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站得比他高，那麼就不會畏懼了。

但是櫟如故沒想到，南宮彥青的反應居然這樣快。在他麵前，依然沒有反擊的能力。

其實是反擊了的，但是櫟如故明白，要不是因為是，南宮彥青絕對不會給這個反擊的機會。他能躲開，但要麼不能阻止出聲，要麼會傷到，所以隻能……

說到底，還是打不過他啊，被完的那種。

這又讓櫟如故有些頹喪。

南宮彥青卻不知道這些，聽到突破了，雖然驚訝，卻很快出寵溺的笑「我的阿言本就是最厲害的。」

我的阿言。

我的。

櫟如故眼神躲閃，但沒有反駁，南宮彥青隻以為是怯。

屋一度陷沉寂，良久，櫟如故忽然開了口「所以……你還是沒有說你這兩日都做了些什麼。」

或許是因為櫟如故的坦白，南宮彥青也將他近日做的事說了。前些日子沒有在櫟如故麵前出現，是因為他也剛好達到了突破的瓶頸，一連幾日都在太子別院專心此事。

一突破，他就馬不停蹄趕來找櫟如故了，誰知道遇到了這樣的事。

因為斬風在門外的通報，南宮彥青對事瞭解了大概，他知道櫟如故上的一些特殊之，又結合裴縛的格和他那一日的狀態，認為櫟如故並不是被裴縛帶走的。

於是，待在櫟如故最後出現的地點守株待兔。

他也不怕自己的猜測哪裡出了差錯，櫟如故心道。不過比起這一點，櫟如故更加關心的是……

他也突破了？

這麼說，南宮彥青已經練到了第十層？

難怪自己差他那麼遠呢。

隻不過……

櫟如故蹙了眉，「你就這麼想死？」

這話說得突兀，但南宮彥青很快反應了過來。說的是六壬星圖的事。他和六壬星圖的匹配程度並不高，越是往後，六壬星圖對他造的反噬就越大。

南宮彥青不語。

事已至此，櫟如故想說他也來不及了。又恰好南宮彥青猛咳了一陣，櫟如故更是不敢再開口。

卻也不想再搭理他了。

如果說之前是因為他的母妃，如今他這般糟蹋自己的子，又是為哪般？

南宮彥青最終也沒給出一個答案，櫟如故便是不滿，也隻得作罷。說到底，子是他自己的，他要是糟蹋，也管不著。

他等在這裡的原因，是為了幫打掩護。畢竟是好心，即便他其他地方有什麼做得讓不滿的，櫟如故也不好說什麼了。

兩個人通了氣，趁著沒有人注意，一起溜出了櫟府。

雖然訊息沒有傳出去，但櫟興閆暗中派了人在京城各找尋，櫟如故一出門，就撞見了兩個府中的小廝，險些就被發現。

好在南宮彥青連喬裝打扮的事都想到了，替準備了一普通人家的服，又低著頭躲在南宮彥青後，並沒有被看到。

一刻鐘後，兩人出現在了一家客棧。

看到櫟初沛的時候，櫟如故有瞬間的驚訝，不過這份驚訝很快就消褪了。

一個子，在外邊過夜，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都會落人口實。就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名聲依然會到影響。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眼前人了。

「見過二哥。」櫟如故笑嘻嘻地和他打了個招呼，並沒有多話。

雖然不知道南宮彥青是用什麼樣的理由說服了他二哥來陪演這場戲，但他肯定不會把況照實說了。

要是貿然開口，出了什麼馬腳就不好了。

好在櫟初沛也沒問什麼話，看到南宮彥青的時候，還和他對視了幾眼，那目瞧著，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有櫟初沛做見證，雖然櫟如故回去的時候免不了被盤問一番，但到底沒掀起什麼波浪。

