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取他們的命？”境之靈不解，“主人飛升之時，留下一道神識，希有更多的修士飛升仙，取他們的命沒用，尸放在境里會污染環境。”

箜篌：“……”

還是一個非常講究的境。

“進境的修士我會進行篩選，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考驗。”境之靈道，“你們這些修士，是一年不如一年，五百年前一半的修士有考驗機會，到了你們這一批，連一半都沒有。”

箜篌這才明白，原來他們之前遇到的幻妖、魅魔以及奇怪的庭院，都是境開的小灶。

“我這里有很多考驗修士，又不會傷害他們的方法，來來來，我們可以慢慢流。”箜篌來了神，給境之靈講了無數新鮮的手段。論折騰人的手段，凌憂界這些修士簡直就是小兒科，還不如他們凡人界的種種手段。

很多在凡人界無法實現的方法，在凌憂界反而可以得到完善。

“上的驚嚇，怎麼能比得上心靈上的拷問？用幻妖來模仿人類，很容易被拆穿，倒不如讓人臨其境。庭院里做夢的方式也太簡單，心稍微堅定一些的修士，都能察覺出不對。”箜篌道，“要想讓人全心全意投考驗，就要讓他們相信，幻境中的自己是真實的，比如說這樣……”

箜篌跟境之靈友好流了很久，境之靈用玉簡把箜篌提的建議全部記錄下來以后，才問：“你不怕五百年后的修士，知道這件事以后，給你下詛咒？”

“不能吧，我這可都是為了他們好。”箜篌扭頭，滿臉無辜，“更何況只要你不說，他們也不會知道是我出的主意，對不對？”

境之靈靜靜看著，良久后道：“我明白了。”為沒有別的境之靈，他決定讓自己化為男。據人類修士說，異相吸，他變男以后，這些人應該對他會留幾分。

“那你準備放我走了？”

“把這本心經背下來，你就可以出去了。”境之靈把心經法塞回箜篌手里，在眼前消失。

“為仙人留下來的境，竟然也要出爾反爾，人與境之間的信任沒了。”箜篌小聲念叨著坐回去，翻開心經慢慢看了起來。

“先有天地，水澤萬，清氣祛濁……”

境之靈離開箜篌的考研室，捧著玉簡想了想，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至要試試，才能知道這個建議有沒有用。

桓宗與箜篌離開境，準備繼續往下走的時候，箜篌接到了云華門的飛訊符，云華門召立刻回宗門。

“桓宗，我去去就回，明年宗門流大會，你可別忘了帶我在佩城好好玩。”箜篌跳上飛劍，還不忘跟他約好下一次見面要做的事。

看著笑容滿面的，桓宗點頭：“好。”

可是直到離開，他還站在原地，一也未。

第二年宗門流大會時，各大宗門的弟子陸陸續續趕到，他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云華門弟子到來的消息，可是里面沒有箜篌。他趕到云華門，才得知閉關的消息。

第三年，箜篌沒有出關。

第五年，箜篌還是沒有出關。

第十年，箜篌終于出關，修為已經晉升為金丹期，他讓林斛送去了賀禮。三日后，他收到了箜篌的回禮與謝信，信上箜篌的語氣疏離又客氣，曾經同行的時，一去不再復返。

五十年后，他聽到人說，云華門箜篌仙子為了突破心魔，準備去凡塵界。他趕到凌憂界與凡塵界匯口時，看到了盛裝打扮的箜篌，箜篌也看到了他。

“真人。”對他微笑，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雪花落了滿頭。

“一路保重。”桓宗心口麻麻的疼，雪落進了他的心里。

又一個五十年，他閉關制不穩的靈臺，聽到了箜篌突破元嬰的好消息，不人都說，是修真界當下最有天分的修士。

他仍舊備了一份厚禮，讓林斛送了去。五日后，他收到了回禮，沒有信。

又過了一百年，他始終無法突破分神期進化虛境，收到了來自云華門的一份請柬。

云華門箜篌仙子修為晉為出竅期，為賀此大喜，云華門為舉辦了一次晉級大典，他也是邀人之一。

“公子可要去？”林斛問。

桓宗挲著請柬上的暗紋，腦子里想的是一顰一笑，趴在墻頭朝他招手的模樣。這份記憶過去幾百年，仍舊鮮亮如昨日。

“不去了。”他緩緩放下請柬，閉上眼道，“無需去了。”

又是一百年，他的青變白，琉宗飄起了鵝大雪。

有小弟子走過，說著雙修大典的事。

“誰要舉辦雙修大典？”他停下腳步，看向這幾個新進門，格尚還躁的弟子。

幾個弟子看到他，面上出敬畏之：“回師叔祖，是云華門的箜篌老祖。”

他怔怔地看著這幾個弟子：“箜篌……要與別人雙修麼？”

弟子們不明白師叔祖為何忽然如此失魂落魄，往后退了兩步：“師叔祖，您怎麼了？”

那個笑容鮮活，會拽他袖子，說桓宗什麼都會的，要與其他人在一起了？

捂住悶悶生疼的口，桓宗吐出幾口鮮出來。

“師叔祖，您這是怎麼了，快去請林老祖來。”

是啊，他是怎麼了？

桓宗茫然四顧，箜篌說，不舒服的時候，可以嘗試著向人撒，他可以向誰撒呢？

“我……我……”他張著，看著眼前這些急切的小弟子，心口的痛越來越強烈。

我是怎麼了？

“咳咳咳。”桓宗睜開眼，面煞白，口中吐出污來。這是一間十分舒適的屋子，有床有書架還有椅子，墻上掛著一幅仙人騎鶴的圖，留白上寫著“天地之大，順心而為”八個字。

用手帕干凈角的漬，桓宗站起走到這幅畫前。

“天地之大，順心而為……”

方才，他的心神被吸了幻境之中？

這個幻境太過真實，真實到他此刻還有些許恍惚。他從未想過，箜篌會跟其他人結為雙修道。

他想永遠鮮活快樂的活著，為厲害的修士，最后飛升仙，唯一沒有想到的，便是會有道。

轉走到門口，他出手去拉門。輕輕一用力，門開了。

“終于出來了！”箜篌從房間里沖出來，腳步歡快得像是與師姐們一起去買最喜歡的飛仙。

聽到對面有開門聲，收起自己有些忘形的喜悅之，抬頭往對面看去。

白翩翩，面如冠玉的男人也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