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還沒起，元卿淩便先在外頭問了一下昨晚伺候的人，小廝說昨晚夜裡也有咳，但是咳嗽明顯比之前了。

喜嬤嬤稟報了一下吃藥的況，晚膳後吃了一頓，半夜裡醒來咳之後也吃了一頓，今日早上的還沒吃。

元卿淩點頭，「嬤嬤辛苦了，去睡一下，白天我守著就。」

喜嬤嬤搖頭道：「不必，昨晚老奴也睡過了，隻是吃藥的時辰老奴起來給葯，其餘時候，魯妃娘娘都派了專門的人伺候，不需要老奴。」

「好，魯妃娘娘呢？」元卿淩問道。

「睡了，昨晚守了一宿。」

元卿淩有些意外，今日魯妃不盯著了嗎？

雖然魯妃昨天也表現出信任來，但是元卿淩知道並未完全對放心。

想來是昨晚懷王有所好轉，才改變了想法吧。

懷王還沒睡醒，但是聽得元卿淩和喜嬤嬤在外頭輕聲說話，他就醒來了，咳嗽了兩聲，小廝連忙過去伺候。

漱口洗臉，梳頭，再上小米粥，伺候得懷王妥帖不已。

宇文齡帶著口罩進去，「六哥，五嫂來了，就在外頭。」

懷王含笑看著宇文齡，「知道了，丫頭，你怎麼來這麼早啊？」

「我都住王府好幾天了，你不知道嗎？」宇文齡嘟。

「哦？」懷王一怔，眉目含笑看著，「你不怕賢母妃斥責你啊？」

「母妃一貫大驚小怪，我是求父皇的，父皇準許就行。」一屁坐下，對小廝道：「去請楚王妃。」

小廝得令而出。

宇文齡吐吐舌頭，卻想起自己帶著口罩，舌頭都吐到口罩上了，「我要在這裡看著五嫂給你治病。」

「治病有什麼好看的？不許看，出去。」懷王寵溺地看著妹妹。

「你就別擔心了，五嫂說了，帶了這口罩，就不會輕易傳染。」宇文齡頑固地道。

懷王知道逆不了這寶貝妹妹，便不說話了，抬起頭，見元卿淩帶著喜嬤嬤進來。

倒是沒見五哥。

元卿淩今日出門的時候就已經取出藥箱，一直提著，進來看到懷王一直往後看，便知道他找宇文皓，道：「王爺不必看了，你五哥沒來，聽說京中出了一件慘案，他調查案子去了。」

這是剛纔在來的時候聽顧司說的。

然後才忽然發現，其實對宇文皓的事知之甚，也關心得很。

懷王聽得京中出了慘案，道：「那五哥得忙好一陣子了。」

「是啊，等忙好了，他會來看王爺的。」元卿淩說。

開啟藥箱，取出聽診，對小廝道：「你過來幫忙掀開王爺的裳，我要聽聽心跳和肺部。」

小廝昨天見過了，所以，今日就很練地拉起裳，出心臟位置，元卿淩聽完之後，他又扶著懷王轉，聽後肺。

元卿淩聽完之後，道：「雜音還是很重的，不過稍稍比昨天好轉，這是好現象。」

沒有用過抗生素的古代人就是好，抗生素下去，見效特別快。

注之後，便開藥。

問了一些昨天吃藥的況之後，發現副作用沒有很大，今天就把劑量增大一些，要儘早遏製結核菌。

「這是什麼針啊？怎麼跟醫的不太一樣呢？」宇文齡湊上來問道。

元卿淩解釋道：「這是專門針對癆癥的特效藥，第一個療程是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換藥，一般半個月之後遏製了，傳染就會降低，之後，繼續治療，大約半年，基本可痊癒了。」

宇文齡瞪大眼睛，「真的可以痊癒啊？如果你治好了六哥，那真是太好了。」

元卿淩微笑著，看了懷王一眼，懷王至今還不太相信，始終保持淡淡的神。

「病是這樣推斷的，我們當然要心存好的希，病人應該要樂觀一點，我見過許多病人，已經無葯可治，但是憑著意誌力，還是活了好久，王爺有這麼多人支援，斷沒有放棄的理由。」

懷王聽得此言，微微抬眸，似乎有話想說，但是，最終，還是笑了笑，道：「是的，五嫂所言有理。」

元卿淩看出這不是他心裡所想的，很有必要和病人做一下心理治療。

懷王看似很配合，但是他很悲觀，即便病有所好轉，對他來說，醫的死亡診斷已經刻骨髓，他也始終認為，他很快就會死。

所有人都在高興他病好轉的同時，他笑著，但是眼底卻是淡漠的。

「你們都出去，我跟王爺有話要說。」元卿淩道。

宇文齡見元卿淩忽然正起來，便也不敢頑皮，連忙跟著喜嬤嬤和小廝出去。

外頭，已經漸漸地有人來了，最近來的人真多啊，宇文齡都覺得好奇怪，往日也沒見這麼多人來的。

尤其紀王妃，可殷勤了。

宇文齡攔在了門口，道：「五嫂在治病，誰也不能進去。」

紀王妃淡笑，「公主如今對楚王妃是信服的很啊，我衷心希，楚王妃能治好老六的病。」

「當然會！」宇文齡傲然道。

紀王妃笑意加深，看著宇文齡，「公主年，可不能胡相信人，如今公主日夜陪伴，也參與給葯，若回頭有什麼事，我隻怕公主會被人連累。」

宇文齡最不喜歡聽這些話，遂板起了臉孔，冷冷地道：「大皇嫂這話我怎麼就那麼不聽呢？人還在治療當中，就說會出什麼事了，幸好是魯母妃不在這裡，若魯母妃在，隻怕要撕爛大皇嫂的了。」

紀王妃麵容變了變，乾笑兩聲，「行，公主既然不聽，我不說便是，我心裡是很希懷王的病能治好的。」

裡頭的元卿淩，能聽到外頭紀王妃與宇文齡的對話，最近的聽力很好。

紀王妃這話，看似很不應該說，畢竟，這是冒犯魯妃娘娘又詛咒了懷王。

但是，這番話的背後，卻有足夠的堅信。

是堅信懷王的病是治不好的。

哪裡來的底氣？覺得懷王會死？

除非，能掌控一切。

如果懷王真的被治死了，今日對公主說的話，那就是金玉良言。

一個頗有先見之名的王妃。

奪嫡之戰一旦打響，大臣們，會如何抉擇未來的主子？

好一招攻陣先攻心，如此春風化雨般的滲，全方位無裂地宣揚有賢後的潛質，好！

紀王得此賢能之妻，怎能不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