三房的就算看不慣，有老太太在前頭擋著，到底什麼也沒有說。至於四房的，倒是看起來和和氣氣的，櫟南煙那丫頭似乎想說什麼，結果被櫟初沛瞪了一眼，就沒敢說話了。

隻不過，編造出來的理由騙得過櫟府眾人，卻騙不過櫟興閆和幫忙的櫟初沛。為了取信二人，南宮彥青替準備的謊言是彼時裴縛被櫟如故坑害，但還能返回來作妖，想要將櫟如故帶走。

不過他自己也了傷，櫟如故半途逃跑，想要回櫟府的時候，卻又被裴縛的人發現了蹤跡，隻能暫時放棄回府的念頭，先將人甩開再說。

因為櫟府附近巡邏的人多，甩開了對方之後，櫟如故再出現，倒不怕有人會在櫟府附近守株待兔了。

至於裴縛自己，因為上有傷，沒有功夫親自上陣。

櫟興閆雖然不知道裴縛和櫟如故之間的事項，但是多多聽到了一些風聲，一聽事和他有關，當即大怒。

他倒也沒說信還是不信，一個眼神掃過來，看得櫟如故有些心慌。卻什麼也沒有說，轉就出了房門。

不過……

櫟興閆表麵上沒說什麼，到了用過晚膳的時候，卻將櫟如故了去。

櫟如故還是第一次進他的書房，又心虛得很，有些張。

四目相對，依舊是櫟興閆先開的口「如如武功又進了。」

「是……是啊。」櫟如故道。

這一點旁人看不出來，櫟興閆不可能看不出來，是藏不住的。但是關於怎麼解釋這件事，櫟如故卻完全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櫟興閆並沒有問是怎麼做到「一步登天」的，而是準備教劍法的「為父也就槍法拿得出手些，隻是子使槍多有礙觀，還是用劍暢快淋漓一些。至於槍法……要是如如想學，為父也可以教你。」

櫟如故有些寵若驚。

果然是親爹啊！

都表現得這麼不合常理了，他完全沒有懷疑和計較不說，還說要教劍法！

櫟如故連連應了下來，又說想學箭法。至於槍法，櫟興閆那是實戰中總結出來的經驗，他那一套槍法的確厲害，但櫟如故並不覺得那適合自己。

況且櫟初沛和櫟初謹二人跟著父親久經沙場，即便是真的要找一個傳人，從他們兩個當中挑選就好了。

興沖沖地應了下來，定在次日一早開始。

時飛逝，轉眼便是十數過去了。櫟興閆將劍法教給櫟如故之後，又指點了兩回，之後便很再麵，就連櫟如故也很難見到他。

知道，櫟興閆是在為釜金求和的事心。

不知道朝堂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釜金和雲夏的休戰事宜到現在還沒有定下，裴縛也理所當然的，到現在還留在京城。

不過，裴縛暫時沒再來找茬了，不知道是的威脅起了效用，還是他最近忙得連對付都沒有功夫。

冬去春來，這一日，正是春分。

天氣回暖了許多，但早上起來，還是有些寒意。

櫟如故如往常一樣，拿了劍到院子裡練劍。一套劍法剛練到一半，聽到篤篤的敲門聲。

「白茶……白茶？向迎？」了好幾聲，都沒有聽到人應聲，不知道這兩個丫頭跑去了哪裡。

櫟如故隻得自己過去開了門。

來人是櫟南煙。

「喏。」櫟南煙將一個陶罐子往櫟如故懷中一推，道「我母親我送來的，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櫟如故斂眸，接過了東西。

和四房原本沒什麼，但也沒什麼仇就是了。不過對於櫟南煙，兩人也是相看兩厭的。不過自打櫟初沛幫了那一回之後，也不知道櫟初沛和他娘說了什麼，一向不站隊的四房忽然和親近了許多。

