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主?”林斛見安和突然站在門口不,以為是公子臉太冷,讓對方不敢進去。他走到門口一看,公子神很平靜,殿的擺設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這是怎麼了?
安和勉強笑了笑,邁步進門,朝桓宗行了一個大禮:“在下師出和風齋前任齋主霧彌真人,家師幾年前已經過世,在下代家師向恩公道謝。”
話音剛落,他掀起袍跪了下來:“安和代家師謝恩公救命之恩。”說完,納頭便拜。
“我與霧彌真人只是萍水相逢,安齋主不必如此客氣。”桓宗手輕抬,準備磕頭的安和便不控制地站了起來,他難掩驚駭地看著桓宗,沒想到有元嬰修為的他,在此人面前,竟然連都不能自主。
此人究竟是誰,長得比他好看便罷了,連修為也比他高,修真界何時有這號人,為何他卻從未聽過?整個修真界,年齡與他相仿,修為卻比他高的,屈指可數。若不是天分極好,他也不會在短短兩百年時間里為元嬰修士,甚至還繼承了和風齋的齋主之位。
琉宗的仲璽真人算一位,昭晗宗的長德算一位。前者久不在修真界面,有傳言說仲璽真人癡迷劍道,心冷如鐵,相貌也十分可怖,見過他的人常被他的相貌嚇得說不出話來。昭晗宗的長德年齡比他小些,但現在還只是金丹大圓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突破心境,為元嬰老祖。
還有云華門的勿川、九門的凌月這些勉強也算得上是天之驕子,不過前者他見過,整個人沉悶無趣,若是不說明份,旁人還以為他是琉宗的弟子。九門的凌月他也見過,是個人。
“恩公的救命之恩如何能忘,對恩公而言這只是舉手之勞,對于鄙派而言,恩公就是拯救宗門于水火的仙人。”盡管安和心中此刻已是驚濤駭浪,但是面上卻不敢表半分,怕引起恩公不滿。
“當日我于邪修手中救下霧彌真人,他以這棟小院相贈,我與他已是恩相清,安齋主不必再記掛此事。”桓宗指了指旁邊的座位,“齋主請座,但是你的大禮我確實不能。”
明明對方語氣平和,氣息與普通人無異,但是安和在此人面前,卻有些氣弱。桓宗讓他坐下,他只能老老實實坐了,其他的話一句也不敢多說。為齋主,他有個人的脾與偏好,但是當他以齋主的份出現他人面前時,就要把這一切放下。
“恩公如此高風亮節,在下更為折服,日后恩公若有什麼需要,在下定義不容辭。”見對方實在不打算讓他報恩,安和只能作罷。
兩人的談到了這,似乎已經無話可說了,桓宗雖沒有直言讓安和離開,但是看他的眼神中,卻飽含此意。安和哪里還能坐得住,雖然他才剛剛坐下:“雁城景優,恩公來了此,可要好好賞一下這里的景致。”
桓宗點了點頭。
“那……在下告辭?”安和站起,只覺得這個大典太過肅穆,讓他幾乎不過氣來。
“慢走。”桓宗對他微微頷首,為琉宗的弟子,為了表示自己的友好態度,桓宗還出一個僵的笑意來。
恩公這個笑是什麼意思?安和心中又驚又疑,難道是覺得他報恩的誠意不足?他想再說幾句話表達自己心的激之,然而恩公又變了面無表的模樣,剛到邊的話,只能生生咽回去。
就在即將邁出門檻時,他聽到恩公開口住了他。
“等等。”桓宗起走到了安和后。
安和額頭上冒出一層細細的汗,在桓宗靠近他時,他差點下意識拿出自己的法寶扇出來防,這個人太過高深莫測,他實在難以不起防備之心。
“聽聞貴城的百花舞會十分人歡迎?”
“不敢,只是恰好能讓大家湊個熱鬧而已。”安和心想,難道恩公對百花舞會有什麼意見?
