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將近,天越來越熱了。
崔綰坐在騾車上,對著窗外一片片金黃的麥田出神,忽然下一個顛簸……
崔綰皺眉,這鄉間土路十分不穩,今日不知道被顛簸了多下了。再看看上生平第一次穿的細布裳,崔綰嫌棄地皺眉,對母親口中那個神的妙善道姑越發沒有好。太醫都說沒事,這種所謂道姑又會有什麼真本事?
只是都快到地方了,崔綰也懶著再跟母親辯解,到了水慈庵諷刺那道姑一頓再回來也好。
謝氏將兒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的,笑著道:“綰綰再忍忍,我第一次來也嫌棄這路不好走,可妙善道姑真的有本事,咱們辛苦這一趟肯定值得。”
夏嬤嬤的二兒媳婦子沒問題,妙善道姑有一套治法,兒八是有些疾的,先請妙善道姑看看,若是有,趁老六回來之前先調理好,沒有就等老六回來後再請妙善道姑給兒施同樣的法。
崔綰充耳未聞。
謝氏笑笑,心想兒見到妙善道姑肯定就會跟一樣信服了。
騾車到達水慈庵外頭,車伕提醒有人從庵裡走了出來,謝氏崔綰便暫且沒有下車。此行是,見到的人越越好。
不下車,也能聽到聲音,似乎是一對母子。
崔綰心生好奇,悄悄挑開一道簾,就見一個穿打著補丁的布裳的農婦牽著一個瑧哥兒那麼大的男娃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
謝氏也看見了,低聲吩咐坐在外面的夏嬤嬤一句。
夏嬤嬤會意,等那對母子走到跟前了,笑著問道:“小娘子也是來求子的?”
那農婦二十多歲,蠟黃,聞言有些拘謹地道:“不是,我是來向妙善道姑道謝的,每年虎娃生辰我都會過來一趟,當年若不是妙善道姑救了我,我早就被夫家休了……那個,我們先走了啊。”
因爲小男娃好奇騾車,纏著孃親讓他坐一坐,那農婦越發尷尬,匆匆離去。
謝氏越發篤定了,高興地朝兒道:“看見了吧?”
崔綰抿抿脣,終於對那位妙善道姑生出了三分好奇。
戴好帷帽,崔綰同母親下了騾車。
再次見到妙善道姑,謝氏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兒,容貌醜陋,平時不敢示人,您幫看看?”
妙善心砰砰地跳,知道這就是貴人想要的人了,強忍著打量對方的衝,依然一副高深模樣,按例詢問崔綰一些問題。
崔綰可不是夏嬤嬤的兒媳婦,雖然見到妙善道姑的清秀容貌後生出了一分好,被人問及房中事,依然不喜。
謝氏知道兒害,示意夏嬤嬤出去。
妙善道姑便也讓邊的小道姑去外面候著。
到底是來尋醫的,崔綰忍了忍,小聲配合起來。
妙善一聽崔綰的聲音,再看看那在外面的纖纖玉手,就知道是個人,心中可惜,但保命最重要,凝眉沉思片刻,蹙眉道:“夫人聽起來沒有問題,不知可否讓貧道號脈?”
這種小事,崔綰沒有拒絕,擡起手搭在桌子上。
妙善的那雙手白皙修長,也是極的,生的也小,只比崔綰的大一圈,任誰也不會懷疑那是男人的手。此時妙善三指扣在崔綰手腕上,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才收回手,再隔著白紗端詳崔綰兩眼,神凝重:“夫人這是流癥。”
崔綰心中一。
謝氏已經問了出來:“何爲流癥?”
妙善不急不緩地道:“子必先納固而後才能孕,夫人卻異於常人,氣華便出,因此無法孕,這便是流癥。此癥千人裡纔有一例,我也是五年前在柳州遇到過一例……”
“那人可治好了?”謝氏提著心問。
妙善頷首,卻現出爲難之態。
謝氏心還沒放下去就又提起來了,“道姑爲何面現愁容?”
妙善嘆道:“化解流癥,消耗過多,貧道若爲夫人施法,半年再也不能救治旁人了。”
謝氏懂了,立即從袖中掏出一錠金子,“請道姑幫小一把,再多的診金我都願意出。”
妙善搖頭:“夫人誤會了,貧道並不是爲了錢財,只是不願耽誤其他有求之人……罷了,夫人先來便是緣法,合該那些人要多等半年,二位請隨貧道來。”
謝氏大喜,扶著崔綰站了起來,一起跟在妙善後頭。
水慈庵裡靜謐清幽,崔綰看看院中素雅的景緻,心中稍安,只是得知自己要跟妙善單獨在裡面待半個時辰,莫名有些不安,故作平靜地拉著母親的手,小聲求妙善:“道姑破例一次,讓母親陪我行嗎?”
