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咱還是別提了。”箜篌捂著臉,連聲音都跟著虛弱起來,“不如我們聊一聊,你還缺哪些藥材,我明天要給師姐們寄東西回去,剛好可以問問宗主,宗門里有沒有你需要的藥材。”
桓宗淡笑,師父早就寫信問過十大宗門,若是有又怎麼等到現在。但是看著箜篌為他心的樣子,桓宗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真的把缺的十幾味藥寫了出來。
“尋云樹枝、橫公魚、火蓮蕊、千年化蝶草、凰羽……”箜篌覺得,這十幾位藥簡直就是集修真界最難尋藥引之大,什麼難找就要什麼。像什麼凰羽、龍之類,幾乎不可能找到。即便只在修真界待了六年時間,也知道龍幾乎不存于世,這要上哪兒去找?
但是世上既然有這樣的藥方,說明這些東西曾經存在過,只是現在已經絕跡。凡是存在過的東西,總會留下痕跡,萬一他們運氣好,真的給找到了呢?
懷抱希,才會有更好的未來。
把這張單子收起來,箜篌道:“慢慢找,總能湊齊的。”
桓宗淡笑,俊的臉猶如微風吹過的清泉,溫潤又平和。
林斛傳出去的飛訊符很快就到了琉宗,看到飛訊里桓宗明言不贊同柳言門的依附,諸位峰主都很詫異,向來對宗門事務不太上心的師侄,這次的態度怎會如此堅決?難道是在外面聽說了什麼有關柳言門的事,讓他對柳言門產生了不滿?
“我跟師侄看法相同,柳言門掌派弟子與青玉門親傳弟子的結道大典,以鬧劇的方式收場,可見柳言門在這件事上理得非常不好。”松河搖頭道,“修士重本沒錯,但是事卻不是這麼辦的。更重要的是,卞宏還是掌派弟子,日后要繼承宗門的。這樣的人做了掌門以后,能把宗門管理好?”
“卞宏事雖不妥,但柳言門門主卻是個仁義的修士,其門下的弟子也都嚴守門規,從不作惡。若因卞宏一人,否定整個宗門,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另一位峰主道,“不如再派弟子查看過后再決定?”
“這事暫時擱置,查清真相后再議。”金岳把飛訊符收起來,對諸位峰主道,“你們師侄飛訊符里也是這個意思,那位煉氣期修確實有些可疑,這事如果不理好,柳言門與青玉門肯定會反目仇,鬧出更多的事出來。”
其他峰主也都沒有意見,能讓格淡漠的師侄都說出不好來,可見柳言門的掌派弟子肯定有問題。
柳言門的門主覺得自己最近幾天心里有些發慌,不知道是被親傳弟子氣的,還是因為即將依附琉宗太過張。因為大弟子卞宏在結道大典上鬧出的丑事,柳言門的門主心糟糕了好些日子,甚至生出了取消卞宏掌派大弟子份的心思。
為宗門掌派大弟子,最重要的就是以作則,不然讓下面的弟子怎麼看?可是想到這個弟子是自己親手養大,在自己邊跟了兩百多年,門主到底有些心。
“門主,琉宗的親傳弟子求見。”來傳話的弟子,讓門主激得站起來,“請他到正殿飲杯靈茶,我馬上過去。”門主換了件法袍,就匆匆往正殿趕去。走到正殿門口,他見到穿白錦袍的琉宗弟子端坐在椅子上,從頭到腳都帶著獨屬于琉宗的嚴肅,不免就多了幾分張之。
看到他進來,琉宗弟子站起,朝他行禮道:“晚輩見過門主。”
“道友遠道而來,辛苦了,快快請坐。”門主笑著回禮,等琉宗弟子再度坐下以后,才道,“不知道友今日來鄙派,所為何事?”
“晚輩今日來,是奉了宗主與諸位峰主之命。”琉宗弟子對他拱了拱手,“還請門主恕晚輩冒然上門之罪。”
奉宗主與峰主之命?門主的心微微提起,難道是為了依附之事。
“何來冒然之說,道友能來,鄙派蓬蓽生輝。”門主笑了笑,“還請道友直言。”
琉宗弟子知道這位門主品行端正,也沒有刻意刁難:“關于貴宗門加鄙派之事,宗主與各位峰主思索再三,都覺得此事不必過于匆忙,等流大會過后我們兩派再慢慢商談。”
聽到這話,門主心中咯噔一下,之前這事已經談得差不多,就差擺到明面上,昭告整個修真界了,為何今日突然就決定稍后再議?
“道友,為何此事出了變故?”門主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他勉強撐著笑道,“可是鄙派有哪里做得不好?”
