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季暄心中廚道在主流修士看來，肯定是十分不流的，可是面對箜篌問詢的目，他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你五指長而有力，廚道合適。”箜篌想了想，“桓宗，我們趕往奎城時，要經過五味莊，不如我們明日就出發，送他去五味莊后再去奎城？”

“怎、怎好麻煩仙子？”褚季暄既激又，沒想到十大宗門的仙子竟然如此善良。不僅沒有瞧不起他想以廚道，還打算送他去宗門。

“無事，順路而已。”箜篌道，“你也算得上是我的后輩，一件小事談不上麻煩。”

后、后輩？

褚季暄靈一閃，難道說他祖上的記載有誤，也許當年為修士的先祖不是皇子，而是公主？他再看箜篌，眉如柳眼如星，漂亮得如同十多歲的。祖錄上說，先祖被修士帶走的時候，還不滿十歲。若是先祖修為高深，現在看起來很年輕也不奇怪。

想明白這點以后，褚季暄看箜篌的眼神，就變得親近起來。

就算看起來再年輕，那也是他的太太太太太太，可以簡稱曾太。

“桓宗，你覺得如何？”箜篌問桓宗。

“依你所言。”桓宗點了點頭，對褚季暄嚴肅道，“你若能拜五味莊門下，要記住潛心修行，拋卻皇子份，尊師重道，可記住了。”

箜篌驚訝地看著桓宗，拋卻皇子份？桓宗的后輩是皇子，難道他也是皇族出？

“多謝真人教誨，記住了。”褚季暄心里有些疑，這位真人與他曾太是什麼關系，為何以長輩的姿態訓誡他？難道……

他目在兩人上掃了一遍，眼底出幾分恍然。

修士結為道并不奇怪，這位桓宗真人格雖有些冷漠，不過相貌出眾，又出名門，勉強也配得上他曾太。

“桓宗說得對。”箜篌見褚季暄在與桓宗上看來看去，以為他被桓宗嚴肅的語氣嚇住了，“加宗門后，以往的份地位都是云煙，若是你不能放下，便無法走上修行之道。”

“是，晚輩一定牢記，請曾太放心。”褚季暄對箜篌行了一個晚輩大禮。

曾太是什麼奇怪的稱呼，比老師叔祖還要難聽。箜篌眉梢抖了抖，但是見褚季暄乖巧恭敬的模樣，又把話咽了下去。

算了，看在桓宗的面子上，不與他一般計較。

褚季暄回到院子后，便對妻子如意說了他遇到祖上長輩的喜事：“曾太要親自送我去五味莊拜見莊主，如意，我能伴你一起修行了。”

“祖錄上不是說，踏上修行之路的是五皇子麼？”如意陪褚季暄高興了一場，兩人都躺到床上以后，如意才想起這件事，怎麼皇子變公主了？

“這份祖錄是幾十年前重新抄錄的，有關三百多年前的事，抄錄編撰時有所疏也不奇怪。”褚季暄道，“曾太名箜篌，而且還是云華門的高徒。”

“箜篌……”如意若有所思，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見褚季暄臉上笑意不歇，道：“明日一早我就要趕去水月門，幸好有箜篌仙子助你，不然我寧可不拜水月門下，也不想留你單獨一人。”

“說什麼傻話……”

臨近分別，這對小夫妻有說不完的話，恨不能這個夜長一些，再長一些。

箜篌睡得不太好，晚上夢見一個發旺盛的大漢追著，氣得在夢里把這個大漢狠狠揍了一頓。堂堂十六歲，憑什麼要被人。

氣得從床上醒來，箜篌特意給自己換上了調鮮的衫，照了好一會兒鏡子，才覺得心氣兒順了下來。出了院子，就看到蹲在院門外的褚季暄。

“給曾太請安。”褚季暄見到箜篌出來，上前給行了一禮，“曾太好。”

箜篌：“……”

默默拍了拍口，讓自己那顆作痛的心平靜下來：“我帶你去找桓宗。”再被他這麼喊下去，真要未老先衰了。帶著褚季暄來到桓宗院門外，箜篌指了指門，“你自己進去便是，我去向我師兄辭行。”

“是，曾太慢走。”褚季暄乖巧地點頭。

然而此刻箜篌覺得，這個年輕人雖然長得與桓宗有半分相似，但絕對沒有桓宗半分討喜。

箜篌剛一離開，褚季暄后的院門就打開了。桓宗瞥了他一眼：“站在外面作甚，進來。”

“是。”一對上桓宗真人的目，褚季暄就忍不住膝蓋發，乖乖聽話。

“從開始修行到現在，有多年了？”桓宗見季暄低頭耷腦的模樣，眉頭微皺。

“晚輩七歲便開始修行，現已修行十五年。”褚季暄老實回答，“教我修行的太傅是一名金丹期散修。”太傅說，他只花了十五年時間就已是煉氣五階修為，這樣的天資放眼整個修真界，也非常不錯了。若是他當初能宗門修行，說不定已是煉氣八階的修為。

