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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聽完答案,唐染茫然地停了一會兒後，仰起臉：「一定要等到年才能開放嗎？」

「嗯。」

「為什麼？」

「因為,」駱湛無聲失笑，「兒不宜。」

「……」小姑娘抿了抿，忍住不滿，低下頭去小聲咕噥：「我還有兩年就年了,纔不是兒。」

駱湛垂眸,住眼底笑意：「那也要等兩年後,主人。」

唐染糾結了一會兒，最後也沒什麼辦法,隻得點點頭：「好吧。等到那時候,駱駱要記得告訴我。」

大概是良心發現，唐染這話說得駱湛難得心虛,他目落到旁,悶了兩秒才應聲：

「……好。」

小姑孃的心思轉得快，很快就從不被解的糾結上轉移了。仰臉朝著機人：「駱駱，測試裡還有後麵的問題嗎？」

「嗯。」

「那你繼續問吧。」

著麵前的孩,駱湛眼神緩和下來：「第三個問題是,你最想和你喜歡的人去什麼地方？」

「想去的地方……」唐染輕聲重複,「可是對我來說,去哪裡好像都一樣。」

駱湛皺起眉。

唐染沒有一直沉浸在低落裡,很快就重新揚起語調，眼角輕彎下來：「但如果以後眼睛能夠治好，那我想去挪威看極。」

「挪威？」

「嗯！」

小姑娘忽視了機人這反常的重複,沉浸在自己的嚮往裡，角不自覺地翹起來。

「挪威的諾爾蘭郡裡有一個哈瑪諾的小村莊，以前我在孤兒院的時候看過那裡的照片。他們的房子建在湖海邊的礁石上，用高高的支架撐起來，對麵有嶙峋連綿的山。到了晚上，極會把天空鋪滿，那些山的影子藏在夜空裡，就好像西方話裡的巨龍和公主的故鄉……」

唐染說完，慢慢回過神，彎下眼角笑起來：「所以如果有機會，以後我想去那裡看極，一定很。」

「……」

沉默裡，駱湛不自地抬起手。

他很想把孩抱進懷裡，哪怕隻是一的頭頂，告訴「用不了多久你會看到」。

但隻作為「機人」的時候，這些他都做不到。所以駱湛已經快要到孩頭頂的手隻能停下來，修長的指節剋製地慢慢攥、收回來。

空氣裡，那個磁的機械質地的聲音輕應了聲：「主人的所有願，都會實現。」

唐染笑：「謝謝駱駱的祝福。」

駱湛沉默。

不是祝福。

是所有的願，他會親手為實現。

晚上十點。

譚雲昶來唐家偏宅接「機人」，進門後卻發現，往常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回房間休息的小姑娘此時卻趴在客廳的方桌上，好像正在煩惱什麼。

譚雲昶好奇地敲了敲留空的門：「唐妹妹？」

方桌後的小姑娘後知後覺地回過神，坐直：「是店長來了嗎？」

「對，我剛到，」譚雲昶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來，「已經十點了，你怎麼還沒回房間休息呢？」

