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墨睜大了雙眼,想要看清蝶月的每一個作,但一陣疲憊涌上心頭,再也撐不住,倒了下去。
從王城鏖戰到建安城下斬殺羅天武,從蒼狼山脈伏擊到一路逃亡,半個多月的不眠不休,日夜奔行,蘇子墨已經耗盡的最後一氣力。
合上雙眼的剎那,蘇子墨只是看到蝶月出白皙的手掌,便輕鬆擋住那洶涌澎湃的紫海洋。
下一刻,蝶月握拳。
紫海洋瞬間炸裂,迸發出一片悽的霧。
蘇子墨暈了過去。
……
不知過去多久,蘇子墨悠悠轉醒,睜開雙眼,到一悉的氣息。
這裡是修行場。
蘇子墨泡在木桶裡,彷彿又回到一年前。
蝶月坐在不遠的青石上,神冷漠,不知在想些什麼。
“猴子呢,它,它怎麼樣?”蘇子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探靈猴的況。
蝶月不答。
蘇子墨連忙解釋道:“在那山裡還躺著一隻靈猴,它是我朋友,爲救我才到重傷,蝶姑娘,你一定要救它!它,它……”
蘇子墨有些著急,卻說不下去了。
以蝶月的子,能出面救下他已經是出人意料,又怎麼會理會一隻靈的死活。
半響之後,蝶月淡淡的說道:“你不用管它,它的魄比你強多了。”
“啊?”
蘇子墨愣了一下,隨後心中大喜,追問道:“猴子還活著?”
蝶月沉默,似乎是懶得迴應。
蘇子墨忍不住笑了,連連點頭,自語道:“不錯,不錯,既然我都活下來了,死猴子魄比我還強,它定然也還活著。”
放下心事,蘇子墨的心中又升起一疑,忍不住問道:“蝶姑娘,我雖不是妖族,但修煉大荒十二妖王典之後,魄怎麼還比不過那隻死猴子?”
蝶月角微撇:“你只修煉淬、易筋、鍛骨三篇,還都是小。這部功法中難度最大,對質改變最大的都在後面,你還差遠了。”
蘇子墨點點頭,看了看自己的,發現原本近乎廢掉的右臂,已經完好無恙,上沒有半點傷痕。
“我睡了多久?”蘇子墨問道。
“十天。”
蘇子墨暗暗乍舌。
他了這麼重的傷,本以爲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本無法痊癒,沒想到被蝶月救回來之後,十天就恢復如初!
不但如此,經此一戰,蘇子墨明顯能到變得更強,力量更大,骨骼堅,鍛骨篇已經踏小境界!
這手段堪稱是生死人白骨了。
還有什麼是蝶月辦不到的?
雖然早在最初,蝶月便告誡過蘇子墨,不許詢問的份來歷,但蘇子墨卻經常私底下琢磨。
蝶月究竟是什麼人?
又是什麼境界的修士?
突然,蘇子墨心有所,擡頭去,
青石上,蝶月靜靜的看著蘇子墨,雙眸似水,清澈人,波流轉間起漣漪。
不知爲何,蘇子墨突然有些心慌。
“蝶姑娘,你……”
“我要走了。”
蘇子墨神僵住,腦海中一片空白。
“不回來了?”
“是啊。”
蘇子墨沉默下來,緒低落,劫後餘生的喜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蝶月道:“以後沒辦法再教你,就幫你種了個靈,不會比天靈差,今後你尋個宗門修仙吧。”
“靈也可以種?”
“別人不行,我可以。”
蝶月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淺淺一笑,道:“修仙之後,你也可以劍飛行,不會再像之前那般狼狽了。”
修真者可以劍飛行,取敵首級於千里之外,說不羨慕是假的。
在這之前聽到這個消息,蘇子墨一定會欣喜若狂。
而如今,蘇子墨卻實在提不起興致。
“爲什麼?”
沉默了許久,蘇子墨擡起頭問道。
“知道我爲何帶你踏修行麼?”蝶月反問道。
蘇子墨搖了搖頭。
一年前,當蘇子墨最落魄,幾乎失去所有的時候,蝶月出現在蘇子墨面前,問了他一句:“你,想修行麼?”
那一幕,那句話,蘇子墨一生都不會忘。
但蘇子墨卻不知道,爲何蝶月會傳他妖族功法,教他修行。
“兩個原因,第一,三年前你遇見我的時候,正是我最虛弱的時候,你將我帶到這裡,算是救我一命。之後的兩年,你每日都做好吃食,送到我門前,不曾間斷,我雖沒有理你,但都記著。”
說到這,蝶月從青石上長而去,整個人氣質大變,散發著凌駕於天地之上的傲意,不可視,揚聲道:“我蝶月一生不曾求於人,也從不欠旁人任何東西,除你之外。教你修行,算是了結這樁因果。”
蘇子墨面震撼。
誰能保證一生之中,從沒求過人?
就算是仙人,怕是也不能避免。
想要一生都不求人,卻達到蝶月的就,這其中會經歷怎樣的艱難,本難以想象。
“還有一個原因,在你的上,我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
蝶月看著蘇子墨,道:“你外表文弱,但心有猛虎,只是這頭猛虎一直在沉睡。一年前,你那位青梅竹馬的離去,滄浪真人的欺凌,才讓你心裡這頭猛虎醒過來。還記得,一年前那個潑皮來刺殺你的時候,你是什麼反應麼?”
蘇子墨輕抿脣,沒有說話。
“你差點殺掉他!”
蝶月繼續說道:“誰能想象,一個文弱書生手持尖刀,心生殺機的時候,眼神是那麼冷靜,手腕是那麼平穩?當時你在我眼中,是一塊未被雕琢的璞玉,天生就適合在殘酷腥的修真界裡闖。”
蘇子墨有些慨。
當日若是沒有蝶月帶著他踏修行,他的後半生,很可能鬱鬱而終,更別提蘇家的海深仇。
縱然心有猛虎,沒有靈,也只是一頭沒有爪牙的老虎。
似乎察覺到蘇子墨的心事,蝶月輕蹙娥眉,有些疑的說道:“你的資質萬中無一,只是缺靈。按理來說,每個人生下來,都應該擁有靈,只是強弱的區分。但在這世界裡,卻很多人都沒有靈,這很奇怪。”
頓了一下,蝶月又搖頭道:“算了,每世界都藏著一些,我沒時間去探查,該走了。”
說著,蝶月形一,向外面走去。
蘇子墨連忙從木桶中跳出來,隨便抓起一件衫披在上,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