“花了十五年時間，修為才到煉氣五階？”桓宗眉頭皺得更，但是見褚季暄有些膽怯的模樣，到底沒再說重話，掏出幾本煉氣期修士必讀的修煉手冊扔給他，“把這些背。”

“多謝真人贈書。”褚季暄大喜，這位桓宗真人看起來雖很不好相，但是心還是很好的。

一個時辰后，箜篌與桓宗在吉祥閣不舍地目下，準備踏出吉祥閣大門。

“箜篌仙子，請等等。”紅菱追出來道，“昨夜我為您算過一卦，您今日出大門時，宜邁右腳。”

“多謝告知。”箜篌收回邁出一半的左腳，把右腳了出去。

“請諸位多多保重。”箜篌目在眾人上掃過，最后落在了易上。易對微笑道：“出門在外多注意，宗門的事不用心，一切有我們在。”

箜篌轉跑回大門，抱了抱易，才轉再次用右腳出大門，頭也不回地跳上馬車。

桓宗目在易右手拇指上流連一番，轉跟著箜篌的步伐上了馬車。

在一片恭送聲中，馬車跑起來。桓宗見箜篌神頭不太好，從收納戒里掏出一樣時長輩送他的法：“給你。”

“這是什麼？”箜篌看著琉璃球中自跳舞的小人，把琉璃球捧得近了些，“里面有個小型法陣？”

“嗯。”桓宗見箜篌眼神再度變得有神采，眉眼也變得溫起來。出手指在琉璃球上輕輕一點，琉璃球里跳舞的仕，化作一道幻影從琉璃球中飛出，在箜篌眼前跳了一曲飛天舞。

一舞畢，幻影再度變小人被封印進琉璃球中。

“似夢似幻，當真是天外飛仙。”箜篌捧著琉璃球，轉頭見坐在角落里的褚季暄眼也不眨地盯著手里的琉璃球：“你喜歡這個？”

“不、不喜歡。”褚季暄連忙搖頭。

“喜歡的話，你曾太爺爺送你幾樣有趣的玩意兒。”箜篌覺得不能讓自己一個人被得這麼老，“桓宗，哦？”

“男孩子玩這些做什麼。”桓宗從收納戒里掏出幾樣攻擊法寶放到褚季暄面前：“拿去挑。”

褚季暄：“不不不，多謝真人您的好意，晚輩心領了。”這些法寶芒奪目，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為后輩，他不能讓曾太欠別人的人。

“他是你曾太爺爺，什麼真人。”箜篌抱著琉璃球把玩，見褚季暄竟不接桓宗的東西，“長者賜，不可辭，還不快接著。”

“多謝……曾太爺爺。”褚季暄看也不看，順手在一堆攻擊法寶中挑了一樣。

“嗯。”桓宗略點了點頭，“不必言謝。”

見褚季暄如此老實的模樣，若不是有桓宗在這里，箜篌還真不敢相信這是位皇子。

“晚輩之前不知曾太與曾太爺爺甚篤，有禮數不周到之，還請曾太爺爺恕罪。”收了重禮，褚季暄覺得自己應該說幾句好聽的話，來討二老的歡心，“祝曾太爺爺與曾太早登仙境，恩不離。”

桓宗聽到“恩不離”四個字，氣得耳尖燒紅，心跳不齊，“不肖子孫，勿要妄言！”

“哈？”箜篌愣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褚季暄可能是誤會了什麼，難怪一口一個曾太，想明白這點，箜篌當下捧腹大笑起來，笑得滾到馬車墊上，直到發髻散，氣不勻也沒能停下。

“桓宗，你的這個后輩也太好笑了，哈哈哈。”箜篌捂著腹部，邊笑邊哼哼，“肚子疼，肚子疼。”

褚季暄：“……”

所以……這位箜篌仙子不是他褚家長輩，桓宗真人才是？

完了，他要被褚家除名了。

桓宗看到箜篌笑得眼淚都出來，手把從墊上扶起來，免得的頭撞上旁邊的壁角：“小心些。”

把一粒靜心丸喂到箜篌里，桓宗轉頭對褚季暄道：“荒唐！”

箜篌才多大，他與怎麼可能……

實在是太荒唐！

他怎麼會有如此愚蠢的后代侄孫？

“沒事，他也是不知。”咽下靜心丸，箜篌緩過勁兒來，見褚季暄臉都被嚇得慘白，拉了拉桓宗的袖子，“別把后輩嚇著了。”

桓宗低頭看著拽住自己袖子的白皙手指，垂下眼瞼：“嗯。”

那的耳尖，已紅得猶如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