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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龍隨月》 第16章 你來我往

客棧的上房裡,夥計弄了一個大浴桶來,倒滿了熱水,公孫和趙普在一旁,公孫得全,但是也不敢撓,這種藥是越撓越的,小四子跑來給公孫“呼呼”地吹。

  幾個影衛看到了,也過來對趙普吹,趙普趕擺手,“要死了你們,吹屁啊!”

  最後,赭影找了把扇,給兩人扇風,大冬天的扇得公孫直脖子,趙普趕人,“行了,好了沒?!”

  “好了。”小四子搬了個小板凳,往浴桶裡頭灑藥,用跟大木頭子攪了攪,道,“爹爹可以了。”

  趙普站起來就想拉著公孫過去,公孫回手,道,“你先去。”

  “爹爹不行呀,這個藥只有一次的功效呀。”小四子站在板凳上面說。

  公孫似乎很不忿,狠狠瞥了趙普一眼。

  “你瞪我也沒用啊,誰讓你給我用藥來的?要怪就怪你自己好不好啊。”趙普抓耳撓腮的,公孫咬牙,心說待會兒想辦法滅了你!

  小四子走過來,對公孫說,“爹爹你和九九一起洗吧,不然該難了。”

  “呃……”紫影見趙普對他使眼,就跑過來,抱起小四子說,“小四子啊,我們去外頭等,讓你爹爹洗澡。”

  “哦。”小四子點點頭,被紫影抱出去了,幾個影衛也識相地撤了出去,帶上門,一時間房間裡就剩下冒著熱氣的浴桶,和大眼瞪小眼的公孫跟趙普。

  “你洗不洗啊?”趙普邊外套,邊說,“你不洗我洗了啊,都是男人矯什麼。”

  公孫瞪了他一眼,走到桶邊,將藥箱子打開,從裡頭拿出一錐子來。

  趙普眼見看見了,驚道,“喂,你想幹嘛?”

  公孫下外套,對趙普道,“你最好老實些,不然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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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普不屑,三下五除二將服都了,正要去子,就聽公孫道,“你很喜歡著麼?留一件在上會死啊?!”

  趙普皺眉,“洗澡還穿服?”

  公孫手裡拿著那枚錐子指著趙普的子,“你也下來試試。”

  “好好,怕了你了。”趙普正好穿著子走過去,就見公孫低頭解腰帶,趙普壞心眼又上來了,縱一躍“嘩啦”一聲直接竄進浴桶裡頭了……水花激起一片,澆了公孫一

  “你。”公孫抬眼瞪他,就見趙普大模大樣地靠在浴桶邊,角帶笑,長舒一口氣,道,“這解藥真靈啊……不怎麼了。”

  “廢話。”公孫將外套去,溜溜的上來,踩著板凳翻進了浴桶裡頭。

  趙普就看到眼前水波,公孫進來了,熱水沒過前,只了肩膀和脖子在外面,趙普剛想往下瞄一眼,卻看見公孫手裡尖尖的錐子放在水面上,指他,“你再往下看。”

  趙普歎氣,撇撇,抬眼盯著公孫,跟他對視。

  “你看什麼?”公孫讓趙普看得莫名其妙,有些不自在,就問。

  “你讓我不準往下看,那我只好往上看了。”趙普回答,“這樣不是更好?我盯著你,你就能知道我眼珠子往哪兒轉了,是吧。”

  公孫看了看他,覺得這人真流氓,怎麼都沒法將他跟那個傳說中的大英雄相提並論,無奈搖頭,心說——所謂見面不如聞名!

  趙普在水裡浸了一陣子,覺得上不了,就問,“唉,書呆子,還要浸多久啊?”

  “一炷香的時間。”公孫道。

  “還有那麼久啊。”趙普挑眉,笑問,“不如咱倆聊聊天打發打發?要不然,劃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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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微微皺眉,心說,“劃拳?送個花圈給你還差不多。”

  “那要不然你首詩給我聽聽好了。”趙普道,“你們書呆子不就會這個麼……再不然做對子吧?”

  公孫稍稍提起了一些興致,問,“做對子?”

  “嗯。”趙普調整了一下姿勢,視線掃了一眼公孫的脖子,那個白啊,那個細啊~~

  “我總聽那些個書生酸不啦幾地對對子,咱倆也玩玩?”趙普笑。

  “嗯。”公孫點了點頭,道,“那你出題吧。”

  “我不會。”趙普聳聳肩,道,“你來。”

  公孫想了想,瞄了一眼水桶,就道,“嗯,房中一個桶,桶裡兩個人,人對人。”邊說,邊指了指趙普和自己。

  “哈?”趙普挑挑眉,道,“沒有什麼落花啊、流水,傷春悲秋的詞兒啊?就桶啊人的?”

