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在這兒等著，等那姓何的一出來，就開始手！這次務必要敲他把大的！」

「嗯，我全聽你的！」

……

蕭珩抱臂倚牆，著十來步外槐樹下頭接耳的那一大一小，已經不知第幾次投過去目。書趣樓()

出主意的是個穿布的丫頭，跟對話的是個六七歲大的男孩兒，兩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姐弟，至看得出來男孩兒對言聽計從。

但就算是，也絕不會是出正經人家。因為能把敲詐這種事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真真所見不多。

初雪天裡出來溜達的人很，街頭空的，也就顯得窗外樹下那兩個人格外顯眼。

很快，隨著這倆人的咳嗽暗示，街那頭走來了一個穿著夾綢棉袍的年輕男人。

腦滿腸，顯出他荷包很鼓。

但應該也不會是什麼貴胄，因為除了上裳看著值些錢，他居然並沒有什麼隨從跟著。

蕭珩看到他邊哼著小曲兒邊掂著幾枚銅錢，一抬頭就與迎麵走來的遇上了，那目落到臉龐上，頓時便跟蒼蠅見到了臭一樣轉不開……

「哎喲！」

沒等他回神，腰肢一扭倒在了麵前地上，男的立馬就彎下腰去扶。

巷子裡傍晚真真人，蕭珩這邊廂兩眼將將瞇起，那頭忽然就衝出來幾個比先前那男孩子大不了多的半大小子，一個個手裡舉著木杖繩索，不由分說就要往他頭上掄：「你這惡賊，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民？！」

男的很顯然沒見過這陣仗，當下就嚇趴在地，腳到站不起來了！

「送他去府！」..

有賴皇帝聖明，京師各級府衙都還算清明，順天府府尹是個鐵麵無私的老頭，素日最是看不慣這等欺男霸之事。

這男的看著還很年輕，家裡有沒有妻室還未定，有了妻室還好，倘若尚未聘娶，那名聲傳出去，也別想撈著什麼好人家閨上門。

總而言之，一般況下能掏錢了事的，都不太會想輕易上府去，何況眼下以寡敵眾。

蕭珩彷彿已經看到了那男的銀子嘩嘩落到了那丫頭口袋裡一樣。

「……別打別打！」

「你說不打就不打？你敢調戲我，還害我摔倒，賠錢！」的聲音分外清脆。

「給你！我這兒有三十兩，都給你！」

荷包摘下來，掏出一疊銀票，目迷茫，遞給邊年：「這是真的嗎？」

年們替確認過，遂得意地一揮手：「我們撤！」

四五個人正打算閃人，忽發現退路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擋住了。

顧小霜愣而抬頭，隻見麵前這人巍峨如山，人模人樣，神散漫得來又帶著幾許涼。

顧小霜雖然眼拙，不認識這大殷京師裡什麼王孫公子，麵前這個人穿的講究是講究，也不是那麼出類拔萃，但是一看他這牛哄哄的氣勢，還有那骨子裡出的雍容，也知道不會是什麼等閑之輩。

本著不節外生枝的原則，笑道：「朋友，我們這裡趕路，還請讓讓。」

蕭珩挑眉看著地上嚇沒了的男人：「勒索完了就想跑？」

「這怎麼勒索？他調戲我，還害我摔倒，您剛才沒聽到？」顧小霜指著上的泥濘。「這四鄰八舍誰不知道這姓何的是出了名的鬼？姑娘我雖然不是什麼絕，但怎麼著也稱得上北城一枝花，他看到我不下手，說出去別人會信嗎？」

蕭珩目挪到臉上，揚道：「你是不是北城一枝花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兩刻鐘之前剛好就聽到你們已經在合計著要坑人。」

顧小霜微愣，忽一下扭頭看向四麵，最後目定在先前蕭珩停留過的地方。

街頭人雖不多，但偶爾三兩隻還是有的，先前就留意到那邊站著個男人，但因為他站姿閑散，也沒隨從，因此沒把他放心上。現如今人不在了，再看飾，依稀彷彿就是他？

難不這人是姓何的同夥？

罷了，反正錢到手了，即便是同夥他們也隻有兩個人，能奈何？

想到這裡回頭跟年們對了下眼，又掉轉頭跟蕭珩笑了笑，然後出其不意地提拔，掉頭往街這邊跑了！

蕭珩淡定手，手裡一顆小石子彈出去正中膝彎。

聽到風聲卻閃避不及，於是悶哼一聲，往前撲倒在石板上。

其餘人早已經按計劃散去，先前跟打過商量的那小男孩短落在後頭，聽見靜扭頭一看，當下臉大變地倒了回來扶！

蕭珩施施然到了跟前，蹲下自手上將銀票取回來，掃一眼道：「他是個鬼不錯，你小小年紀就坑人錢財，不也不是什麼好人麼！」

說完他站起來，走回男人邊，銀票一張張拍在他臉上，扇掌也似的響亮：「滾！」

男人一骨碌爬起，手忙腳地撿起銀票，匆忙走上街頭。半路又回頭瞅了眼顧小霜他們，接而又以更快的步子往前跑了。

「我招你惹你了！」

顧小霜跳起來，氣怒加地衝到蕭珩麵前。「我自然不是什麼好人，可跟那姓何的比起我簡直就是聖母！我坑他的錢怎麼了？我又沒坑你的！

「你知不知道阿吉的姐姐摔斷了現在都沒錢醫治？你這是在助紂為你知不知道！」

蕭珩心有點不好。

雖然他自己本也經常罵人，也並不怎麼把規矩放在心上，但是眼下他才剛剛做完一件正氣凜然的事，心裡正舒坦著，被這麼一罵，他倒真覺得自己有些窩囊了。

「缺錢？」他揚眉直，目將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然後自荷包裡出兩張銀票來：「我有。不過錢不能白給，幾句教你做人的話得說說。

「君子財，取之有道。不管你有什麼難，坑人總是要遭報應的。

「這裡有十兩銀，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拿去救急。我雖然不吝你為人，但這錢卻是明正大給你的，你拿了至不會虧心。」

說完他把銀票捲支小紙捲兒，重重往髮髻裡一，掉頭走了。

顧小霜氣急地取下來，待要朝著他後背甩過去，千鈞一髮之際卻又管住了自己，再看看這銀票，還真是十兩銀票，滿腔怒火轉念漸歇，瞪著他罵了句「神經病」，把錢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