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暗自回憶那兩個哥哥的容貌。

因為時間隔得太久，的樣子其實記不太清楚，不過和方纔那兩張容重疊，似乎真的有多相似之。

思極此，櫟如故連忙鬆開了兩人，將手收回袖中，尷尬地給二人行禮「見過二位兄長。」

櫟初謹和櫟初沛離開櫟府的時候櫟如故年齡還小，不記得他們的模樣也是正常，倒是兩人對櫟如故的容貌有些印象，第一眼就認出了人。

櫟如故打小生得水靈，年紀還小的時候脾氣也沒有後來那樣暴躁，幾乎是人見人的小娃。兩個人早些年還經常抱，如今雖然許久不見，那份誼卻還在。

興沖沖地上去搭話，誰曾想櫟如故非但忘記了他們，竟然還第一時間對他們了手！

措手不及。

眼下倒是想起來了，卻規規矩矩地給自己行禮，如果不是前一秒還兇神惡煞的，還真有一種我家有初養的欣覺。

但是沒有那個前提。

上一秒還在對自己手，下一秒又裝起了名門閨秀，櫟初沛毫不給麵子地笑出聲來「大妹妹，你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著被扭到的肩膀，看他的樣子，對櫟如故的暴力行為並不是很在意「不過……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武的？還有兩下子嘛。」

甚至他還開始嘖嘖稱讚，櫟如故更加尷尬了。

還沒有想好怎麼開口解釋，櫟初謹也沒有給開口的時間。比起櫟初沛帶著三分獵奇心理的模樣，櫟初謹要一本正經得多「大妹妹，你是子，怎麼能這樣魯？為子者，當……」

這是要開始說教？

櫟如故約記得，這個大哥，平時就是這樣刻板的，一舉一都像是從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他不但對自己的要求極高，對別人的要求也毫不放鬆。

不過他這一套理論，在櫟如故這裡卻是行不通的。

這要是換做別人，櫟如故可能張口就懟，也可能轉就走。但麵前的人是自己的大哥，就算再不贊同他所說的，麵子上的功夫總是要做一些的。

微微一笑，張口打斷道「哦？那大哥以為，子當如何？今日站在這裡的是二位哥哥，但倘若換做了別人呢？倘若有外男進了櫟府，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想抓我的肩膀，我也應該好言相勸，而不是先製服他，是嗎？」

「這……」櫟初謹道，「平白無故闖別人的院子，這豈不是……豈不是……」

櫟初謹組織了好一會兒語言，還是說不出口，換了說法道「定是他在家中無人教導，才會做出這等事。這樣的人，妹妹更要勸導纔是，千萬不能讓他誤歧途。」

櫟如故因他的回答聽得一愣。

勸導？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啊！都跑到別人的院子裡來了，不請自來，還莫名其妙搭上姑孃家的肩膀，這種況完全就是流氓行為了啊！還勸導？

你跟殺人犯講道理人家聽麼？

倘若慢了一步被人製住了，還有機會開口講道理麼？

站在一旁的櫟初沛似乎看出了櫟如故心中的想法，以手掌掩，掩耳盜鈴的模樣「噓，妹妹你就不要和大哥計較這些了，他從來都是這樣的，可古板著呢。」

語畢，他又放下手掌，換了一副模樣道「不過我說大妹妹，二哥我纔出去幾年，你便將我們二人忘得乾乾淨淨，實在是人有些心寒吶。喏，你那麼一丁點兒的時候，我可經常抱著你出府遊玩呢。」

櫟初沛說著，比了一個手勢。櫟如故瞥了一眼，約莫也就四十公分的樣子。

要被他氣死了。

四十公分的時候，還是個繈褓中的嬰兒，能記得個什麼啊！

偏生櫟初沛還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讓櫟如故想說他也不行。

那邊櫟初謹聽到櫟初沛的話，卻是不服的。不過他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打斷對方，愣是等櫟初沛說完了，才道「二弟，你也是的。像是妹妹剛才說的那種況，若能相勸，為什麼不勸呢？有道是回頭是岸，倘若能勸他回歸正途，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況且，為兄自認並不是那樣古板的人，最是講道理的。