“既然如此,就有勞齋主給我留三個好位置。” 桓宗道,“我有位道友對貴寶地的百花舞會很興趣。”
“恩公愿意來,是在下的榮幸,在下一定會為你安排最好的位置。”安和轉面向高人,盡管他不是高人的對手,但是面對面站立,讓他更有安全。
“有勞。”桓宗聽到讓自己滿意的回復,又對安和笑了一下。
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安和沖他抱拳:“告辭。”
林斛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轉頭對桓宗道:“他就是霧彌真人在世時,常掛在口中夸贊的徒弟。”
“天資不錯。”桓宗不咸不淡的評價了一句,轉頭問,“箜篌定幾日了?”
“公子,箜篌姑娘昨日才開始定。”林斛看了眼外面天,“現在天還早,要不要我陪你去逛街買些東西?”
桓宗看了他一眼,扭頭:“不用。”
被拒絕林斛也不難過,反正年輕人喜歡跟年輕人一塊兒玩耍,他年紀大了,公子不愿跟他一起出門很正常,“那你自己去逛吧。”
桓宗:“……”
“我去打坐。”桓宗轉回了自己房間。
院門外,和風齋的弟子見安和大步從里面出來,忙站直,迎他上馬。與安和關系較為親近的師弟見他表有些不好看,小聲問:“大師兄,難道那位恩公的脾氣很不好相?”
安和沒有說話,對方的脾氣說不上好不好相,因為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幾句話。不過有一點他已經可以肯定,對方對和風齋沒有惡意。
“師弟,你說修在扮男裝以后,是不是會比男人更好看?”一路沉默著回到齋,關上門以后,安和終于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扮男裝?”師弟失笑,“大師兄,這又不是戲文,以你的修為,難道還看不出對方的骨是男是?”師兄這幾日是怎麼了,前幾天懷疑小姑娘是男扮裝,今天也不知道在懷疑誰是扮男裝。
安和臉更加難看:“我知道了,你回去修煉吧。”
師弟沒有再多問,他退出安和的屋子,替他掩上了門。
太落下又升起,如此反復三次后,箜篌所在的房間門打開了。晉到心期,又穩固好心境的心非常不錯,白皙的臉著健康的紅,就連走路的步子也帶著歡快。
“箜篌姑娘,你定結束了?”捧著一碗湯藥的林斛看到箜篌,停下腳步看了眼的臉,“看來這次定你有所收獲。”
箜篌笑著點頭,見林斛手里端著湯藥:“桓宗的病又復發了麼?”
林斛微愣,隨即便點著頭道:“不必擔心,只是小病而已。”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箜篌跟到林斛后,“他這幾日一直都不太好嗎?”
“唔……”林斛含糊地點了點頭,轉而問,“姑娘還在跟公子置氣,現在去會不會不妥當?”
“十個時辰早過啦,生病的人心比較差,還是多哄哄他,以前的事就暫時不提了。”箜篌還記得自己說過十個時辰不理桓宗這件事,“我是在跟他生氣,不是要跟他絕。”
林斛臉上出笑意,來到桓宗門外敲了敲門:“公子,我跟箜篌姑娘端藥來了。”
門很快打開,穿著廣袖寬袍的桓宗站在門后,如墨的青沒有用玉冠束著,而是披散在后,配著那張白皙得沒有的臉,更像貌病公子了。
“桓宗,你沒事吧?”箜篌眼里驚艷與擔憂兩種緒來回替,最后還是擔憂占了上風。
“你先去榻上坐著。”箜篌拽住他寬大的袖子,把他拉到榻上坐下,轉頭對林斛道,“林前輩你快進來,別讓藥被風吹涼了。”
林斛關上門,把藥端到桓宗面前:“公子,用藥吧。”
桓宗看了看箜篌,又轉頭看林斛,神有些莫名。一個時辰前,林斛說近來綻放的花越來越多,擔心他聞到濃郁的花香會不適,所以就去熬預防的藥。怎麼現在藥端回來,箜篌的表卻像是他發生了什麼大事。
“藥不燙不涼,喝起來剛剛好。”箜篌從林斛手里接過藥碗,用手背試了試溫度,把藥碗遞到桓宗邊,“不好的人,不能太任。”
“有、有勞。”白皙纖細的手離他太近了,近得他能聞到手背上淡淡的香味,桓宗接過碗大口喝下,連里的藥是什麼味兒都覺不到。
只是在想,鼻息間只有小姑娘手背上淡淡的鮮花香。
“咳咳。”喝得太急,他有些不能適應,輕咳幾聲:“我預定好百花舞會的座位,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去觀賞可好?”
