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果真是說什麼來什麼,第二天季白剛下班回家,正想跟老婆親熱,就接到舒航的電話。
與以往的嬉笑懶散不同,今天舒航的語氣有點凝重:“姚檬過去的事,我都知道了。”
季白靜默片刻——對於姚檬的事,他一直避而不談。不過他也知道,如果舒航有心,肯定也會找人查清楚。
“那你還追不追?”季白問。
舒航沒有馬上回答。
跟季白打電話這會兒,正是日落時分。他的車停在一家咖啡館門口。
咖啡館是姚檬的,每天下午,都會到這裡樓上坐一會兒。舒航追人追得不風,自然是一清二楚。
此刻他就坐在車裡,看著姚檬從咖啡館走出來,依舊是那樣麗而溫和。
“再說吧。”他掛了季白電話,靜靜的,隔著車流和人看著窈窕的背影。
忽然,街對面駛來一輛寶馬敞篷車,徐徐停在姚檬面前。姚檬朝車裡的男人出甜的笑容。
舒航的眼睛登時看直了。
——
駕車而來的是馮燁。他穿一筆西裝,刮掉鬍子後,整個人恢復曾經的英俊高大,又也許是因爲飽經磨難,眉宇間又多了幾分同齡人沒有的沉礪朗。他走下車,替姚檬打開副駕車門,含笑看著上車。
林清巖死後,警方徹底搜查了他的家,終於在某間鎖的地下室,找出了所有證——氰化鉀、催~藥、鎖鏈,還有許許多多被害人生前的照片。其中還有當年“天使案”八名害者的照片。再加上季白等人的供詞,馮燁終於洗了罪名。
只是當年還有其他數名失蹤者,資料和都沒找到,也就無法確定是否與林清巖有關。警方只能推斷是被林清巖藏在其他地方,形已經無從知曉了。
而按照林清巖的囑,他龐大的財產全部留給姚檬。不過據香港律師的估算,其中大約有三分之一是繼承自秦總,也就是馮燁的母親。姚檬同意將這部分財產分割,歸還給馮燁。一些移手續正在辦理中。
而他們倆分別被林清巖所害的事,也在曾經悉的朋友間傳開了,大家都是義憤而難過的,亦重新接納了馮燁的歸來。今天馮燁來接姚檬,就是約了幾個高中同學,在他的別墅聚會。
見姚檬坐好,馮燁聲說:“晚上我準備了燒烤,還有你最喜歡的焦糖布丁。”
姚檬:“謝謝。”
傍晚的還有點烤人,馮燁一低頭,就見纖細的脖子在下晶瑩如玉,微一凝神,將手搭上椅背:“熱不熱?要不要合上車蓋?”
姚檬微笑搖頭:“沒事,曬曬太好。”
馮燁點點頭,手搭在背後不,微微側轉目,就見後頭那輛凱迪拉克裡,那個高大清秀的男人依舊盯著他們。
馮燁認得他——季白的朋友舒航,上次滿月宴,有過一面之緣。
兩人目在空中遙遙錯,馮燁朝他淡淡笑笑,只笑得舒航心頭一悶氣往上躥。馮燁已經發車子,帶著姚檬絕塵而去。
——
馮燁新買的別墅在霖市近郊,這裡綠樹繁茂、幽靜雅緻。幾個朋友一起坐在花園裡燒烤、喝酒,聊天,談及當年,都是不勝唏噓。
比起當年格桀驁的年,馮燁的子也溫和斂許多,一直坐在姚檬邊,非常自然而然的照料著。這時就有同學打趣:“你們倆當年差錯分開了,現在就不考慮再續前緣?”
說完大家都笑,馮燁也笑,手搭在姚檬椅背上,黑眸靜靜看著。大夥兒看他的表,也都會過意來,善意的笑著。
姚檬笑笑,卻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翅膀烤好了嗎?”
馮燁微微一怔,其他人立刻圓場:“烤好了烤好了,給!”
