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鏡真的羨慕輕揚了。

可也隻能羨慕了，他即將要消失了，永遠不會再有機會回來，也永遠沒有機會再彌補自己對琉璃的虧欠和傷害。

「輕輕，答應我，一定要幸福啊。」玄鏡囑咐道。

穆輕輕點點頭，看著越來越虛弱的玄鏡，的心也跟著漸漸沉下去，好像真的沒有辦法救他了。

「我還可以為你做最後一件事。」玄鏡握著穆輕輕的手，「輕揚……他是不是變了靈？」

「你怎麼知道？」穆輕輕問。

「想知道的話，就能知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要是想變回來，必須要有，可他的，應該已經被毀了吧？夜堯那個傢夥，不會留給他任何機會復活的。」玄鏡也很瞭解自己的仇人。

穆輕輕點頭，道：「找不到了，大概已經不存在了。」

「我死之後，不腐不壞，你作為煉丹師，應該明白，如何利用吧？」玄鏡看著穆輕輕，目如此溫。

「怎……怎麼可能呢？」穆輕輕搖頭，「不行的，必須要自己的。」

「我的，也是他的，你忘了嗎？」玄鏡笑了，「他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啊，我的，和他無比契合，是完全可以用的。」

玄鏡握住了穆輕輕的手，道：「這樣的話，就不再是不能的人了。」

「可是……可是……」穆輕輕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沒有可是，難道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能夠為輕輕的幸福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我真的太高興了。」玄鏡道。

穆輕輕哭了淚人。

彷彿有一陣風吹過來，那盞已經微弱到幾乎看不出來還在燃燒的燈，忽然就熄滅了。

玄鏡握著穆輕輕的手，也緩緩地鬆開了。

穆輕輕伏在他邊，痛哭失聲。

「輕輕！」

輕揚衝進來，就看到大哭著趴在玄鏡邊的樣子。

「輕揚！」穆輕輕抬起頭，滿臉都是淚水，不顧形象地大哭。

輕揚還沒來得及回應他，夜堯也進來了。

他本是要攻擊輕揚的，結果卻看到了玄鏡死在了穆輕輕麵前，忽然就停下來，然後仰天大笑。

「哈哈哈……他死了，終於死了，真的死了！」

夜堯重複了好幾次，開懷大笑。

「閉，你閉！」穆輕輕痛苦極了，「為什麼你還能笑出來？為什麼一點也不諒別人的，就算你們是仇家，他也已經死了，還不夠嗎？」

夜堯忽然停了下來，笑容一瞬間凝結在角，然後整張臉彷彿結了霜一樣。

「你哭了，為他嗎？」夜堯問。

「是，就是為了他哭的。」穆輕輕咬著牙，聲音哽咽，「不能哭嗎？」

輕揚走過去，看著穆輕輕，試圖拍拍，或者給一點安，可是他也知道，穆輕輕並不能到，此時沉浸在玄鏡死去的悲痛中，甚至都沒有看到他已經在邊了。

「他是很重要的朋友，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就是因為你，才會死去的，你連讓我救他的機會都不給，你太殘忍了，夜堯……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是這樣的人？我真的好恨你。」

穆輕輕頹然地坐在了玄鏡的大床邊上，握住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

「他是我的仇人，我為什麼不能對他殘忍，對敵人不殘忍，就是對自己殘忍。」夜堯看著穆輕輕，「你總是責怪我，每一次都是我的錯，難道他沒有錯，你沒有錯嗎？」

「為什麼總是要怪我呢？我隻是想和自己心的人在一起，有什麼錯？」

夜堯一步步走向穆輕輕。

「站住！」輕揚阻止了他，「不要靠近輕輕。」

「你走開！」夜堯揮手，卻沒有到輕揚。

他以為自己可以輕鬆擊敗輕揚，可是他為靈之後，竟然變得如此難對付，他甚至覺得力不從心。

「我不會讓你傷害輕輕，更不許你！」輕揚不為所，堅持要抵擋夜堯。

夜堯問：「不讓我，你自己能嗎？輕揚，你別忘了，靈雖然好像是活人，其實是比死人還要慘，你活在邊，隻會讓更痛苦，因為你不到，也不到你。」

輕揚的臉瞬間就垮了。

穆輕輕被氣得差點兒就昏過去，然後定了定神，毫不猶豫地朝夜堯打出一招萬象火蓮。

夜堯躲了過去。

「你為什麼不能閉上你的臭？」穆輕輕問，「說話會死嗎？不打擾別人的幸福，會死嗎？為什麼非得糾纏我？我本不你，從來沒有過你，不論是前世還是現在，都沒有過你，明白嗎？」

夜堯點頭，道：「明白，你一直都在試圖讓我明白這一點。」

「那為什麼還要這樣糾纏不休，不累嗎？」穆輕輕都覺無比疲憊，「我一點也不想被你打擾，我想和我的人過平靜的日子，沒有你的日子，希你永遠消失在我麵前，永遠永遠……」

「好殘忍的話。」夜堯出一抹笑容，「對我，永遠都這麼冷酷。」

「本來是不想要這麼冷酷的，是你我的，一次次傷害我在乎的人，一次次迫我恨你，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穆輕輕問，「明明也有人深著你，不計較任何回報地想要對你好，可你不珍惜，非要纏著我不放，明明知道我本不你，不想和你在一起，還是不肯放手，苦苦糾纏，這是何苦呢？」

「因為非你不可，因為放不下，因為還是想要儘力試一試，也許再努力一點，再多花一點時間，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結果，可以讓你喜歡我，哪怕隻有一點點，一點點喜歡！」

夜堯瞬間變得虛弱起來，眼神破碎，臉蒼白。

「隻是想讓你偶爾也想一想我的，有哪一次也選擇握住我的手，站在我邊，這樣也不可以嗎？」夜堯問，眼睛通紅，淚水在眼裡打轉。

「我不是個好人，我虛偽自私，驕傲自大，瘋狂而偏執，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想這樣的，我也希能夠改變這一切，你給我過希，你治癒過我的心，可也是你，親手把我推回了絕的深淵。你離開我的時候，有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擔心過我，我也會傷心，也會痛苦，也會無助，你想過嗎？」

夜堯看著穆輕輕，這一刻，哪怕穆輕輕有一點點在乎他的，展現出一點點對他的，他什麼都可以放棄，命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