“好。”箜篌拍了拍他的后背,還不敢拍得太重,就怕好好一個男,被拍得吐。生病的人,總是需要人溫以待的。
“你還在生我的氣麼?”桓宗用清水漱口,干凈角,向來沉穩的臉上有些許無措,“抱歉,之前理事的時候有些不妥當,讓你生氣了。日后若是不小心了傷,我定不瞞你。”
“桓宗啊,并不僅僅傷的事。”箜篌拉起榻上的錦被蓋在桓宗膝蓋上,對他這話又好氣又好笑,但是對著他那張好看得沒有瑕疵的臉,就只剩下無奈與心疼:“沒有人是完無敵的,你不高興的時候可以不高興,傷的時候也可以說疼,生病的時候,也可以示弱撒。這不是無能,而是……”
箜篌頓了頓,想要用詞匯形容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怎麼說呢,我們修士追求大道,壽命比普通人長很多。如此漫長的歲月,什麼事都自己扛,自己撐,對自己無比苛刻,這樣的生活太累,長生大道又有何意義?”
“漫長的歲月中,生氣時發一點小脾氣、傷不用強撐、生病示弱撒,都是活著的。”箜篌蹲在塌旁,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桓宗,“我氣你不心疼自己,你這樣的行為,對得起這完的嗎?”
“不生氣。”桓宗對箜篌笑了笑,出如玉的手,輕輕在袖子上小幅度拉了兩下。
“嗯?”箜篌看著自己的袖子,“桓宗,你這是何意?”
“我這是生病的時候示弱撒。”桓宗一本正經地看著箜篌,耳尖緋紅,“我撒了,你不能再生氣。”
箜篌、箜篌沉迷在男人無上貌中,毫無立場地點頭:“沒生氣,沒生氣,我一點都沒生氣了。”
貌的男人板著臉撒,真是讓人無法拒絕,世上怎麼能有桓宗這麼可的男人?!
院子里的杏花樹下,林斛靠著樹干,雙手環看著天上,湛藍的天空飄著幾朵白云,漂亮極了。果然還是年輕人之間的最好,連他從屋子里出去,那兩個人都沒有發現。
敲門聲響起,他看了眼屋子里的兩人,轉走到外院,打開了大門。
“林老祖好。”來人是安和的師弟,他把三份燙金請柬雙手奉上,“五日后便是百花舞會,這是鄙派齋主讓在下送來的貴賓請柬,介時請老祖與恩公賞臉一觀。”
“多謝。”林斛接過請柬,“到時一定前來叨擾。”
師弟臉上出了笑意,這位林老祖表雖然不多,但卻是好說話的子。有這樣的仆人,做主人的脾就算再怪異,也不會到讓人難以接的地步。
與箜篌“重歸于好”的桓宗心很好,晚上用飯的時候,甚至還問了林斛辣魚片要怎麼做。林斛看著桓宗與箜篌熱好學的模樣,從頭到尾都講了一遍。
“我不是劍修,切魚片的技肯定不行。”聽著復雜的配料過程,還要怎麼掌握火候,箜篌十分有自知之明,決定放棄學習這項生活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