“請門主不要多想,貴派的教導理念與宗門作風都很好,只是鄙派近來要準備流大會的事,無暇他顧罷了。”琉宗弟子起道,“明年的流大會,鄙派上下熱烈恭迎貴派前來。”
上說著熱烈歡迎,這位琉宗弟子臉上卻沒有什麼多余的表,實在很難讓人到他們熱切之。
門主見琉宗弟子傳完話就準備離開,再三苦留不住,只好親自送他到了宗派大門外,苦笑道:“還請道友告訴在下,鄙派究竟是哪里出了錯?”以琉宗的格,不會輕易出爾反爾,肯定是他們門派哪里出了問題。
琉宗弟子見他為了宗門還要伏低做小,同他多年的心毀于不爭氣的徒弟上,起了惻之心:“鄙派不僅看重當下,也看重貴宗門未來的發展。”
門主怔住,這話的意思是琉宗對卞宏不滿?
見門主明白過來,琉宗弟子也不多言:“告辭。”
“道友慢走。”門主心里泛苦,為了能加琉宗,他從坐上門主之位后便開始努力,不曾想到了關鍵時刻,竟是他養出的徒弟這里出了岔子。
越想越難,門主哇的一聲,吐出了幾口心頭。
“門主!”跟在他后面的弟子見狀,嚇得面慘白,連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請宗主多多保重,既然琉宗說此事稍后再議,說明還有商量的余地,您切莫因為此事壞了心境,若是您出了事,此事就當真沒有機會了。”
去角的,門主疲倦地揮了揮手:“你們不用擔心,我還撐得住。”
“宗主……”
“派人去請各峰主、管事極長老到正殿,就說我有要事與他們商議。”
“是。”弟子面帶憂的離開,對掌派大師兄的不滿更甚,若不是他三心二意,害得青玉門的小師妹面大失,事又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三日后,柳言門昭告整個修真界,因卞宏私德有虧,取消他掌派大弟子的份。這個消息一出,引起整個修真界修士的討論。對于宗門而言,掌派大弟子的份是不能輕易更換的,這會引起甜其他弟子心神不靈,影響心境。
柳言門現在做出這個決定,無疑是給青玉門一個代,不過這個待也太誠懇鄭重了。
因柳言門的態度太過端正,放話要與柳言門斷絕往的青玉門震驚了。他們也知道掌派弟子這個份有多重要,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對柳言門的怨氣消散了大半。
兩個宗門都是修真界屹立多年的門派,若是他們對立起來,不與他們好的門派也要牽扯進去。現在柳言門做出這個決定,不僅緩解了兩派的矛盾,也消除了修真界這場即將發生的爭斗。
林斛聽到這個消息,找到桓宗準備匯報時,箜篌正在跟桓宗學習怎麼煉。
為了不讓煉爐里的真火烤傷的皮,在臉上抹了秋霜長老贈送的護膏,才踏進煉室的門。
因為剛接煉,桓宗也不指能馬上煉制出東西,是教會怎麼用靈力控制真火的大小,就用了一天的時間。箜篌跟桓宗在客棧小院里的煉室里待了三天,只煉出一個低品階灰撲撲的手環。
“煉好難啊。”箜篌干凈額頭上的細汗,把散發著黯淡芒的手環扔到地上,掏出小鏡子照了照紅撲撲的臉,又在臉上抹了一層護膏。秋霜長老煉那麼厲害,皮還那麼白,證明長老用的護膏是好東西,要多抹一點。
“不要急,慢慢來。”桓宗見箜篌臉被真火烤得發紅,揮袖滅了煉爐里的火,“我收納戒里有煉爐跟火,等離開宜城,我們一路上可以用火試試。”
“用火來練手,是不是有些浪費?”滅了真火,箜篌上好了很多,“等我能夠掌控好火候以后,再用火吧。”
“無礙,真火火都是拿來用的,我修的不是煉道,這些東西留著也沒用。你若是不拿來用,留著它也只是占著收納戒。”桓宗道,“能生巧,用好材料來練習,進步會更明顯。”
箜篌把小鏡子塞回收納戒,苦著臉道:“我學掐算不行,煉好像也不是太擅長,看來我可能沒有話本主角的氣運了。”
桓宗失笑:“話本主角,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那倒也是,妙筆客筆下的主角,有時候也會遇到挫折。”箜篌釋然點頭。
站在門口準備進去的林斛,聽到他們的對話從煉轉到了話本,突然覺得公子與箜篌姑娘對天分這種東西,可能有些許誤會。要知道剛接煉三天的人,能煉制出一件完整的法,這對于很多修士來說,本就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做夢都比這個容易。
想到公子在接煉的第一天,就煉制出一把低階飛劍,林斛決定自己還是不要開口比較好,讓他們自己折騰去。等他們以后接的修士多了,也許就會認識到,箜篌姑娘在煉三天后煉制出一把法,還說煉難有多可恥可恨。
普通修士的艱辛,這兩個天資出眾的敗家子是不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