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圣看出滕玉意遲疑,趁機道:“尋常的法自然無需供奉,但我們觀里搜羅了許多古里古怪的,論起供奉之法,滿天下找不到比青云觀更在行的了,滕娘子不妨把劍給我們,等此劍恢復靈氣后再還予你。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們,這劍是從何來的。”
滕玉意輕劍:“把劍給兩位道長倒是可以……”
絕圣和棄智眼睛一亮。
滕玉意慢條斯理道:“只是我那還有好幾樣罕,都是我阿娘彌留之際給我的,真要說起來,翡翠劍只是其中最尋常的一件。”
絕圣和棄智眼睛微微睜大,翡翠劍已經夠讓他們大開眼界了,居然還只是最尋常的一件?
“要是把我那些寶貝都放到青云觀供奉,怕是所費不貲。”
兩人暗暗估滕玉意這話是真是假,可是先前一句不問蟲,率先把劍放回石桌上,那渾不在意的模樣,好像真沒把翡翠劍放在眼里。
滕玉意慢吞吞道:“倘若道長有興趣,我可以命人把剩下的幾樣也拿來。”
這回連棄智都沉不住氣了,樂呵呵道:“那就請吧,我們正好一并幫滕娘子拿到青云觀去供奉。”
滕玉意話鋒一轉:“只不過嘛——”
二人失聲道:“如何?”
“我那些法總不能常年在青云觀供奉,總得有拿回來的一天,道長能否跟我說說,道家寶都有哪些供奉之法?”
兩人怔了怔,今日這番舉,全系師兄所授,真話里摻著假話,假話外頭套著真殼,獨有一條是真的,道家的確各有供奉之法。
既然滕娘子已經答應出翡翠劍,那些無關痛的話說說也無妨,因為沒有道士的襄助,即便知道法子也沒用。
棄智正道:“就拿師兄的鎖魂豸來說,此本是一條蟲豸,因為悟太低,修煉千年也無法坐化,后來遇到高人,機緣巧合之下將它點化了靈。當年它修煉時便以蜂為食,如今仍不改喜食甜漿的病,每隔七日就需將其泡裝了蔗漿的甕罐里,否則便會靈力大減。”
“第一次聽說喝甜漿的法。”滕玉意好奇道,“還有呢?”
絕圣:“還有師尊的那把恒風掃,乃是終南山青蓮尊者用蒿草做,青蓮尊者簡樸,不喜人近服侍,當年就用這把恒風掃親自打掃閭院,打掃時灌注心法,久而久之連恒風掃也有了靈力。青蓮尊者去世之后,恒風掃被做一把拂塵傳給了終南派的后人,拂塵里的靈思念青蓮尊者,每月都會作一次,供奉的法子就是拿它打掃庭院,不然它便會從供案上跳下,滿院子發狂奔走。”
滕玉意奇道:“欸,一把拂塵如何奔走?”
絕圣蹦蹦跳跳地做示范:“就像這樣,一彈一彈的,跑得可快了,誰也捉不住。”
“有趣有趣。”滕玉意樂不可支,“說了這麼多,有沒有吃蟲子的靈?”
“當然有了。觀里有面玄冥鏡,就是穿山神所化。此鏡能識幽冥、清煞氣,本事大得很,但每隔七七四十九天就需將一盆白蟻放在鏡前供它食用,否則它就在鏡子里頭鬼哭狼嚎,長安城近日白蟻越來越了,為了找白蟻,我們不知要跑多地方。后來師尊就用白蟲替代白蟻,玄冥鏡吃了也不挑。”
滕玉意吃驚:“你們師兄把白蟲變了邪門的蟲,豈不是不能再喂食了?”
棄智道:“蟲有蟲的用,白蟲有白蟲的用,互不相干的。而且白蟲容易長,正好趕得上在四十九天長夠份量喂食玄冥鏡,一旦超過時限就不了。”
滕玉意聽得津津有味,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看來靈供奉的周期不等,最是幾天,最長又是幾天?”
絕圣說得順,接話道:“最短七天,最多數月。”
滕玉意冷不丁道:“咦?最短也有七天的話,我這劍昨晚第一次用,怎會一晚上就出病?”
絕圣和棄智傻了似的,只怪方才說得太忘形,一不小心就說了。
“憑一張慶忌符,怕是不能判定它失了靈力。”滕玉意向二人攤開手心,“把蟲拿出來吧,劍究竟有沒有喪失靈力,用這邪門蟲子一試便知。”
兩人心里絞了麻花,本以為把滕娘子繞進去了,沒想到到頭來被繞進去的是自己。
如果不肯拿,無異于承認他們企圖哄騙翡翠劍,不小心傳揚出去,青云觀的名聲可就毀了。
可要是拿出來,滕娘子一試就知道翡翠劍并沒有喪失靈力,那麼今日師兄代他們的事就泡湯了。
他們白白忙活了一通,結果非但沒能騙走翡翠劍,還代出去一包蟲。早知道剛才就不該大意,這位滕娘子果然比他們想的還要狡猾。
滕玉意看二人遲遲不,故作驚訝道:“怎麼,莫非道長不敢試?”
絕圣棄智踟躕著,翡翠劍這樣的鎮邪之,未必對邪蟲有反應,試就試吧,大不了見機行事。
兩人抱著一僥幸的心理,從袖籠里取出【你生不如死開花蟲】,連同解藥一起放在桌上。
滕玉意定睛一看,左邊的囊袋略小一些,安靜實沉,右邊那支鼓鼓囊囊,分明有東西蠕。
打開蠕的那包,里頭滿目碧,全是在一起的翠綠的殼小蟲。
棄智提醒滕玉意:“滕娘子,這蟲子行極快,當心飛到你上去。”
滕玉意笑著打開桌上的另一包:“有它就無礙了對不對?這里頭是藥?多謝道長賜藥。”
絕圣張了張,悻悻然點頭。
滕玉意解開細繩,里頭是姜黃的藥,湊得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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