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火焰，而是火元素。

萬生長自有其定律，古人說的五行製衡也不是沒有道理。照紅妝的說法，金、木、水、火、土這五種元素雖然看不見不著，卻是真實存在的。

而想要玄燼重新生長，就需要火元素的滋養。

聽起來怪玄乎的。

櫟如故一笑，「這和我五行缺火是一個意思？那我是不是改個名字就行，往後我不如故了，改名焱燚。」

「要是有這麼簡單倒好了。」紅妝嘲笑，「名字裡頭帶了元素，那正是你說的五行缺火的表現，可你的況和別人是不同的。」

玄燼需要火元素，而不是櫟如故本五行缺火，這是有很大差別的。

櫟如故原本就是五行火旺的八字，這也是覆月缽找上的原因之一。幸有水土相助，方能製衡。

按著紅妝的意思，本的八字是沒什麼病的，但倘若真的改個名字焱燚，反倒不好。

聽起來更玄乎了。

隻是如今連借還魂都經歷過了，上又有覆月缽這種不能解釋的東西，再玄乎的東西，也不得不信個幾分。

櫟如故迫不及待道「改名要是不可取，還有什麼別的法子麼？」

「簡單，所謂五行製衡，單獨拎出哪一樣都不行，但你可以一起收啊。」

一起？收？

「別出這麼驚訝的表啊。」紅妝出一副鄙夷的神，「你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上乘力都有其側重的元素麼？」

見櫟如故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紅妝嘆了口氣，給解釋「現世還未失傳的五大武學訣，分別是冥書、幻經、幽本、古錄、蓮抄。」

這五大功法練就之後不分高下，但練就的方法有天壤之別，且不是每個人都能隨意挑選練就。

適合的人群不同、所用的武不同，即便是都適合修習它的人，能練就的程度也不同。

習冥書者，用重劍；習幻經者多為子，綾羅綢緞或是紗幔皆可用作武；習幽本者多擅暗殺；習古錄者多用長劍；習蓮抄者多用扇。

「聽起來倒是厲害。」櫟如故道，「那我呢？紅妝你知道的那麼多，一定知道我適合練什麼吧？我覺得冥書就很有意思，重劍誒，不能更帥！

幽本也行，打不過就不要正麵剛，悄悄把敵人搞死，那纔是我的作風嘛。還有蓮抄，想想那個場麵都無敵包好嗎！啊等等，怎麼覺得這種包的場麵似曾相識？」

扇子？

南宮華！

那傢夥長得就很包，說起話來更是讓人起一皮疙瘩。記得他的武就是扇子來著，難不他練的就是蓮抄？

還真的是人如……籍名，人和他練的籍一樣蓮花——白蓮花的蓮花！

不過就南宮華的水平，似乎也不是很厲害的樣子啊。如果傳說中的五大絕學就是他這種水平，那還不如不要練好了，說出去都有點丟人。

「你啊？」紅妝不用看，就知道櫟如故心裡在想什麼，不忍心打破的幻想，故而給留足了自行想象的空間。等幻想得差不多了，才潑了一盆涼水，「你別想了，哪個都不適合你。」

櫟如故還沒來得及泄氣，紅妝就丟擲了一個更大的。

「剛才就和你說過了，每個人適合的籍都不盡相同，你雖然不適合練這些，但我遍觀武學庫，有兩種籍適合你。」

「厲害嗎？」櫟如故關注的是這個。

在這個全民學武的時代，打從一開始就落下了一大截，想想都覺得憋屈。

櫟如故算是看出來了，要想在這個時代混得好，要麼投胎投得好，坐擁百萬雄兵，一不高興就群毆，要麼就得自己變強。不是不想，隻是一直找不到法門。

這些日子以來，南宮舒青的法子雖然有些作用，但對於來說，還是太慢了。

「厲害是厲害……」

紅妝一出口，櫟如故就覺心頭一。這話怎麼聽著，都覺得後頭還有「但是」這樣的辭彙啊。

「但是……」

果不其然。

「石闕錄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被焚毀，如今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旁人抄錄下來的版本流傳。至於六壬星圖……」

