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做了不紙鳶,夜裡的時候,傅子音坐在迴廊裡,瞧著外頭的月發獃。
宋睿拿著一個小葯盂走過來,「把手給我。」
「嗯?」傅子音一愣。
宋睿晃了晃手中的東西,「給你點葯,免得明日手疼。」
「哦!」小丫頭乖順的將雙手出去。
月下,十指纖纖,白皙如玉,真真是好看極了。
「那些竹籤有刺。」宋睿開口,「紮了幾次?」
傅子音笑得眉眼彎彎,「沒有幾次,不打的。倒是哥哥被紮了不次,還被小刀子颳了一刀,我當時瞧著都出了。饒是這樣,哥哥也沒停下來,還是幫我削了那些竹籤,明日還能做一批。隻是,你的手沒事嗎?」
「我能有什麼事?」宋睿仔細的幫著藥,十手指,不可放過分毫。
傅子音定定的著他,「我都瞧見了,你畫得連手都抖了。」
宋睿的作稍稍一滯。
,都看到了?!
「習慣了。」宋睿雲淡風輕的回答,「之前你沒來宮裡,太傅亦是這般要求的,我早已習慣了,左不過之前是被迫,這一次是心甘願的。」
傅子音皺了皺眉,「此前你都是這麼辛苦的嗎?」
「我是太子,功課自然比尋常的皇子更多,更繁重,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我早已習慣。」宋睿越說得輕鬆,傅子音的心裡越不是滋味。
在他們家,雖然爹孃也要求他們讀書識字,但是更大程度上,看中明事理而非咬文嚼字,如今瞧著宋睿這般,傅子音心疼不已。
「你都這般了,還要學嗎?」傅子音低聲問。
宋睿「嗯」了一聲,繼續道,「在帝王家,有諸多的不由己,我不似你們,隻要平安喜樂便罷,等著我的是家國天下,還有後宮眾人的算計,若不強大,隻能為人魚。」
「我……不喜歡。」傅子音低低的說。
宋睿點頭,「我知道,所以你要離開,我不攔著,而且會親自護著你離開。小音,走了就不要回來,除非有朝一日你想我了,又或者做好了與我一道承擔,陷泥淖的準備,否則……別回來,真的別回來!皇宮,不是什麼好地方!」
這是世上,最可怕的囚籠。
瞧著富麗堂皇,實則困鎖一生。
這裡沒有白髮齊眉,也沒有廝守一生,唯有爾虞我詐,還有……真心錯付。
塗完了葯,宋睿何其葯盂,轉手遞給了明江。
「外頭冷,回屋去睡吧!」宋睿開口,「別凍著。」
傅子音點頭,「好!」
小白說的話,得乖乖的聽。
因為小白,不會害。
等著傅子音進了殿,宋睿在門外駐足了良久,這才抬步去了書房。
進了書房,他便讓明江研墨。
「主子,您一直沒怎麼休息,還是休息一下吧!這些東西,明日再弄也來得及,傅姑娘這一兩日肯定不會離開的。」明江急著勸。
宋睿搖搖頭,「我多做一些,就一點上,研墨吧!」
明江嘆口氣,無奈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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