方纔為兄說妹妹魯，此話也有不妥之。但姑孃家的，習詩書禮儀，不一個『鬼』字口而出，這豈不是也有些不妥麼？

而你為兄長，見到這樣的況不加以製止，卻反而縱容著妹妹，還反過來說為兄的不是。如此，你還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嗎？」

櫟如故目瞪口呆jpg

趁著櫟初謹正對著櫟初沛看不到臉上的表，向櫟初沛投去一個同的目。

算是明白了，櫟初沛所言非虛啊。

所以相比較下來，他剛剛說自己那一句完全算是好的了，瞧瞧櫟初沛，不過是幫著自己說了一句話，就被櫟初謹說了這許多。

他是讀聖賢書讀傻了麼？

還是戰場上的刀劍影、虛與委蛇，也依然沒能教會他什麼？

「大哥說得對，我以後會注意的。」眼看著兩個人又要就這個問題爭論起來，櫟如故懶得聽櫟初謹的嘮叨，連忙在櫟初沛開口反駁之前發聲。

隻要能讓事消停了，胡認個錯什麼的，也無妨。況且櫟如故雖然不贊同大哥的某些理論，比如和沒法講道理的人講道理之類的，但是有一點他說的不錯。

說話確實是隨意了些，也隻有在長輩們麵前才會謹慎一些，平素說話的時候，並不在意自己的措辭是否恰當，又是否文雅。

甚至口，也不是沒有。

但是但是……

一般況下，隻要沒有人故意惹惱，平時可溫了好嗎！說話都不帶大聲的那種！

櫟如故以為隻要乖乖認了錯，這件事便過去了，也可以落得耳邊清靜，沒想到事實和想的完全不一樣。

櫟初謹聞言，的確出了一副欣笑意，然而……

「二弟你看，連妹妹都知道知錯就改，你卻依然這樣冥頑不靈。為兄與你說了多次，與人說話的時候一定要注視著對方的眼睛，讓對方到你是真誠的想要與他談話的。你與妹妹說話，這樣隨意地瞟視，你的眼睛是風了嗎？」

剛剛也眼睛「風」對櫟初沛使了個眼的櫟如故尷尬地眨了眨眼，沒敢開口。

「再者，走路的時候雙手放在兩側，不要隨意甩，顯得不莊重。」櫟初謹一邊說著，一邊抓住了櫟初沛的手腕，「說了還不聽，還甩？這像什麼樣子！」

「走個路有什麼好莊重的，二伯走路不也沒個正經？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除了你也沒見別人說啊。」櫟初沛嘀咕道。

櫟初沛還敢反駁，櫟初謹的麵更差了「你看看你，你這就是紈絝子弟的樣子！還議論起二伯來了，長輩的事是我們能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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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個大哥何止是古板啊，分明是古板死了好嗎！

還有櫟初沛口中的二伯……是父親？那他說的還真沒錯，櫟興閆走路確實是隨意的，一點兒也不像個將軍的樣子。

不過……櫟如故覺得那樣走路也沒什麼不好的就是了。自己也不會拘泥於走路的形式，要是沒有人在自己邊，大搖大擺的走也是常事。

然而最讓驚訝的倒不是櫟初謹的刻板，而是櫟初沛滿溢位來的勇氣「我本來就是紈絝子弟啊……」

接下來的畫麵，櫟如故不太忍心看了。

櫟初沛直接被櫟初謹扯著耳朵拖走教訓去了，甚至他走的時候，還不忘記給櫟如故回禮，禮數做周全了之後，才黑著臉帶人離開。

櫟如故遠遠向櫟初沛投去一個好自為之的目，往竹芳院走去。

不過因為路上到二人，原本算好的時間往後推移了一些，櫟如故過去的時候，老太太正打算去睡午覺。

得了這個訊息，櫟如故也不好打攪曹氏睡午覺，與喬嬤嬤打探了一下口風，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下午沒什麼事，櫟如故早上睡飽了，也不覺得困，就拿出了六壬星圖開始練，一直到晚上櫟興閆通知了人前來請，才沐浴更了前去。

