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說那些人了，爹在什麼地方，我要先去看看爹！”肖素梅聽的心煩不已，忍不住說道。

肖國慶慌忙點頭道：“哎哎！爹就在屋裡呢，趕進去吧。”

他在前面引路，肖素梅在後面跟著，季楓只好也跟在母親的邊，同時給小影使了個眼，低聲道：“小影，記住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待會如果有什麼事，下手要狠一些！”

“是！”小影也悄聲應道。

肖素梅卻是約約的聽到兒子在和小影說什麼，但是因爲擔心父親的病，也沒有清楚，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小楓，你和小影說什麼呢？”

季楓咧一笑：“我只是讓眼睛靈活一些，不要別人把車給了！”

“那有什麼啊，咱們這地方，就算是真的有人把車了，也沒人會開啊……”肖國慶走在最前面，轉頭笑道，但是看到季楓那原本平靜的臉突然皺起了眉頭，肖國慶的話頓時說不下去了。

這個外甥，可是對老肖家沒有半點好的啊，自己怎麼就給忘記了呢！

肖素梅也發現了季楓的臉不對勁，瞪了兒子一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只能跟著肖國慶繼續往前走。

小影在跟在肖素梅的一側，心中暗道：“小首長居然連夫人都敢騙，看來這一次他很不高興了呢！”

雖然和季楓接的不多，但是小影也能覺到今天季楓不同尋常的表現，他居然一連幾次跟自己使眼，同時叮囑自己待會一定要聽從他的命令，這無疑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小影忽然想到，待會小首長要下的命令，該不會是和夫人的命令不一樣吧？

如果夫人是讓自己往西，可小首長要讓自己往東……哎呀，這可怎麼辦啊！

小影想的的確沒錯，季楓之所以會反覆的叮囑，實際上就是因爲他知道待會自己所下的命令，很有可能是和母親的命令相左的，到時候如果小影不敢手的話，那可就要自己親自下手了！

如此一來，他就沒辦法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當然，以照季楓的意思，哪怕是一輩子不來肖家莊，他都不會有半點想法，甚至會高興還來不及呢。但是看母親現在的樣子……

季楓忍不住微微搖頭，自己還是不能親自手啊！

他了別在腰上的對講機，忍不住冷笑一聲，實在不行的話，還有外面的三個警衛呢，他還就不信自己真的一個人都指揮不了！

“素梅，爹就在堂屋裡躺著呢！”

肖國慶快速的來到堂屋門前，將房門給推開了，一有些發黴的氣味頓時撲鼻而來，讓季楓頓時皺起了眉頭，如果這味道再濃一些的話，那簡直都可以直接把人的眼淚給嗆下來了。

肖素梅也是臉不好看，忍不住問道：“二哥，你這是……怎麼讓爹住在這個屋裡？”

肖國慶苦笑道：“我也沒辦法啊，地裡還有活計，我要出去掙錢，你嫂子一個人忙裡忙外的，也忙不過來。本來之前大家說好要流照顧爹，可是他們都是上說的漂亮，其實這都好幾個月了，我還真就沒有見過他們誰來看過爹……倒是因爲惦記著爹的這點宅基地，經常跑來跟我商量爹死了以後這大片的宅子該怎麼分，還有留下來的那些地！”

肖素梅頓時臉難看不已，冷哼一聲，走進了屋裡。

季楓立刻點上了一支菸，在外面狠了幾口，這才走了進去。以前季楓住的貧民區雖然地方也很差，但是至在衛生方面，母親不會讓自己住的那麼窩囊，更沒有任何的異味。可是這裡的味道實在是……

季楓皺著眉頭走了進去，卻見母親正站在一張牀前，抹著眼淚，低聲嗚咽著。

在牀上，一個頭發完全白了的老人正躺在那裡，似乎沒有了知覺似的，而在另一邊，一個老太婆正坐在牀邊的椅子上打盹。

“素梅，不要哭了，爹只是睡著了，醒著的時候老是咳嗽的厲害，剛纔村裡診所的大夫來給打了針，讓他暫時睡下了。”肖國慶低聲說道。

肖素梅微微點頭，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肖國慶上前兩步，輕輕了椅子上的老太婆，說道：“娘！娘！”

“嗯？！”老太婆猛然驚醒過來，看到兒子，頓時說道：“二子，你回來了，活幹完了？”

肖國慶說道：“娘，素梅回來了！”

“你說啥？！”老太婆頓時一怔，旋即轉過頭去，卻見兒肖素梅正站在牀前，抹著眼淚。

老太婆的眼淚也一下就下來了，悲慼的喊了一聲：“素梅！”