吃了一會兒,馮燁進屋去拿其他食。姚檬跟大家聊了一陣,把包放在椅子裡,起進屋,去上洗手間。
別墅裡燈火通明,沿著走廊往裡走。剛走幾步,忽的停步。
右手邊房間門微掩著,但是依舊可以看到牆上掛著幾幅照片。有馮燁跟兩位老人的合影——姚檬認得是他的聾啞父母;也有當年高中畢業照;還有的一張巨幅藝照——那是當年兩人相時,馮燁省下半個月的伙食費,掏錢讓拍的照片。
輕輕推開了門。
這裡看起來是一件陳列室,除了照片,還擺放了很多件——老舊的照相機、書籍,還有些小雕塑擺件。
就在這時,後響起馮燁低沉溫和的嗓音:“很多東西都丟了,能找回來的沒多。隨便放了些在這裡。”
姚檬轉頭朝他微笑:“以後再添置更多東西。”
馮燁沒答,頎長高大的軀倚在櫥櫃邊,低頭看著不出聲。屋的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姚檬當然明白他的想法,只裝沒看到,頗有興致的看著櫥櫃上的一排玩偶。那是人面木雕,用橙黃圓潤的木頭雕,都是圓圓的可的娃娃臉,栩栩如生。眼睛的部位用的是黑的皓石,小裡似乎還鑲了瓷還是玉石,出些瑩白的澤。
自然而然岔開話題:“這是哪裡買的?很別緻。可以拿起來看看嗎?”
馮燁拿起一個遞給:“當然。一個朋友親手做的,送給我的。”
姚檬讚歎:“你朋友手真巧。”放下玩偶:“出去吧。”剛走向門邊,腰間一,被馮燁又拉了回來。
姚檬呼吸一促,條件反手推他。馮燁的臂膀非常有力,摟著不放,只低頭看著。英俊的臉被燈鍍上一層朦朧澤。
“小檬,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無論是在香港工作還是逃亡……我沒有停止一天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回我邊來?”
——
姚檬和幾個同學從馮燁別墅出來時,夜已經很深。車剛開出一小段,在一個岔路口,就跟其他人分別了。
沒有馬上回家,而是把車停在路旁。這是條大路,燈明亮,旁邊許多小店,不人在路邊吃宵夜,氣氛熱鬧又歡快。靜靜坐了一會兒,給許詡打電話。
許詡剛把孩子哄睡著,季白在洗澡,拿起季白今天剛從警局拿回的一疊資料,正要看。一看號碼是姚檬,笑了:“打電話不是因爲舒航吧?”
姚檬也笑了:“他不是問題,我現階段不會接任何人。”頓了頓,說:“剛剛馮燁提出複合,我拒絕了。”
許詡想了想:“正確的決定。”
姚檬往車椅裡一靠,著頭頂星璀璨的深藍夜空:“爲什麼?你怎麼看他的?直接說。”
許詡答:“他不是良配。年時心高氣傲,後又顛簸流離三年、在森林裡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當然這不是什麼絕對的缺點,但是你們倆揹負的東西都太多,你以後還是有個全新的開始,比較好。”
姚檬微微一怔,輕聲答:“我其實沒想那麼多。只是過去就過去了,我對他沒有了。”
“哦。也對。”
這反應讓姚檬失笑,原本有些失落的心,也愉悅起來:“好吧,快去陪我乾兒子吧,過幾天來看你,掛了。”
兩人都掛了電話,許詡因爲,又想起了林清巖案,把季白剛帶回來的資料先放到一旁,從屜裡拿出之前的卷宗,又看了起來。
——
姚檬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回包裡,正要發車子,忽的愣住。
打開包,又仔細翻了翻,才發覺家鑰匙沒在了。回想起來,是在花園起上廁所,把包往椅子裡一放,也許就是在那時候掉出來了。
要掉頭回去找馮燁,姚檬微微有些尷尬,但也不會太在意。擡頭看了看,這是條單行道,反正距離馮燁家也不遠,於是鎖好車,步行回去。
夜幽深,燈明亮。這是城中最好的別墅區,每隔一小段,就有保安執勤站崗,旁邊也有一排奢侈品商店,還在營業。沿著林蔭路,一步步往馮燁家走,很快就看到了他家的鐵門。
正要走過去按門鈴,隔著鏤空雕花青牆,卻見馮燁一個人坐在門廊的躺椅裡,手裡拿著個剛剛看到的人面玩偶,角有淡淡的笑意。
姚檬微微一愣,站在原地,看著他不。就見他拿起那玩偶,靠近脣邊,對著,輕輕一吻。月極爲清明亮,玩偶裡那一片瓷白得像牙齒的東西,閃爍著和的微。
姚檬忽的心頭一抖,靜默站了片刻,緩緩的、無聲的退走了。
——
同一時間,季白洗完澡回到臥室,就見許詡把資料頁全部拆開,整整齊齊鋪了滿桌,目不轉睛的看著。
