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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我獨尊》 第30章 二虎和春妮

這座木屋分外兩間,住的是一家四口,外間是位老媼帶著個五六歲的孩在剝豆角。

裡間形進門後能一眼看盡,卻是一位漢子躺在床上咬著巾,疼得大喊滿頭;岑大夫似是在為其接骨,旁邊則站著位滿臉張的人。

幫主。」老媼見歐野進來,忙招呼了聲牽著小孩站起來。

這老媼有些張,八是知道歐野不再是以前那個癡獃兒了,且今天還殺了許多人。

孩則瞪大眼睛好奇地歐野一眼,見歐野看來,又忙害怕得躲在了老媼後麵。

幫主。」裡麵婦人聞聲轉,瞧見歐野也忙張地打招呼。

漢子要拿掉巾,卻被岑大夫阻止了。

岑大夫示意那漢子不要,這才轉向歐野稽首,然後問道:「幫主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傷的弟兄。」木屋裡間很狹窄,些許空間站了兩個人,歐野若再站進去就會很,於是他便站在外間,問道:「這位弟兄是哪裡了傷?」

「左肋被人一拳打斷兩肋骨。」岑大夫道。

「好治嗎?」

「還好,斷肋沒有傷及臟。我已經為他接了骨,但至要半個月才能下床,三個月纔可能恢復。」

野不知道再說什麼,又見屋中婦人、老人、孩子一直都很張,便直接道:「岑大夫,此番為我幫中弟兄療傷都請你用最好的葯,務必盡全力,事後我神木幫定會重謝。」

岑大夫再次稽首,很平靜地道:「幫主放心,我會儘力的。」

野點點頭,不再多說,轉離開。

之後,歐野並沒有去再去看其他傷者,或者死者家屬,而是直接回到了幫主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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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來在後院守著,歐野便將其招過來,道:「你去找陳老,就說今晚不開獎賞大會了,讓他將死去弟兄的燒埋銀以及給重傷弟兄的湯藥錢、殘疾弟兄的補償錢先拿出來,你給我按照名單,一家家送過去。明白嗎?」

陳來很會察言觀,看出歐野心沉鬱,不敢像平時那樣弔兒郎當,乾脆地應了聲便快步去辦事了。

野回到前廳閉目坐著,靜靜等待李勤回來。

···

「楊二虎,我說過多次了,打架的時候不要那麼莽,要先顧著自己的小命,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在幫裡幹了不到兩年,就了隻手,你說咱家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昏黃的木屋中,子邊泣邊對躺在床上了隻右手的漢子抱怨著。

楊二虎二十幾的年紀,長了一張糙的黑臉,原本就因為斷腕之痛臉難看,聽了子這話臉就更難看了。

他虎著臉,聲音低沉地道:「咱倆拜堂前我便告訴過你,我吃的是刀口的飯,說不定那天就死了,讓你了寡婦。你說你不怕,就算了寡婦,那也是命。」

「現在倒好,我隻是了隻手,你就接不了了。要是我真死了,你不得後悔得跳江?依我看,不如咱倆現在就離了,你再找個良配,好好過你的太平日子去!」

「楊二虎!」子蹭得一下站了起來,瞪著淚眼道:「你把我顧春妮當什麼人了?!」

楊二虎悶哼道:「不是你說咱家以後的日子沒法過了嗎,那不如早散了的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跟我這兩年,家裡的幾兩碎銀子你都拿去;我斷了手,幫裡就算要攆我走也會發個幾兩遣散費,到時也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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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得答應我個條件,就算重新嫁人,也別在這紀塘關嫁,去山裡找個老實的莊稼漢嫁吧。一則免得再遇上我這樣混江湖的,二則省得人看到了笑話我楊二虎。」

「嗚嗚嗚···」顧春妮再也忍不住,跪趴在床邊嚎啕大哭起來,哭了會兒,見楊二虎臉對著牆一句話都不吭,更不曾像以前哭鬧時那般溫,顧春妮便著淚水站起來,嗚咽著道:「好,離就離,幫裡發你的那點錢你就留著養傷吧。家裡的這幾兩銀子我拿了,但不是拿給我改嫁的,而是用來給你養兒子的!」