“娘！”

肖素梅再也忍不住，一下跪在了母親面前，放聲痛哭：“娘，是兒不孝，兒回來了！”

老太婆有些巍巍的著兒的頭，哽咽道：“素梅，這些年你都去哪裡了？我還以爲到死都見不到你了……”

“娘，我這不是回來了麼……”肖素梅的眼淚不斷的往下掉，說話也哽咽不已。

老太婆卻是的眼睛都有些渾濁了，哽咽著說道：“都怪你爹那個老不死的啊，非要在乎什麼面子，什麼名聲，就那麼把你給氣走了，你說咱們都是莊稼人，面子哪有那麼重要，素梅，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啊！”

“娘，不苦，我一點也不苦！”肖素梅傷心極了。

季楓微微皺眉，立刻看向了肖國慶，又看了看母親。

肖國慶雖然老實本分，但是卻並不傻，他立刻明白過來，季楓這是不希看到他母親哭的這麼厲害，於是趕上前將肖素梅從地上拉了起來。

“娘，現在素梅都回來了，你也不要哭了，這見面應該高興纔對嘛！”肖國慶說道，“再說爹也睡著了，不要吵醒了他，我們還是到西屋說話吧！”

“哎！不哭了，不哭了！”老太婆趕說道，“素梅，不要哭了，娘知道這些年都對不起你，現在你回來了，咱們娘倆好好的說說話，走，去西屋！”

肖素梅立刻上前扶著母親，說道：“娘，您慢點！”

小影也立刻上前幫忙扶著老太婆，但是卻被肖國慶給擋住了，他說道：“沒事沒事！”

果然，就見老太婆直接站了起來，雖然走路不是太朗，但是也算是十分的穩當，想來也是這樣，如果老太婆的太差的話，肖國慶夫婦哪裡還敢離開家門半步？

幾人去了西屋，季楓卻是獨自一人留在了堂屋，他來到窗前，看著牀上那個蒼老的老人，臉上的神複雜無比。

猶記得，當初那一聲‘小野種’，更清楚的記得，那極度不耐煩的神，以及那不斷的擺手的厭惡……

季楓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牀上的老人，臉上的神變幻不定。

片刻之後，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支菸點上，深深的吸了兩口，突然笑問道：“菸嗎？”

如果有老肖家的人在這裡，心中肯定是五味雜陳，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誰都知道老頭是因爲菸得了肺癌，現在季楓還問他菸嗎……

季楓卻是毫不顧忌的著煙，一方面是因爲心裡想，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只有菸才能讓他鼻息間的異味一些。

他隨手抓住了牀上老頭的手腕，緩緩催生電流，查看了一下老頭的。

不過片刻之後，季楓的神就凝重了起來，老頭的況，可比當初爺爺在病房裡的時候更加嚴重，機能衰退的更厲害。至，季楓的生電流探測過後，發覺他的實在是虛弱無比。

季楓鬆開了手，旋即聳聳肩，一撇，道：“這下好了，恐怕又要在這裡耽誤十天半個月的了，真是不讓人安生啊！”

他很是不爽的哼了一聲，因爲沒有外人在，他也就了很多顧忌，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曾經極度厭惡的罵自己小野種的人，怔怔的看了半晌，這才轉離去。

出了堂屋，季楓忍不住深深的呼吸了幾下，這纔好了一些，心也平復了不，他的臉再次恢復了平靜，朝著西屋走去。

北方的冬天遠遠要比南方冷的多，很多南方人多年都見不到一次雪，但是這裡不一樣，季楓之前堂屋的時候還沒有任何徵兆，可是等他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天空已經飄起了雪花。

季楓不有些恍惚，彷彿又回到了記憶中的某個冬天，那個時候他真的很委屈……

來到西屋門前，就聽裡面傳來了老太婆的聲音：“素梅，既然你回來了，你的地還留給你，你可誰都不要給，娘這些年也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就是這地，村裡幾次要給你徵用，都被娘攔了下來，這是娘唯一能留給你的東西！”

“是啊，素梅，你或許還不知道，因爲咱們這邊靠近大馬路，據說有位大老闆決定在咱們這邊搞一個什麼流中心，咱們這附近的地都要徵用，價格可不低呢，現在一畝地都能賣到五六萬了，你的地有兩畝多，可就是十幾萬吶！”肖國慶的聲音也穿了過來。

肖素梅卻是突然問道：“二哥，之前你說其他人鬧著分家，是不是就惦記著爹孃和我的地？”

第二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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