「啊，十點了嗎？」

譚雲昶：「你這是想什麼事這麼迷，連時間都忘了？」

唐染不好意思地低了聲音：「駱駱說他的教學模組已經修復了，我今晚聽他上課了，剛剛才結束。」

「……？」

譚雲昶震住，幾秒後才艱難找回聲音：「他，說自己修復完了？」

「嗯。」

「然後他就……真的教你怎麼追駱湛了？？」

小姑娘臉兒微微紅，但還是坦誠地點了點頭。

譚雲昶：「……」

譚雲昶的沉默讓唐染有點不安，輕聲問：「店長，怎麼了嗎？」

「沒，沒怎麼。」譚雲昶從不遠的機械箱上緩緩收回目，「隻是從今天起，我對某人的下限之低又有了新的認識。」

唐染沒聽清譚雲昶的嘀咕，茫然地想要追問，卻被譚雲昶先截住話頭。

「既然你們上了一晚上的課，那他……機人都教你什麼了？」

唐染想了想，說：「沒有一晚都上課，剛開始駱駱有讓我做一份語音測試問卷。」

小姑娘頓了下，輕皺了下臉，小聲咕噥：「那個問卷特別長，問題也都很多。」

譚雲昶：「嘖嘖，真。」

「……啊？」唐染茫然抬頭。

譚雲昶立刻改口：「咳，沒事，我說真、真好，果然是個認真負責的好居家機人。」

唐染慢慢點頭：「哦。」

「除了問卷呢，」譚雲昶沒忍住好奇，又低聲音問，「他教你怎麼追……駱湛了嗎？」

提起這個，小姑娘鼻尖都皺起來：「機人駱駱說，升溫是需要約會的。所以我如果想要追駱湛，那就要創造和他待在一起的機會。」

譚雲昶角了：「怎麼創造？」

唐染非常贊同且嚴肅地綳著小臉轉過來：「我也是這麼問的。」

「那他怎麼說？」

唐染苦惱地皺了下眉：「駱駱說，我應該主邀請對方出來。而且最好選在雙方都有時間的時候，比如週末。」

譚雲昶懂了，決定幫他們祖宗明示一下：「明天好像就是週六？」

「……」

小姑孃的突然沉默，讓譚雲昶覺得事並不簡單：「唐妹妹你明天，有別的事？」

「嗯，」唐染點頭，「明天我和家裡新來的司機叔叔說好了，要一起去郊外的。」

譚雲昶：「……」

論教學模組為何突然修復、某人下限為何突然直降的未解之謎，現在終於破案了。

「而且……」

譚雲昶正「心疼」地向不遠的機械箱，就聽見小姑孃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轉回頭：「嗯？而且什麼啊唐妹妹？」