「也被毀了？」

「這倒是沒有。」

「很難得到？」

「唾手可得。」

「那你到底慌什麼啊……」櫟如故催促道，「快說快說，它現在到底在哪裡，我待會兒就去找！」

就怕你知道了不願意啊。紅妝頭疼地想道。

天知道和曳鏡被困在覆月缽中前年、被埋在地下千年，好不容易出來了，才知道覆月缽的一大特——簡直就是個窺視人的機啊。

櫟如故走到哪兒，他們能看到的景象就跟到哪兒，三百六十度全範圍高清1080p的那一種。

包括先前櫟如故和南宮彥青之間的那點兒事，他們也……

「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櫟如故見紅妝猶豫，腦大開。

難道六壬星圖是那種『練此功，必先自宮』的歪門邪道？

「歪門邪道我也不管了，隻要足夠厲害。」櫟如故道。

「好吧。」紅妝道，「六壬星圖並不是什麼歪門邪道。應該說隻要人心不害人，任何武學都沒有被劃歪門邪道的道理。雖然它的修鍊方法確實有些……」

紅妝道聲音逐漸放低，言又止的意味十分明顯。

櫟如故腦中靈一閃，「雙修？」

「是、是啊……」紅妝道，「其實也沒有雙修那麼誇張，隻要沒有練到最後一層，六壬星圖其實也和普通的籍一樣，基本是靠自己琢磨。

而且六壬星圖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武學，它能納天地間的五行之氣，傳說練到了最後一層，行走坐臥都了修練，五行之氣會自行鑽人的，轉化為深厚的力。」

「牛批啊！」櫟如故驚嘆了一句，「話說這麼厲害的東西，你竟然說是唾手可得？那還等什麼？！」

就是因為這個「唾手可得」，才這麼猶豫啊。紅妝翻了個白眼，當然的軀不會顯現在覆月缽，所以櫟如故並不知道。

「那東西在南宮彥青手裡。」紅妝道。

霎時間沉默。

天底下就是有這樣巧合的事，越是不想再有集，上天就越是不想遂人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櫟如故忽然道「知道在誰的手裡啊，那是好事啊。總比滿天下去找來得容易不是嗎？」

哪有那麼簡單啊，紅妝嘆氣。

想要得到六壬星圖不難，如今正是南宮彥青對櫟如故心存愧疚的時候，向來不管提了什麼要求，南宮彥青都能滿口應下。

六壬星圖雖然貴重，但一早就說了，不是什麼人都能練的。所以儘管是萬分貴重的東西，沒落對的人手裡那就是一文不值。

說不準，他還願意手把手教呢。

隻可惜……

「行了，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櫟如故見紅妝半晌不言，以為是累了要休息了，覺著反正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就想離開。

說來被覆月缽召喚進來，又該怎麼出去？沒準和平時是一樣的吧。

櫟如故試了試，果然回到了現世，緩緩睜開了眼睛。

離開之前，突發奇想，在那棵不知名的樹上摘了幾把芽——沒有果子吃，試試把葉子曬乾了喝茶？

畢竟聞著還香的，紅妝也說了，沒毒。

櫟如故轉醒，南宮彥青鬆了一口氣，渾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回暖的溫上，倒是沒有發現的手裡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綠的芽尖，還散發出一淡淡的香味。

「太子殿下。」櫟如故忽然勾，「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南宮彥青不知道櫟如故為什麼會忽然問出這樣一句話，雖然不覺得是原諒了自己，卻依然霎時間心跳加速，彷彿提到了嗓子眼上，全驀地僵，「本、本宮……」

