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收納戒里取出一件披風，裹在衫破爛的箜篌上，桓宗再也撐不住，吐出兩口后，與箜篌一起從空中跌落。

摔下前的那一刻，他把箜篌護在了懷中。

嘭。

兩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桓宗仰面躺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他這一生，幾乎從未像今日這般狼狽丟臉過。

被他一腳踹在地上的林斛用劍撐著子站起來，緩緩朝摔在一塊兒的兩個人走去。

“桓宗。”箜篌從桓宗上抬起頭，舉起手里的龍劍，角的跡未干，眼睛亮如朝：“龍劍，我拿回來啦。”

隨意用手背了角，角的漬糊到了臉頰上，讓整張臉看起來又臟又難看。

當然桓宗也沒好到哪去，向來白勝雪的他，潔白的服上沾著跡與地上的泥灰，白玉發冠也不知道摔到了哪兒，頭發披散在臟臟的地上，不過仍舊很順。

他看著臉頰帶，還咧笑著的樣子，出手把按進了懷里，的，的抱住了。

在這一刻，懷中的溫暖與真實，就是永恒。

聞著桓宗上淡淡的藥香味，箜篌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桓宗的心跳聲。明明服布料很，箜篌卻覺得自己的臉，被服蹭得又熱又，總想出手捂住。

“桓宗，你又在撒嗎？”

“嗯。”

桓宗的下抵在的發頂，看不見他的表，只聽見桓宗說：“剛才了傷，難。”

箜篌不敢再，乖乖趴在桓宗懷中，疑道：“我會不會得你更難？”桓宗撒的手段太差了，這個姿勢不僅別扭，還會讓他也不舒服。

片刻沉默后，桓宗悶悶道：“不會。”

箜篌想了想：“那倒也是，我比龍劍輕多了。”

被忘在地上的龍劍，微微鳴一聲，箜篌趴在桓宗口，看著掉在地上滿是灰的龍劍，莫名覺得此刻有些好笑，不自覺笑出聲來。

桓宗松開環著箜篌的手，輕輕拍著的背。

林斛停下腳步，看著趴在男人口，吃吃的笑，而男人只是輕輕拍著的背，什麼都不說。明明是臟污的地面，卻被他們躺出了鮮花草地的盛景。

“笑什麼？”

“不知道，就是覺得好笑。”一邊說，一邊笑，翻過學著桓宗的樣子，仰躺在臟臟的地上，看著空中被暫時鎖住陣眼的萬骨枯陣。

或許是能夠拿回龍劍高興，又或許是剛才在力時，桓宗穿破黑暗而來，還有就是……

箜篌偏頭看桓宗，桓宗恰好也看向，兩人四目相對，都出了笑。

還有就是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桓宗，明明應該說謝謝或是愧疚，但就是覺得好笑。一臟兮兮很好笑，頭發散也很好笑，抱著撒……可得好笑。

風起，沙子撲了兩人滿臉。

箜篌從收納戒里掏出兩粒凝氣丹，給自己與桓宗各塞了一顆，上的靈氣緩緩恢復著：“桓宗，剛才我在陣眼里，看到了一個小陣。”

陣中陣，以陣養陣，這是一種十分毒的方法，設陣者本沒打算讓靠近陣眼的人活著。能活著出來，全靠大堆大堆的法寶往外砸，后面若不是桓宗出手相助，大概本走不出來。

也幸好剛才大著膽子靠近陣眼發現了這件事，不然他們借用山川河流破陣，外面的陣法是破了，里面的那個陣說不定會借此催發，會引來什麼樣的后果，也不敢想。

“是什麼陣？”桓宗問。

“我不認識。”箜篌道，“不過我記得那個陣法的大致圖形，等下我畫給你看。”

“好。”兩人靜靜看著，不再說話。

林斛忍無可忍走到兩人邊：“在地上躺夠了沒有，老百姓都看著呢。”

箜篌坐起，看到不遠果然站著很多百姓，只是這些百姓臉上的表不是看熱鬧，而是激。著披風邊緣站起來，躲在了桓宗后。

現在這副灰撲撲臟兮兮的模樣，不適合讓外人看見。

“三位仙人！”服皺的刺史從人群中出來，他朝抱著襁褓的男行了一禮，才對箜篌等三人行禮，“三位仙人可有暫居之，若是三位仙人不嫌棄，可以到刺史府暫居幾日。”

從疫病剛開始發作到現在，他已經是當地第三任刺史了，前面兩任都是染上疫病丟了命。他看了眼抱著襁褓的男，這位小公子就是第一任刺史的孩子，半個月前刺史大人夫婦相繼離去，小公子便帶著只有幾個月大的孩子，單獨住在一個屋子里，他有心兩個孩子跟他一起住，但是小公子只隔著門說話，臉面不。

猜到小公子可能是怕接太多外面的人，會讓疫染到他上，所以他也不再勸他，只是每隔兩日給他們兄妹倆送些吃食過來。

“不必。”人前的桓宗，仍舊是那個淡漠又寡言的劍修，“待疫解決，我們便會離開。”

刺史不敢再問，怕惹得仙人不悅。

人群中議論紛紛，有人喜，有人笑，也有人哭。一位抱著一兩歲大孩子的婦人，怯怯的看著箜篌，“仙子，您可是箜篌公主？”

他們的苦痛，他們的哀求，箜篌仙子都聽見了，所以才下凡來解救他們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