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瞧見桌案上堆著好些錦匣,兩人問觀中負責接禮的老修士,修士笑道:“是滕將軍令人送來的。”
藺承佑原本要進里屋,聞言又停下,負手踱過來,拿起一個錦盒問:“里頭都是些什麼?”
老修士在廊下道:“差不多都是點心。”
說著便去忙別的事了。
絕圣和棄智樂陶陶地說:“肯定是滕娘子令人送來的。”
藺承佑打開上面一盒,是絕圣棄智最吃的玉團,第二層則是雪,一盒一盒找下來,五花八門什麼點心都有,唯獨沒看到鮮花糕。
棄智手里拿著一塊點心:“師兄,你在找什麼?”
藺承佑若無其事把錦盒放回桌上,:“瞧瞧滕將軍是不是送了別的,萬一東西太貴重,我得讓人及時退回去。”
忽然瞧見最底下還有一個錦盒,端起來一掂量,這盒子明顯比別的錦盒要重,打開一瞧,里頭放著兩個冰邢窯小酒瓶。
啟開瓶蓋,一清冽的酒香溢了出來,細辨之下,嘖,居然是換骨醪。
此酒極不好釀,一窖中往往只能釀個兩三罐,論起珍異程度,堪比龍肝髓。
那堆點心是送絕圣和棄智的,這酒是特地送他的?該不是那晚看他沒怎麼喝石凍春和翠濤,以為他喝酒口味刁鉆吧。
這樣的酒已經不單是一個“好酒”能概括的了,興許滕玉意自己平日都不怎麼舍得喝。
絕圣和棄智滋滋吃了一回點心,一抬頭,才發現師兄著錦盒里的酒發怔。
兩人心里納罕,他們不奇怪滕娘子給觀里送酒,只奇怪師兄這段時日為何這樣喜歡發怔,像現在,一聽說是滕娘子送的東西,師兄眼里就有笑意。
未幾,就見師兄順理章合上蓋子,看樣子打算把酒帶走,絕圣和棄智小心翼翼問:“師兄,滕娘子送來這麼多好東西,我們觀里要不要送點回禮?”
藺承佑想了想,步搖他還沒來得及去尋,今日若是以觀里的名義送,裳首飾就不合適了,不如先送點三清糕,回頭再送點別的。
“不是吃點心的嗎,橫豎你們今日閑著沒事做,就做點三清糕吧。”
絕圣一拍腦門,也對,差點忘了這個了,旋即又一怔,師兄居然記得這事。
“師兄,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論理他們跟滕娘子的關系,比師兄跟滕娘子的關系要好得多了,兩人心里本就存了不疑,這下徹底忍不住了,一邊回想昨晚和今晨的形,一邊狐疑著師兄的背影,冷不丁一拍手:“呀,師兄,你是不是瞧上滕娘子了?”
藺承佑一剎腳步,滿臉不可思議:“我瞧上?你們胡說什麼呢?”
絕圣和棄智跑到到藺承佑前,一指他手里的錦盒:“師兄要是不喜歡滕娘子,為何一看到滕娘子送的東西就高興這樣?”
藺承佑想說沒有,然而一垂眸,自己的確拿著這錦盒。
“有人給我送這樣的好酒,師兄我不該高興?”
棄智后腦勺:“不對不對,師兄你今天還一個勁打量滕娘子來著。”
藺承佑有點好笑:“我什麼時候打量了?”
“明明就有!在寺里。”絕圣在旁話。
藺承佑嗤之以鼻:“我那是瞧瞧都有誰路過,這也打量?那師兄我一天得打量多個人?”
棄智囁嚅:“要是不曾留意,師兄應該不記得滕娘子穿什麼裳對吧,比如我和絕圣現在已經記不起來了,師兄你是不是也不記得了?”
藺承佑笑容一滯,今日滕玉意穿著件綠萼的披風,底下的襦也是淺綠的。
“還有,昨晚耐重來的時候,師兄好幾次把滕娘子護在自己后。”
藺承佑心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里卻說:“我跟滕玉意也算是生死之了,為朋友,我不該關心的安危嗎?”
“但是,但是滕娘子一離開你邊,師兄就會轉頭瞧幾眼,次數多到……多到連我和絕圣都發現啦——”絕圣訕訕地,“師兄,你跟見天道長也很,你昨晚可留意見天道長站在林中哪個位置?”
藺承佑再也笑不出來了,嘖了一聲,干脆把錦盒放到桌上:“你們是不是糊涂了?別忘了師兄我中了絕蠱,蠱印到現在還沒退。”
一邊推開二人,一邊徑自往外走。
絕圣和棄智追上去:“可是、可是師兄你——”
藺承佑聽得不耐煩,回頭看著二人道:“師兄我要是喜歡誰,用得著藏著掖著嗎?我要是喜歡滕玉意卻不肯承認,就讓雷劈了我如何?”
藺承佑說這話時立在臺階上,雖說早上下了雨,眼下卻算是艷高照,可是四月的暮春天氣,原就是說變就變,這話一出口,天上果真劈下來一個雷,虧得藺承佑臨時挪開臺階,才沒被那雷劈到。
絕圣和棄智半張著,藺承佑也是目瞪口呆,那道春雷劈下來之后,天上接著啪嗒啪嗒掉下碩大的雨滴來。
藺承佑面變得極其古怪,愣了一回,一言不發回過,絕圣和棄智抬步追上去:“師兄。”
藺承佑匆匆走到藏寶閣,撬開鎖翻找一晌,不料因為心如麻,找了半天都并未找到那本《絕蠱》,左右一顧,干脆捉袖磨墨,提筆寫下一行字,卻又頓住了。
“師公叩上,觀中那本絕蠱籍……”
寫了一句又把那張箋紙一團扔掉,改而寫道:“師公叩上,徒孫頸后那蠱印——”
筆尖一頓,他把紙又一團扔了。
末了干脆直接說:“師公,徒孫時中的絕蠱——”
結果筆又停住了,他著那三個字,怔了好半天才繼續往下寫。
“師公,那蠱毒到底怎麼回事?”
為何他好像、好像喜歡上一個小娘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出自《壇經》。
第三卷《月朔》完。
下一卷《渡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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