也就是這時候，櫟如故才知道，那兩位哥哥，本來是要與櫟興閆一起回來的，隻不過櫟興閆這邊，皇帝催得急，他快馬加鞭，早兩個月的時候累死了幾匹馬，才提前了十多日。

後來又去行知書院接櫟如故，多耗了幾日，最終隻和二人差了幾日。

今日櫟興閆差人來喚，便是去參加大哥二哥的洗塵宴了。

因為久別重逢，這洗塵宴擺得頗為隆重。

兩人是午時左右纔到的櫟府，一回來先去見了櫟興閆，後來就遇上了櫟如故。

老太太是等到了午睡醒來才聽說的這個訊息，好在東西早些時候就已經備好了，雖然兩人回來得匆忙，卻也沒有因此手忙腳。

不過因為兩人的歸來，整個櫟府都熱鬧了起來，倒像是過新年一樣。就連櫟如故這裡，也專門差了人過來打掃，整個院子裡煥然一新。

晚宴上，眾人齊聚一堂，倒也算其樂融融。

隻不過……

櫟初謹和櫟初沛回來了，卻另有兩個人不見蹤影。

一個是剛剛嫁出去的櫟南萍，另一個嘛……

老太太蹙了眉，終於想起了這個五姑娘來，隨口問道「南依這丫頭怎麼，沒與你們一起回來嗎？」

櫟如故作一頓。

櫟南依雖然是跑出櫟府，但老太太活了這麼大歲數，不至於想要查個人都查不到。

走了這麼久，李氏到底是擔心的，時不時就去央著老太太找一找。

自家的孫跑了出去，老太太本來是生氣的，但也不能真的放任櫟南依不管，便派了人去查，結果查到人在行知書院，出於行知書院的名聲，想著櫟南依要是在那裡學到點什麼，那也是好的，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倒是不知道櫟如故也在行知書院的事，隻聽說櫟興閆回來的時候，剛好經過了渝丘。

這麼大的事，就算櫟南依在行知書院裡頭也不該沒有聽說，所以想著，或許會和櫟興閆一道回來。

可如今，卻連個人影也沒瞧見。

櫟如故抿了一口湯，道「父親到達渝丘的時候，我們並未見過五妹啊。倒是聽說行知書院規矩嚴明，進去了，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出來的，倘若五妹真在那裡，怕也一時半會兒走不開吧。」

說完，又好奇道「說來我回來之後，還真沒見過五妹呢。聽祖母的意思，是去了行知書院了？好端端的怎麼跑了那麼遠，五妹妹是怎麼了？」

櫟如故當然不是真的想知道櫟南依怎麼了。

現在……

當初和韻娘可是說好了，人他們送去了，怎麼折騰那都是韻孃的事了。隻不過他們有一個要求，便是到了一定時候，必然要殺之以除後患。

眼下這個時候，櫟南依大概已經沒命了吧。

櫟如故說這話，其實算準了老太太不會回答。果然，聽到櫟如故的問話，曹氏隨便說了兩句別的，這個話題就過去了，想來也不想提櫟南依離開的原因。

畢竟這事錯綜複雜，又實在不彩。

眾人見老太太不想提，自然紛紛順應著老太太的意思，不多會兒，新起的話題就又聊得火熱。

一派祥和之下，唯有李氏麵不愉。不過低垂著頭，若不是有人自始至終盯著麵上神，斷然也不會發現神有異。

李氏麵本不好，旋即卻忽然勾出了一個嘲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