說完,顧春妮就開始收拾服,準備行李,一副要連夜離開的樣子。

楊二虎聽了顧春妮的話一愣,隨即左手一撐床就猛地直坐起,瞪著顧春妮,聲音有些抖地道:「給我養兒子?你···你有了?」

顧春妮收拾服的作更快,本不理楊二虎。

楊二虎見狀急了,忙下床用左手抓住顧春妮一隻胳膊,拉了過來,忐忑而焦急地問道:「你說呀?你是不是有了?」

顧春妮撇過頭去,哼道:「你都要和我離婚了,兒子卻還在我肚子裡,和你又有什麼關係?至於你那幾兩銀子也不是白給,等哪天你死了,我會讓孩子給你披麻戴孝的。」

顧春妮這話說的難聽,可楊二虎卻毫不在意,而是傻笑起來:「哈哈,我有兒子了!我楊二虎有後了!」

顧春妮聽楊二虎得這般大聲,不由臉蛋兒通紅,手就掐住了楊二虎腰間,佯怒著提醒道:「你小聲點,鄰居們聽到了會笑話的。」

「怎麼會?這是喜事,他們聽到了隻會恭喜我,怎麼會笑話呢?」楊二虎嘿嘿地道,似乎完全忘記了斷腕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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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妮臉更紅了些,道:「孩子都沒生出來,你就說有兒子了,別人聽到怎麼不笑話?」

「不你說是兒子的嗎?」楊二虎一愣瞪眼道。

顧春妮見狀也瞪眼,道:「怎麼,如果不是兒子,你還要和我離婚,或者乾脆今晚就趕我走?」

楊二虎腦筋轉過彎兒來,立馬道:「春妮,我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是孩那也是我的兒啊,我也喜歡的,日後我死了,兒也能在逢年過節為我燒注香嘛。」

「呸呸呸!」顧春妮一把捂住了楊二虎的最,自己則連著呸了三聲,盯著楊二虎的眼睛道:「不許再說死!」

楊二虎心道:剛才咱倆不還是各說了好幾次死嘛,怎麼現在忽然就不讓說了?

很快他就回過味兒來——老婆顯然是捨不得他,不想跟他離婚的。

真好!

「我不說了,我再也不說了。」楊二虎含糊著道,然後用左臂將顧春妮摟了懷裡。

顧春妮拿開了手掌,靠著楊二虎厚實的膛,聲道:「二虎,我知道了隻手你是又疼心裡又難,我不該在這時候跟你抱怨。可是,想到將來孩子要跟咱們過苦日子,我心裡就憋得慌,我···」

「好了,別說了!」斷手時都沒哭一聲的楊二虎這時聲音卻有些哽嚥了——如果春妮再說下去,他怕自己會掉眼淚。

他可不想讓老婆看到自己掉眼淚的樣子。

用左手輕著顧春妮的脊背,楊二虎聲音低沉而認真地道:「你放心,就算了隻手,我也不會讓你們娘倆吃苦的。」

「我已經想好了,就算被幫裡趕了出去,但咱們也可以在鎮上開個麵食鋪子。我教你做我老家的油潑麵、臊子麵還有麻食,你那麼聰明,手又靈巧,肯定能做得很好吃。我再讓幫裡的弟兄照看著些,咱們生意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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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春妮聽了這話並沒有寬心,而是又擔憂道:「混幫派的可沒幾個好人,你若真被趕出了神木幫,那就不再是他們的弟兄,他們不欺負你這個斷手就不錯了,會幫著你嗎?」

楊二虎聽了心裡不舒服,語氣很不自然地道:「兄弟們都講義氣得很,不會像你說得那樣的。」

「那可不見得。就說前天,為了用灶的事兒,李大頭都差點和你打起來了。似他那種人,怎麼可能跟你講義氣?」

「我跟李大頭一向不對付,你別挑那種人說事兒啊?」

「好,看你平時跟趙謙夠對付的吧?可昨天我還聽他背後跟人議論,說你是個傻憨憨。」

「怎麼可能?趙二哥絕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聽著裡麵才和好沒多大會兒的夫妻倆又要吵起來,站在門外聽了許久的陳來立馬咳嗽了聲,敲門問道:「二虎兄弟還沒睡吧?」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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