  公孫點點頭,“對啊。”

  “嗯。”趙普略一思索,道,“這個簡單,門前一輛車,車邊兩個。”

  “嗯。”公孫點點頭,“還通。”

  “那是。”趙普得意,道,“再來一個,有難度些的。”

  “難點的啊?”公孫又琢磨了一下,道,“就你剛剛說的那個吧,落花,流水,詩作對,傷春悲秋。”

  趙普撇撇,道,“我果然一聽到那個什麼花啊、水的就全不自在。”

  “快對。”公孫道,“對不出來要罰的。”

  “怎麼罰啊?”趙普睜大了眼睛。

  “罰你給我一下好了。”公孫說著,拿起手裡的錐子。

  門口……

  小四子左右看看,就見幾個影衛聽得滿臉驚駭。

  “?”紫影趕捂住小四子的耳朵。

  “嗯?”小四子不解,剛想張,赭影對他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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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影皺眉,道,“他倆說話怎麼這麼不正經啊?”

  “就是啊,王爺怎麼跟別人打這種賭啊!”赤影也說,“還有啊,沒想到公孫先生看起來斯文,這麼不正經啊……竟然打這種賭。”

  “對啊,王爺還是第一次把?”

  “就是……不過看來公孫先生那裡應該比較細……王爺這麼威武,大概得了吧……”

  “唉,沒想到王爺流氓了一世,今日讓一個書生流氓去了。”

  “就是啊……唉。”

  房間裡頭,公孫耳力不佳,聽不到外頭說什麼,趙普可耳朵尖,起先聽著那群影衛說什麼呢,後來反應過來了,怒了,吼,“娘的,聾了你們?!要也是我來,我會被個書生……哎呀。”

  趙普話沒說完,公孫就用手上的錐子在他胳膊上了一下。

  這錐子倒是巧妙,很細,但是頭不尖,一下一個坑,不冒就是疼的。

  “你真啊?”趙普瞪大了眼睛看公孫,公孫皺眉,“你對錯了!”

  “誰對啦,我還沒對呢!”趙普想了想,道,“你那個不是‘落花,流水,詩作對,傷春悲秋’麼,嗯……有了!”趙普一拍桶壁,笑嘻嘻道,指指公孫,“書生。”又指指自己,“武夫……武棒弄槍。”說著,趙普笑得曖昧,“我上你下?”

  “哎呀~~”幾個影衛在門口皺鼻子,

  “王爺好下流啊。”

  “就是啊,真不要臉啊。”

  公孫聽得也是皺眉,瞪眼,“不通!”

  “有什麼不通的?!”趙普道,“落花對流水,書生對武夫,很通啊!”

  “那什麼武棒弄槍,我上你下?”公孫瞪眼。

  “唉。”趙普擺手,“是我上你下才對……你們書生詩作對,我們武人就武棒弄槍,比功夫的話,自然我上你下啊!有什麼不通?明明通了,你多了一下,讓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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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說著,趙普就要過去搶錐子公孫,幾個影衛都來了興致了,紛紛手指在紙門上頭,往房間裡頭看。

  “王爺是不是要反擊啦?”

  “有可能。”

  “哎呀,終於忍不住了。”

  “嗚嗚。”小四子被幾個影衛抱著,不讓聽就扭了起來,他要看!

  “噓。”紫影蹲下來對小四子說,“小四子,不能看啊,小孩子不可以看,看了眼睛要瞎掉。”

  小四子噘起,“怎麼最近老是有看到了會瞎掉的東西?”

  公孫將錐子藏起來,趙普撲上去搶。

  公孫抬腳就要踹,趙普躲過,道,“喂,書呆子,我忍你很久啦,你怎麼每次都往那地方踢啊?都說了我這是龍種啊!”

  “管你什麼種!”公孫虎視眈眈瞪趙普,“你有膽子就再來!”

  “算了算了,書呆子,一點意思都沒有。”趙普撇撇,靠回去。

  公孫見時辰已經差不錯了,就準備起離開了,趙普看他,問,“好了啊?”

  “嗯。”公孫站起來。

  趙普看的朦朦朧朧半清不楚的……他此時腦袋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手就先行了,過去,輕輕巧巧地一扯……

  公孫大驚,趕去抓子,趙普也是大驚……真白啊。

  公孫提著子就看到趙普還傻呵呵睜大了眼睛盯著自己,瞬間惱怒,抬手,毫不留就是一個直拳打過去。

  趙普也是看傻了,然後……就看到一個白白的拳頭朝自己打過來,趙普還想呢……這時誰的拳頭啊,這麼好看。

  ……

  門口,影衛們都看得一皺眉,趕背過,小四子也被放開了,不解地左看看,右看看,正想爬到門邊去看,就見大門一開,公孫氣哼哼地走出來,頭發還有些,邊走邊

  “爹爹。”小四子仰臉看公孫,邊往裡頭瞄,公孫拉了他一把,不讓他看,帶著他走了。

  幾個影衛站在門口面面相覷,不多久,就見趙普一臉鬱悶地出來,左眼眶一個黑眼圈。

  見幾個影衛看自己,趙普瞪眼,“看什麼?”

