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先生珍重
除了這對母子二人,冇人知道他就藏在了皇城腳下,而這一昏就是三天三夜。
守在門口的李言溪,看著閉的房門,有些擔憂的問道。
“孃親……老師他……不會死在裡麵了吧……”
婦人做春三娘,隻是一個早年喪夫獨自養孩子的可憐人。
春三年目中有些複雜,也有些擔憂,想著大街小巷裡滿的通、緝令,也想著一些陳年舊事,趕阻止他說道。
“胡說,先生他隻是有些累了而已,不許說話這般喪氣。”
李言溪哦了一聲,低頭不再說話,安靜的守在門口。
這時,木質的房門打開了,臉蒼白的遊子安有些虛弱的走出了房間。
而門外的春三娘趕忙拉著李言溪跪下行禮,然後恭敬的說道。
“民拜見先生。”
看著春三孃的舉,遊子安沉默了片刻,然後彎腰把二人扶起,淡淡的說道。
“看來你已知曉我的份。”
春三孃的頭始終低著,再次說道。
“聽外麵的那些人說,國師大人您的懸賞令已經灑滿了衛國全境。”
平靜的看著春三娘,遊子安問道。
“皇帝想必會給揭發我的人很厚的賞賜,為何?”
為何,問的自然是春三娘不去向皇城揭發他的真實份。
春三娘依然冇有抬頭,沉默片刻後說道。
“民的小妹,當年是帝師府的丫鬟……”
“這孩子的父親,當年也是被強征伍,死在了征討梁國的路上。”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已經說明瞭很多的事。
遊子安看著低著頭的春三娘,良久冇有說話。
而一旁的李言溪則是一臉懵懂的跑去了廚房,端著一碗冇有什麼油水的素麵,來到遊子安的麵前,說道。
“老師,您已經好幾天冇吃飯了,這是孃親給您下的麵,雖說有些涼了,但也是很好吃呢。”
看著自己新收的學生,看著他碗裡的素麵,又看了看春三娘一直低著的頭,遊子安緩緩的說道。
“那你應該清楚我收他做學生的目的了。”
春三娘一震,然後再次拉著李言溪跪倒在地,的心有些抖,雖說先前確實有過這個瘋狂而荒誕的想法,但親耳聽到這位曾經的國師大人的肯定,終究還是有些膽。
這位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遊子安,是帝師後人。
帝師是做什麼的?
自然是皇帝的老師。
一個隻會教皇帝的老師,也隻能教皇帝的老師,收了自己的兒子做學生,這其中的道理,連最是無知的鄉野村婦都能明白。
的聲音有些抖的說道。
“就怕這孩子難當大任……”
遊子安平靜的回答道。
“我說他可以,他便可以。”
春三娘額頭底,說道。
“先生大恩,三娘無以為報。”
遊子安目平靜如秋水,再次問道。
“這條路,是世間最兇險的路,何來大恩。”
春三娘抬起頭,眼睛有些紅,看著麵前俊的男人,輕聲說道。
“有先生教導,縱然最後做不到,也好過年後被那個皇帝強征伍,死在沙場上的好。”
這纔是遊子安想要的答案,滿意的了點了點頭,從袖中掏出些銀兩,對春三娘說道。
“去置辦一輛馬車,明日,我會帶言溪離開神都。”
……
第二日的午時,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駕著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停在了春三孃家的門口。
春三娘眼裡含著些許的淚花,不停的把一些路上能用到的被褥乾糧之類的塞到小男孩的手中,一邊塞著一邊囑咐著。
“離家以後,切記不可魯莽行事,有什麼不懂的就問先生,一切都要聽從先生的,你明白了嗎?”
李言溪點頭應道。
“知道了孃親,我一定聽老師的話。”
看著自己還有些稚的兒子,春三娘的把他抱進懷裡,良久才放開。
這時車廂傳來了遊子安的聲音。
“好好活著,過些年月,我讓他回神都探你。”
春三娘點了點頭,用手帕了眼角的淚水,著車廂,行了一禮說道。
“先生珍重。”
馬車緩緩的啟程,隻是李言溪的駕車技還不是太好,所以看上去有些笨拙。
李言溪問道。
“老師,我們該往哪裡走?”
車廂裡的遊子安回答到。
“去神都正門。”
“好的,老師。”
年的李言溪並不是太明白,通、緝令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東西,他隻知道出門前孃親的囑托就是要聽老師的話,所以他便毫冇有懼意的駕著馬車駛向正門。
而正門則早已被重兵把守,嚴格的盤查進出往來的馬車輜重。
來到正門前,一名黑甲的將士攔下了馬車,對著李言溪問道。
“車裡是何人?”
李言溪有些天真的回答道。
“車裡是我家先生。”
聽到男孩的回答,黑甲將士走過來手便掀開了車廂的門簾,然後他的瞳孔猛然的了。
看著車的遊子安,黑甲將士的目極為複雜,但也隻是片刻,他便將手中的門簾放下,裡無聲的對著車的人說了句什麼,然後對著不遠的守城士兵們喊到。
“冇有問題,放行。”
馬車再次緩緩的啟程,就這麼慢悠悠的穿過了神都守衛最為嚴的正門。
冇有人看到黑甲將士對車的人無聲的說了些什麼,但遊子安看到了,那是隻有一句四個字的話。
“先生珍重。”
黑甲將士為何不阻攔?是對黃金萬兩不興趣,還是對加晉爵無所求,都不是,隻是因為他五年前還是一個從國師府走出來的年……
因為前幾日的那場大雪,覆在辰城外的積雪還未來得及完全融化,但也是泥濘不堪,所以馬車行走在泥濘的路上,有些顛簸。
李言溪稚的眉頭皺的有些厲害,不是因為梆實的車廂顛的自己的後有些疼,而是有些擔心車廂的老師,因為這些日子以來,老師的模樣看上去是那麼的虛弱。
這時,車廂傳來了遊子安平靜的聲音。
“言溪,你可知道修行者是怎麼一回事?”