時不時得了好東西，就想著往櫟如故這裡送一點。

縱然不知道唐氏是什麼意思，但櫟如故對唐氏的印象並不壞。這人雖然沒什麼主見，但也沒幹過害人的事，從前偶爾也會幫說兩句話。

至於櫟初沛……

他先前幫了自己一回，櫟如故心裡是激他的。

於是放下了劍，對櫟南煙也是和悅的「我這兒剛得了兩罐好茶，三妹妹要不要進來坐坐？我去端來給你嘗嘗。」

話也是客套話，櫟如故沒覺得櫟南煙會真的進門。不懂事，自己麵子上的功夫卻要做足的。

果然，櫟南煙聞言，蹙了蹙眉就想拒絕。尤其看到櫟如故手裡還拿著劍，那眉就蹙得愈發深了，正想拒絕，白茶和向迎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姑娘！」白茶遠遠就喚了櫟如故一聲，揚了揚手裡的小瓷罐子道，「你上一回不是說想試試古人用水泡茶？我和向迎特意去接了一些，您看要不要試一試？」

櫟如故聞言，瞥向了白茶。

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小丫頭還記上了。不過……不是最討厭向迎麼，今日怎麼和同進同出了？

「好啊，那我就喝一杯再走。」櫟南煙道。

這回不止是櫟如故，就連白茶也很驚訝。要知道三姑娘平時見了自家姑娘，是躲還來不及呢，但眼下居然湊上來了？

櫟南煙要留下來，兩人也不會阻攔，櫟如故從原本的兩隻手抱著罐子換作一隻手抱著，另一隻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櫟如故進去。

恰巧向迎也走了上來，看到櫟如故手中抱著的罐子，又看櫟南煙站在了門口，當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笑著道「四夫人真是有心了。上好的黨參，聽說是宮裡頭才賜下來的，這麼著急就給我們姑娘送來了。」

櫟如故睨了一眼，咳了咳嗓子，示意閉。但向迎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樣子，依然我行我素「我便替我們家姑娘謝謝你了。」

櫟如故又蹙了眉。

在場都這個樣子，那模樣倒好像向迎纔是這院子的主人一樣。那倘若不在呢？豈不是要顛倒黑白是非不分了？

不過最終沒有出口打斷。

引著櫟南煙進了院，兩人就在院子中的葡萄架下坐了下來。

櫟如故泡茶沒個章法，但原主會一些，白茶取來了東西，一番作下來卻也是行雲流水。

隻不過……比旁人多了一番作。

「大姐姐，你這是……」櫟南煙雖然不想和櫟如故說話，但是看倒茶前，又撒了些許綠末進去，而後重複了一遍前麵的步驟，不由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開口問道。

「古書裡看到的法子，說是將茶葉磨狀，沖茶之後加些許，能使茶葉香味更濃。」櫟如故隨口道。

櫟南煙沒什麼別的興趣，對茶卻是極為喜的。要不是因為這一點，就算是有什麼外因讓忽然改變了態度，也不會真的應下櫟如故。

大姐的水平也知道，不至於丟人，但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一開始櫟如故提出來的時候，沒有太當一回事。論茶道，自己要比厲害一些，若說是好茶……

倒是相信櫟如故那裡有好茶的。隻不過，自己的也不會差了就是了。

這麼些年的例銀大多搭在了裡麵，什麼樣的好茶沒見過？而今年年關剛過，新茶還沒上市，倒要看看，這位大姐姐那裡，會有什麼樣的好茶？

接過櫟如故遞過來的杯子，櫟南煙卻信了幾分櫟如故的話。品茶先觀茶，這一杯看似普普通通的茶水，澤上挑不出任何病，茶杯還未端近，那茶香就撲鼻而來。

若不是茶葉本的問題，難道真的是櫟如故的特殊手法？

一觀二嗅，櫟南煙茶水還未口，便毫不吝嗇地贊道「好茶！」

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櫟南煙一雙眸子忽然變得熠熠生輝，看向櫟如故的眼都不同了。

早知道這個大姐姐還有這一手，當初就不應該與作對纔是！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