“又在看林清巖案?”季白聲問。
許詡嘆了口氣,說:“老公,你記得嗎,我跟你講過,林清巖死之前說,他是在譚良殺了第三個人後,才找譚良頂罪。後來我們分析案就覺得,氰化鉀這種毒藥很難搞到,林清巖可以在香港從黑市買;譚良只是個普通大學畢業生、普通守林員,他能從什麼渠道購買?我們一直沒查到。
剛剛我又翻了之前的卷宗,對比了一下,第三起案子跟前兩起模仿得太像了。所以我們當時只能認爲,譚良恰好是論壇達人,恰好知“天使案”的一切,恰好到林清巖作案、引發了他的犯罪衝,然後用同一種手法,模仿林清巖作案。
這麼多的巧合,讓我心裡不太踏實,總覺得哪裡還不對。看的卷宗次數越多,這種覺越強烈。”
季白點點頭,說的也是他的心頭疑慮。的頭:“我們再看看卷宗。”
他在旁坐下,順手就拿起被放在桌上的、今天剛從警局帶回來的資料。這是下班時趙寒遞給他的,說是下午剛收到的、香港方面傳來的天使案後續資料。
他原本神沉靜,拿起看了幾行,臉一變,迅速看完後,擡頭看著許詡,沉聲說:“香港方面,一星期前從公海里,打撈出一批骨。經過DNA檢驗,已經證實,屬於當年‘天使案’失蹤的其他九名害者。從骨看,們全部被肢~解,有的被取出,牙齒被拔掉。”
許詡心頭一驚,接過資料,越看神越凝重,喃喃說:“這不可能是林清巖做的,完全不符合他的犯罪標記,更跟他的犯罪心理相去甚遠。這隻可能是另一個人做的。”
猛的擡頭,與季白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
當年的香港,還有另一個變~態連環殺手?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有完結的一天,故事裡的人,人生還在繼續,永遠有查不完的案子,正文到這裡全劇終,老墨覺得就可以了。新文跟本文,也不會有任何關係。
親的大家:
《蝸牛》自4月1日開坑至今,連載2個月,今日正文全部完結。這文是老墨第一次嘗試此類型題材,存在很多不足,但是大家一直非常鼓勵老墨,我才能比較順利的把這個文寫完。你們也是老墨這樣的專職作者,能夠繼續寫下去最大的、真正的支柱。謝謝大家!
好了,我們又完結了一部,可以朝新的故事進發了。
1、7月20日新文開坑:下一本還是犯罪心理都市言,甜又刺激,言劇並重。老墨對自己的要求也會更高一點,希到時候不讓大家失。老墨也很羨慕別的作者一本一本連著開,但是我看資料、構思花的時間的確比較長,大家理解。
2、新文開坑送樣書活:爲專職作家,爲了吸引你們新坑當日都回來,老墨厚著臉皮再次推出新文開坑當日送樣書活。規則如下:
1)7月20日新文開坑第一章,全文留言前五名,各送樣書一本;
2)7月21日新章更新,留言前五名,各送樣書一本。
3)由於《獨家佔有》(上冊)和《江山不悔》(上下),都是這幾個月上市,但時間不定。所以如果上市了,可以送這兩本中的一本;如果沒上市,就送《慈悲城》或者《梟寵》;
4)所以獲得樣書的讀者,必須是在今天的完結章發佈時間前,在晉江訂閱過老墨任何一本作品的讀者。留言要登陸狀態(打0分);增加這個條件,是因爲老墨現在專職,所有收,包括書能出版,全是依靠正版讀者的支持。所以也是想給大家一個回饋;
5)書發快遞,海外、港澳臺讀者到時候給老墨國地址。
3、本書實書上市:已經簽訂出版合同,預計在年底上市。出版書結局會跟網絡版有所不同,容修(主要是把緬甸卷的案簡一下,言部分和高~不會刪除),出版稿還沒開始修改,所以改哪裡老墨還要在想,但肯定是HE。有興趣的親,到時候可以關注老墨在晉江的通知;
4、後期番外更新:今天完結後,老墨休息3天,下週四(6號)開始更新番外。番外可能是隔日更,因爲下週還有榜單字數任務,大概會更新2萬字以上的番外。
再次誠摯的謝大家的喜和支持。老墨的文還有很多不足,但是一部部寫下來,也在不斷尋求更適合自己的風格和故事,我希這條路能夠一直走下去,也希大家能陪著我走下去。
最後,霸王們,今天總要出水,讓老墨認認臉吧?都冒泡出水啊,咱們一起度過了兩個月不是!!!!
你們,我們新書再聚!!!!
丁墨
2013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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