大仇,武定公生子如此,也可含笑九泉了。平鎮出現這樣一個人,我這個城主也是面上有,我這就返回蒼狼城,爲蘇二公子擺酒慶祝,到時候還請蘇家兩位公子賞。”
羅天武已經預到,攻下建安城的可能微乎其微,所以當機立斷,打算退回蒼狼城。
燕王已死,羣龍無首,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
但羅天武還是打算放棄,這就是世梟雄的決斷!
沒有這份魄力,他羅天武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養虎爲患,功虧一簣啊!早知如此,在這兩個小崽子還未長起來的時候,就該將他們殺掉!”
羅天武心中暗罵,但臉上卻笑容不減。
在羅天武看來,只要他示弱退回蒼狼城,蘇鴻定然不會追擊。
實際上,也正如羅天武所料,蘇鴻此番前來,是爲了保護大燕子民,守住大燕邊疆,只要他肯退兵,蘇鴻不會率玄甲鐵騎追殺。
一旦鋒,玄甲鐵騎也難免折損,蘇鴻會盡量避免這種況。
但羅天武還是失算了。
因爲,他面對的不是蘇鴻,而是蘇子墨。
蘇子墨劍眉一挑,反問道:“怎麼,想要逃了?”
羅天武故作不知,笑著問道:“蘇二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我離開蒼狼城之前曾說過,我不喜被人利用,讓你好自爲之,可惜,羅城主似乎沒聽進去。”
蘇子墨眼中帶著一嘲弄,盯著羅天武寒聲道:“現在想逃?你逃得掉麼!”
轟!
話音剛落,蘇子墨雙足踏地,突然向前一衝,雙錯,浮現出一串殘影,幾乎是眨眼間,便衝到蒼狼城大軍陣前。
羅天武的前面,還站著一片片士兵。
但蘇子墨只是橫衝直撞,便撞出一條路,本沒有人能擋住他的腳步!
“啊!”
羅天武駭然變,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口中喊道:“國師救我!”
“疾!”
灰練氣士連忙祭出飛劍,輕斥一聲,飛劍上閃爍出一道靈,竟是下品靈。
咻!
飛劍速度極快,化爲一道流,直奔蘇子墨的頭顱刺去。
蘇子墨面譏諷,保持向前奔行的速度不變,就在飛劍將將要刺中眉心的剎那,突然低頭,險之又險的避過飛劍,繼續向前疾馳!
灰練氣士的瞳孔驟然收。
他本沒想到,自己的飛劍會落空,他更沒想到,蘇子墨的速度竟然這麼快!
灰練氣士連忙控飛劍,想要掉轉劍,去反刺蘇子墨。
但此時,蘇子墨縱一躍,已經來到灰練氣士面前,淡淡的說道:“你太弱了。”
砰!
蘇子墨翻手一掌,落在灰練氣士的腦袋上。
腦漿迸裂,鮮飛濺,灰練氣士一聲未吭,墜馬亡。
蘇子墨形墜落,足尖點在灰練氣士下的烈馬上,再度借力,騰空而起,撲向不遠的羅天武。
羅天武完全嚇傻了。
他委實沒有料到,他最爲依仗看重的練氣士,竟然在一個照面,就被蘇子墨斬落馬下!
太快了。
羅天武本都沒機會逃。
“啊!”
在這生死存亡關頭,羅天武強行下心中恐懼,大吼一聲,出腰間長刀,用盡全氣力,朝著蘇子墨斬了過去!
蘇子墨沒有躲。
因爲,沒有這個必要。
蘇子墨探出手掌,直接握住迎面砍來的長刀,目森然。
啪的一聲,蘇子墨憑藉掌,生生將長刀折兩截!
一瞬間,羅天武萬念俱灰。
蘇子墨一把過羅天武的脖頸,大聲說道:“若是讓你逃回蒼狼城,誰來爲這死去的無辜百姓負責!”
“兩國之戰,難說對錯,但你犧牲無辜百姓的命,來就你的野心,我蘇子墨便容不得你!”
咔嚓!
蘇子墨手掌用力,一把碎羅天武的嚨,隨手將仍在一旁,環顧四周,揚聲道:“羅天武已死,你們還不退去!”
蒼狼城整整近五萬兵馬,卻被一個人的氣勢震懾住,不敢上前。
蘇鴻衆人,五千玄甲鐵騎站在不遠一未。
並非不想去支援蘇子墨,而是整個過程發生的實在太快。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料到,蘇子墨會出手,更沒有想到,蘇子墨的出手會這般凌厲剛猛,以雷霆頂之勢,瞬間擊殺羅天武!
宋奇的飛劍纔剛剛祭出,甚至都沒來得及出手。
在方纔的戰中,他曾與灰練氣士手數次,雖然同爲凝氣八層,但對方的實力還略高於他。
可在蘇子墨面前,不過一招,灰練氣士已經是一。
蒼狼城狼衛曹剛最先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抱拳說道:“多謝蘇公子手下留。”
“走吧,回城。”
曹剛抱起羅天武的,神黯然,心中慨萬千,暗歎一聲:“城主機關算盡,只可惜,天意弄人。”
如果沒有蘇子墨,今日之戰,完全就是兩種結局。
曹剛回想起一年半前,那個面對滄浪真人不肯低頭的年,那個被貶爲賤民,幾乎已經失去所有的年。
誰又能想到,正是這個年的橫空出世,改變了一切。
離開之前,曹剛忍不住回頭去,看著那個傲然站立的影。
恍惚之間,這個影,漸漸與一年半前的那個年融爲一,不分彼此。
曹剛突然想起一句話,那是蘇子墨對滄浪真人說過的一句話:“你若不殺我,將來定會後悔。”
曹剛曾以爲,蘇子墨當日說出這句話,只是爲了活命。
直到此刻,曹剛纔意識到,蘇子墨說出這句話,不只是爲了活命。
那,更像是……一紙戰書,一句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