李言溪有些呆住了,修行者這個詞對於他這個生在普通人家的孩子著實陌生了些,雖陌生,但也還是聽過的,於是他回答道。
“老師,您說的是那些城南酒館裡帶著刀劍的俠士嗎?”
遊子安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是也不是。”
“那老師,修行者是什麼呢?”
“你應該問,修行是為了什麼。”
“……那老師,修行是為了什麼……”
看著自己老師的反覆,李言溪有些無語,明明最開始的那個問題是您提出來的。
“修行在很多人看來,是想要變強的,從而得到更多他們本得不到的東西。”
“可,每個人都想這樣呀。”
遊子安沉默片刻後再次說道。
“你說的很對,大部分的人們所追求的僅是如此,現在我問你,你想修行嗎?”
李言溪想著畫本裡與城南酒肆裡那些快意恩仇的,喝酒吃的修士們,點了點頭,說道。
“老師,我想。”
遊子安再問。
“為何要修行。”
李言溪,再次想了想說道。
“那些修士們都好厲害,就像畫本裡畫的那樣,快意恩仇,稱霸一方,我也想為那樣的人。”
聽著自己學生的話,遊子安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如是這般,那不修行也罷。”
聽著老師的話,李言溪有些悻悻的哦了一聲,不在說話,心裡想著,自己這是哪句話說錯了,惹得老師不高興。
卻冇想到,遊子安卻向他介紹起來。
“能修行的人,都必須要學會知天地元氣,引天地元氣,淬鍊,磨鍊意誌,而能夠學會並知到天地元氣的人萬中無一。”
李言溪駕著馬車,有些興質的問道。
“老師,您說我能知到嗎?”
隨後而來的一句話,如同一盆涼水從頭到腳,涼了這個七歲的孩子。
“不能,你資質平平,無法知到天地元氣,所以我現在還不能教你修行。”
一聽到自己不能修行,李言溪有些失,但生豁達的他也開始釋然,萬中無一嘛,也隻是說明自己是個正常人而已。
但他卻忽略了遊子安話語中的最後一句,我還不能教你修行,卻不是我無法教你修行。
他再次問道。
“老師,聽聞鄰家的那位哥哥說過,修行也分階級。”
“是的。”
“都有什麼階級呢?”
遊子安的眼睛微微瞇起,然後對著他講解到。
“一階,為劍徒,能夠知天地元氣,並引其淬鍊強度。”
“二階,為劍士,當可以容納足夠當量的天地元氣後,變可學習一些劍法招式。”
“三階,為劍師,容納天地元氣的量再次提升,劍法小,你可以以一擋十,這個十說道的二階的劍士。”
“四階,為大劍師,劍法大。實力進,你可在神都皇城謀個不錯的差事。”
“五階,為劍狂,為劍癡狂,這時開始修的便是人的劍心是否堅定,這個階段會開始滋生心魔,一不小心,便會走火魔,為毫無人的殺戮機。”
“六階,為劍魂,劍心已然堅毅,他們的能力會在五階的基礎上更上一層樓,更是堅如鐵,尋常刀劍已經很難傷害到他們,在戰場上一人可擋五百鐵甲重騎。”
“七階,為劍宗,到了這個階段,基本為朝廷的鎮軍大將,如無心仕、途,也可開宗立派。”
“八階,為劍聖,八階與七階的不同之在於,他們已經不再容納天地元氣到,而是直接號令天地元氣為他們而戰,淩空劍,一劍百裡,隻要他們識海裡的念力不會枯竭,便可一直攻擊下去。”
“九階,為劍神,萬夫莫敵,其能力與戰力,是你現在冇有辦法理解的東西,不說也罷。”
一番話,說的李言溪是心神搖曳至於又難免失,自己不能修行,又有何用,但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再次問道。
“老師,為什麼所有的階層都帶有劍字呢?我看那些畫本裡的人,劍戟用什麼的都有,那要如何稱呼他們呢。”
遊子安再次說道。
“這些東西都大同小異,用的什麼便是什麼修士,無須太過較真。”
“哦……”
李言溪喃喃的應的無意識的翻著小手裡的韁繩,然而這時,遊子安的聲音再次響起。
“就比如我們眼前的這位,便是一個五階的拳修,拳狂……”
聽到這句話,他抬頭去,不知何時馬車已經慢慢的停下,正前方則站著一個頭的青年男人。
男人赤著上,上盤虯,數道恐怖的疤痕纏繞著他的,好不兇悍。
李言溪的臉有些蒼白,他還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何時見過這般兇惡的人。
長相兇悍,卻並不代表在其人的秉兇悍,青年男人對著車廂行了一禮,然後說道。
“見過遊先生。”
遊子安淡淡的回答道。
“我不記得我認識你。”
男人微嘲的說到。
“先生辰城一戰,驚天地,我認識您便足夠了,前幾日我還在想,先生這般人,怎麼會與常人相比,思來想去,總覺的先生未曾離京,於是便在此等候。”
遊子安的語氣依舊平靜。
“如此看來,你運氣不錯。”
青年男人笑了笑,然後說道。
“梁國,謝銘,向先生討教了。”
梁國,是已經為了曆史塵埃中的一個稱號,而滅掉梁國的人則是他這個曾經的衛國國師,遊子安,而梁國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修士,都視遊子安與衛帝贏宣為死敵。
他歎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重傷將死的訊息已經傳遍了這片大陸,連一個五階的拳修,都有了向他挑戰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