妙善態度堅決:“不可,天機不可泄,如果夫人不信貧道,這便去罷。”
言罷就要走。
謝氏連忙攔住,再三賠不是,然後將已經後悔失言的兒推到屋裡,“娘就在外面等著,有什麼好怕的?”
崔綰勉強笑了笑。
妙善見母倆商量好了,朝謝氏行了一禮,平靜地將門關上,然後轉對崔綰道:“夫人請到榻上躺好,貧道要施法了。”
說著先走到長榻旁邊的團上盤坐好,擺出要念經的架勢。
崔綰猶豫片刻,躺了上去。
輕的經聲裡,聞到淡淡的幽香,又有一種玄妙的覺。
是妙善道姑的法開始管用了嗎?
崔綰迷迷糊糊地想著,眼皮越來越重,沒有發現北面一塊“牆壁”不知何時被人推開了,像門一樣,跟著一道高大的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那是妙善設計出的簡單機關,平時有人過來求子,用枕頭裡的迷.香迷暈對方後,他就會抱著人從暗門挪到後院一個房間辦事,由小道姑進來,假冒他念經。
今日倒不用小道姑假冒他了,妙善閉著眼睛穩穩坐著,只在聽到男人輕輕的腳步聲快要消失時,他才悄悄睜開一條眼,瞥到男人打橫抱著人離去的背影。
崔綰好像做了一個夢,一個極其人的夢,夢裡快要飄到雲端時,忽然聞到一刺鼻味兒。
皺眉,慢慢睜開眼睛。
看到一個男人撐在上,面容俊朗,眼有些眼。
再看一眼,那種似夢非夢的恍惚徹底消失,崔綰張……
王在發出聲音前捂住了,溫地看:“你若出來,被整個水慈庵的人知道你**給我,我能活,你卻必死無疑。”
他地盯著,確定崔綰不會再做傻事,才鬆開,繼續自己還沒做完的事。看著崔綰咬著脣眼中淚如雨下,他低頭去親,崔綰扭頭,他就親了親耳朵,“舒服嗎?六弟妹?”
崔綰咬脣。
王發狠,讓想咬破脣流都不能。
事畢,王地爲崔綰拭,然後將抖不已的人摟到懷裡,溫地挲長髮:“綰綰,今日時間有限,我只能出此下策,下次我再好好疼你,現在咱們說說話吧,還有兩刻鐘左右。”
崔綰只是哭,哭得發。
完了,落到王手裡,這輩子徹底完了。
王翻到上,彷彿這樣便能制的抖,無法制也沒關係,他撥開臉上被淚水打溼的長髮,輕聲道:“綰綰,事到了這個地步,我都跟你說了吧。我想當太子,想當皇上,那就必須除掉徐晉,可是徐晉太狡猾,我沒法殺他,想來想去只有徐晧能辦到。綰綰,你若能挑撥他們兄弟互相殘殺,事之後,我許你寵妃之位。其實我可以騙你允諾你皇后的位子,但你我都知道那不可能,但寵妃完全可以,屆時你再爲我生個皇子,母憑子貴,豈不比當一個王妃好?”
崔綰依然泣不聲。
王並不著急,趁閉著眼睛,親親脣:“你若不答應,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我這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肯聽我話的,我不會忘了的功勞,不肯聽的,再不捨得,我也只能辣手摧花了。怎麼樣,綰綰,你願意做我的寵妃嗎?”
崔綰本能地咬脣。
“別咬,我心疼。”王掐住下,霸道地吻了下去。
崔綰劇烈掙扎,王不管胡抓打的手,只全心全意親,於是崔綰的手在他背上抓了一道又一道,漸漸地就沒了力氣,由徹底的憤怒變了認命地捶打。
王滿意地鬆開,誇張地吸了口氣:“你想疼死我嗎?”一邊說著,一邊幫了滿臉淚,又來了一番長吻,“綰綰,你真,比我夢裡夢見的多了,你知道嗎,以前在宮裡遇見你,我就喜歡你了,可惜那時咱們不可能在一起,到了今日,我才能如願以償,若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我絕不會這樣欺負你的……”
崔綰冷笑著睜開眼睛,看向他時目清冷:“王爺真會哄人,你這樣對我,李華容知道嗎?”
王笑:“爲何要讓知道?綰綰,實話告訴你,現在就是我應付父皇的一個幌子,有在一天,父皇就不會猜忌我,等我坐了父皇的位子,李華容也就沒用了。會是妃子,屆時只要你生個皇子,就能將踩在腳下。”
“王爺心真冷。”崔綰別開眼,眼淚又流了出來,這人就是毒蛇,他越狠,越甩不開他了。
王將手放到口,實話實說道:“我確實心冷,但綰綰可以試試,或許你能捂熱乎也不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崔綰跟濃濃一樣聰明,會見風使舵,只是心不正又命不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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