「不用說了，我知道的，太子殿下必定是喜歡我這一子的。」櫟如故道，「想要嗎？」

「大庭廣眾朗朗乾坤，勾兄、南宮兄。」楚桑不知什麼時候趕到了二人邊，麵有些不自然，「我不歧視斷袖，但是你們能不能收斂一點？」

南宮彥青輕咳了一聲。

櫟如故卻不甚在意地從地上爬起來，並不覺得自己方纔有什麼不妥的模樣，「原來是楚兄。抱歉，我下次會注意的。」

麵上的態來不及收殮，眼波流轉，看向楚桑的時候，都約帶著一人氣息。

楚桑下意識避開的目，「既然勾兄無事，那楚某便不打擾了。」

說罷，匆匆忙忙離開，彷彿後有惡鬼驅趕。

直至離二人隔開三個架子，才放緩了步伐，又撞上循聲過來的華、白二人，尷尬地打了個招呼，「南宮兄、月兄。」

「怎麼走得那麼急？」南宮華越過楚桑的肩膀，想要看櫟如故那邊的況。隻是中間隔了兩間屋子，屋子裡又擺了架子書櫃等件，自然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南宮兄若是好奇，就自己去看吧。」楚桑道，「並無什麼大事。」

話說到這裡，倘若兩人還要過去，就顯得好奇心過重了。南宮華原本還想過去看看，卻隻好作罷，大冬天的搖著他的扇子緩緩往回走。

腳步聲漸遠，南宮彥青才低聲開口，「如故，你不願意，本宮不會強迫你。若你有什麼需要本宮幫忙的，也大可以直接說，無需、無需……」

他似乎是在想如何措辭，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總之不越過本宮底線的事，你都可以直接提。」

「好啊。」櫟如故道，「你去死，好不好？」

南宮彥青默，過了半晌道「這恐怕不行。」

「的確是有些為難你了，人命大過天嘛。」櫟如故對南宮彥青的回答並不覺得意外，又改口道「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樣吧，殿下若是能找十個八個的大漢，將你按在床上先後一回，那我們之間那點不悅一樣可以煙消雲散。」

南宮彥青毫不猶豫，「這恐怕也不行。」

櫟如故早料到了這樣的結果，說這些話本隻是為了氣一氣他。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殿下還是不要裝聖了，畢竟陷的人啊，通常是沒有頭腦的。我瞧著太子殿下不像沒有頭腦的樣子，對了別誤會，我這是誇您。」櫟如故道，「既然這樣，咱們還是談易的好。

太子殿下喜歡什麼，我便送您什麼。至於我想要的報酬，咱們再談。」

「你就非要分得這麼清楚？」南宮彥青麵一凜，「非要逆著本宮的意思？」

櫟如故笑，「不敢。」

上說著不敢，麵上卻沒有半點不敢的意思，「殿下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會的姿勢很多的，保管你如登極樂，這輩子也忘不了呢。」

櫟如故說著，主上他的耳畔，再開口的時候就帶出一口熱氣，微熱而，「反正殿下已經試過一次了不是嗎？比起殿下您的姬妾們，如何？」

說著最旖旎的話語，卻帶著最諷刺的容。

南宮彥青看不到櫟如故麵上神，卻猜得出的心態。原本升騰起的怒火霎時間又降到了冰點，還是想解釋的。

「如故，本宮沒有姬妾。」

「哦，可是我不想和青樓楚館的子去比啊，掉價。」

「本宮也沒逛過青樓。」

「知道了，都是們自己上來的。」

「本宮沒過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子。」

「那真是榮幸之至啊，謝太子殿下抬。」櫟如故又笑，笑意不達眼底。

氣氛就又陷了沉寂。

傷害已經造，馬後炮什麼的並沒有半點意思。因為沒有和別人產生過關係，就能理所當然地用強的手段與另一個子產生關係嗎？

這之間本沒有一一毫的聯絡。

「殿下還有什麼想解釋的嗎？」櫟如故道，對他並未抱有一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