  影衛們忍笑。

  “走了。”趙普一擺手,“馬上啟程,天黑前到開封!”

  “是。”影衛們分頭準備去了。

  馬車一路快趕,在夜的時候,終於是到了開封的城門前。

  赭影來問趙普,“是回府還是先去開封府衙門?”

  趙普想了想,道,“先找家酒樓客棧的吃飯,你帶人去開封府通知一聲包大人,將事的始末盡量說詳細些,我們在酒樓裡頭等著,看包大人怎麼說,他若是說送,我們再往裡送人。”

  “是。”赭影轉先行離開了。

  馬車的車簾子被開,公孫往外看了一眼,趙普正好也轉臉看馬車呢,想問問這書呆子……就看到公孫在那半遮半掩的車簾後面往外瞧,臉上淡淡的好奇……趙普就覺心,這書呆,長得怎麼這麼好看,真煩人!

  這時候,小四子從公孫出來,仰臉看趙普,問,“九九,我們去哪裡呀?好哦。”

  “哦,馬上進城就吃飯了。”趙普道,“再忍一會兒。”

  “嗯。”小四子回頭摟住公孫,道,“爹爹我們是不是到開封了?”

  “嗯。”公孫放下了簾子,趙普對趕車的赤影道,“進城。”

  隨即,人馬浩浩城了。

  開封的夜市,熱鬧非凡,小四子頭一回見那麼寬的街,那麼高的房子和那麼熱鬧的夜市,著馬車的窗戶看著,道,“爹爹,好熱鬧呀。”

  公孫他腦袋,這時候,車子在一家三層高的大酒樓前停了下來。這酒樓相當氣派,大門上頭一個匾額,上頭龍飛舞幾個字——太白居。

  趙普瞄了一眼,就見公孫也正在看,似乎對匾額上頭那幾個字很滿意。

  “王爺。”赤影輕聲問趙普,“這酒樓離開封府最近。”

  趙普點頭,道,“就這裡吧。”

  於是,眾人下馬,公孫也抱著小四子出了馬車,赤影進酒樓打點。

  店小二早就看見來人了,一看這大隊的人馬,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趕就往裡頭迎,“幾位貴客,二樓有雅座。”

  赤影問他,“三樓呢?有沒有雅間?”

  “哦,小店雅間要提前兩日定,今日的已經都有人在用了。”夥計陪笑道,“雅座也是一樣的。”

  “那就雅座吧。”赤影點頭。

  眾人在夥計的引領下,上樓,這大包小包的還抬著箱子,引起了不人的注意,趙普等上了二樓,只剩下三張雅座了,就都包了,眾人坐下吃飯。

  夥計往上端菜,小四子環顧四周,小聲對公孫說,“爹爹這裡好氣派。”

  公孫給他往裡塞剝好的花生米,笑道,“小四子,一會兒我們進開封府,包大人可是好呀,你看到他,要乖乖人,知道麼?”

  “嗯。”小四子點頭。

  正當飯菜剛剛上到一半的時候,就聽樓梯上一陣腳步聲響,傳來小二的聲音,“國舅爺……實在對不起啊,雅座沒有啦。”

  “別掃爺的興。”有另一個人說,“國舅爺有得是銀子!”

  趙普和公孫聽後都一愣,趙普,心說……國舅爺?

  正在納悶,赭影回來了,他直接從二樓的窗戶躍,到了趙普邊,在他耳邊說,“王爺,包大人本不知道這事兒,聽了之後氣壞了,就說讓我們先吃飯,他親自來接人來。”

  趙普點點頭,讓赭影坐下吃飯。

  同時,樓梯之上腳步聲喧嘩,有一夥人走了上來,為首幾個裡嚷嚷著,“都滾都滾,今兒個雅座國舅爺包場,你們吃飯的,花了多銀子,我們雙倍陪,拿了銀子快滾,別掃了國舅爺的興致。”

  小四子見上來的人氣勢洶洶,就湊近抱住公孫的腰,問,“爹爹那些是什麼人呀?”

  公孫冷冷一笑,道,“為富不仁的貪汙吏,仗勢欺人的皇親國戚。”說完,看了趙普一眼,趙普挑起角一笑,道,“有種啊。”

  公孫低頭繼續喂小四子吃飯,趙普則是臉不善,看了那群上樓的人一眼,搖頭——趙禎又娶了什麼妃子了?弄來這麼個為非作歹的國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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