唐染猶豫著說：「駱湛應該很忙的吧？」

譚雲昶：「最近還好，沒有什麼課題或者論文試驗的deadline催著，實驗室裡也算輕鬆啊。」

唐染：「可是他今天下午來接我去上課，快到晚上的時候實驗室裡就有急事，先離開了。」

「……」

譚雲昶心複雜地抹了把臉。

是有急事，趕著來做「機人」的兼職，那能不急嗎。

考慮幾秒，譚雲昶還是決定替他們祖宗爭取一下：「唐妹妹，我悉駱湛的行程。他明天就沒什麼事，要不你去郊外乾脆上他一起？」

唐染下意識就想點頭，隻是思考以後又停住。

站在原地想了幾秒，小姑娘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那樣不好。」

「啊？為什麼不好？」

「因為三個人一起出去的話，一定有一個人會覺得很孤單的。」

譚雲昶一愣。

唐染輕聲道：「比起和其他人在一起卻被其他人一起孤立，一個人待著都要更好點的。我知道那種覺一點都不好，所以不希司機叔叔或者駱湛裡有一個人會覺到。」

「……」

譚雲昶又怔了會兒纔回過神，目有點被。

他出手，想給這個過很多惡意和傷害卻依然能保持共和善良的小姑娘頭。但考慮到後不遠已經自裝箱的那個醋王，譚雲昶還是作罷。

「你說得對。」他隻贊同地說，「那我幫你在週日約駱湛吧。」

唐染表亮起來，想點頭答應，但又猶豫住：「駱湛週日會有時間嗎？」

「會的。」譚雲昶玩笑，「隻要你約他，就算是在猴年馬月，他也都能出時間平山填海地來找你。」

小姑娘臉紅了紅，用力點頭：「謝謝店長。」

「謝我做什麼……」

譚雲昶回頭，著機械箱，他促狹地提高了聲量。

「要謝就謝你那個認真負責、親自做教學的機人好了。」

「……」

週六清早。

k大，int實驗室。

門一推開，實驗室裡幾個剛在食堂吃完早餐的男生不知道在什麼問題上聊得火熱，吆五喝六地走進來。

隻是剛進實驗室幾步，他們的聲音就不自覺地小了下去。

又三四秒後，幾人不約而同地麵麵相覷，把聲音到最低：

「什麼況，實驗室裡怎麼安靜？」

「不知道啊……」

「剛剛在外麵聽見屋裡這麼安靜，我還以為沒人在，結果不是大家都在呢嗎？」

「就是，哎——高師兄。」走在最前的一把勾住旁邊格子位上埋頭在電腦桌前跑演演算法的男生，嬉笑著下去問：「今天這是啥況啊？怎麼實驗室裡這麼安靜？」

被勾了一下的那個男生回過頭，無奈地說：「你們幾個今天消停點吧。」

「怎麼了？」

「今早咱實驗室劉師兄4點多來的，發現湛哥在。」

「啊？湛哥今天來那麼早啊？」

「不是來得早，」被勾著肩的男生低聲音，「昨晚回來以後沒走，在實驗室裡通宵了一晚上沒睡——今早快六點纔去裡屋沙發上躺下了。」

「謔。」這人驚訝地直起，聲音到最低，「這是誰惹著他了？我記得湛哥隻有緒不好的時候才會這麼折騰……而且印象裡他再不爽，也沒通過宵啊。」

「所以啊。」

電腦桌前這個男生起，轉過來做手勢：「今天湛哥氣低得可恐怖，估計又是他家老爺子鬧得？反正你們今天小心著消停點，別再招惹到他了。」

「明白明白。」

「……」

大半上午，實驗室裡安靜無聲。

int的群裡倒是訊息不停，大家紛紛在猜，到底是哪路神仙敢這麼狠地得罪駱湛，也不知道罪魁禍首是否還健在。

直到起晚了的譚雲昶在群裡冒頭：「嘿嘿，你們就別猜了——沒什麼罪魁禍首。就算有，你們湛哥也捨不得把人家怎麼的。」

一看明顯是知道的，名為【int團隊技流群】的討論組裡立刻氣氛火熱起來。

譚雲昶裝模作樣地端架子：「這個討論組不是int團隊的鼻祖員建的嗎？駱湛至得是管理員吧，讓他聽見踢我出群怎麼辦？」

有人立刻回：「湛哥是群主，不過沒事，他從來懶得用這種社的，肯定看不到。」

譚雲昶：「真的？」

「是啊譚學長，你就別賣關子了，趕說說吧——湛哥今天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啊？」

「還能是因為什麼，」譚雲昶倚在椅子裡，舒舒服服又得意地往螢幕上敲字，「你們湛哥的小姑娘今天跟別人跑了，他這是吃醋呢。」

「……」

譚雲昶這段話一發上去，群裡頓時死寂。

幾秒後才陸續有人回復。

「？？？」

「說今早太是打西邊起來的我都能去瞅兩眼，但湛哥吃醋？這種事哪可能發生。」

「湛哥什麼時候有小姑娘了？不可能不可能，我們見都沒見過。」

「湛哥要是哪天真有小姑娘了，小姑娘還能捨得更別人跑？譚學長你這瞎話編的也太沒邏輯了。」

譚雲昶敲鍵盤：「哎你們這些人，是你們要我說的，我說了你們又不信？不信你們自己去問駱湛——昨天他是不是明示暗示小姑娘約會不、慘遭拋棄，你們問他有沒有這麼一回事！」

譚雲昶這邊剛發完，實驗室裡間的門鎖「哢噠」一聲。

門開了。

沒睡醒的年輕人著發僵的後頸，耷拉著眼走出來，一張清雋俊的禍害臉倦懶散漫，冷淡得不見緒。

他徑直走到自己的電腦桌前，拉開轉椅坐進去，仰進座裡。

實驗室死寂幾秒。

眾人正開始換眼神的時候，突然聽見大家手機不約而同地「叮咚」一聲。

——顯然是群訊息。

實驗室裡眾人疑著不知道是哪個這麼不怕死，駱湛都出來了還敢在群裡八卦他的事，但還是好奇地點了進去。

然後就見一個非常陌生的、好像沒出現過似的黑頭像，隻在群裡譚雲昶的那句「你們問他有沒有這麼一回事」後，發了一個字：

「有。」

黑頭像的旁邊，就蓋著「群主」的大。

譚雲昶是最早反應過來的，樂了，不怕死地在群裡快速敲字：

「喲，祖宗這麼早就醒了？太酸了睡不著是吧？你瞧瞧我們群裡這些沒暗過小姑孃的——他們都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吃醋，你也給他們上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