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著王老頭上的異味，陳二娥忍不住加了幾句。

不管怎麼說，這錢王老頭是拿不回去的，他一旦知道自己被騙，肯定會大鬧。

陳二娥往遠想了想，還是決定給王老頭一劑安心藥，腦瓜子轉了轉，便順口說了好幾句。

王老頭聽明白陳二娥的意思，當即低頭看看自己上。

本就破舊的服臟臭的要命，上麵的垢痂厚的都可以刮下來，在看看自己的雙手，又黑又糙，指甲裡都被黑的汙垢填滿。

此刻，王老頭第一次聞見自己上的味道。

似乎，這麼久了，被自己早已經悉的味道卻變的跟糞土一樣，一時讓他難以接。

這味道是從自己上散發出來的嗎？

王老頭當即紅了臉，舒展的雙手瞬間握拳頭，怕被人看出自己的自卑和膽怯。

但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畢竟，未來媳婦說了要跟他好好過日子的。

「真的，真這麼說？」

真的纔怪？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想的。

陳二娥麵上笑著，心裡不得王老頭趕從自己家離開，好不容易吃一頓餃子，可不想就被眼前的人倒了胃口。

「我家那丫頭雖是懶惰，但人還是善良的，不過現在你也看到了，的豆腐生意很火，你們兩的日子，明年一定會紅紅火火的。

老王啊，畢竟這是人生大事啊，去年我把稀裡糊塗嫁給李家那個後生，可誰知道李家後生就不是真心實意過日子的人。

這次，我家麗娜說了，就想找個真心實意過日子的人，錢不錢的無所謂，對他好就行。」

恐怕楊麗娜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媽唯一誇的一次，還是為了將賣給別人做老婆吧。

陳二娥一席話，聽的王老頭心花怒放，心底的懷疑也消失的一乾二淨，頓時覺得心好了，腰也不疼了。

「哎呦，老楊家的，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這份恩我該咋還啊？

若不是你，估計我這輩子都娶不上媳婦了。

老楊家的，你放心，你兒嫁給我，隻要我有一口麵吃，就不會了的，我一定會待他好的。」

王老頭兒激無比，腦子裡想的是回去之後如何收拾房子，還有自己該洗澡啥的。

他想，家裡的被褥得換套新的，另外還得多備一套，院子裡那些倒塌的院牆，也得找人清理了重新修一下。

想到這些，他有些迫不及待，起傻笑著就走。

楊立業一看，自己媽三言兩語就將人高高興興打發了，頓時高興的給陳二娥翹起大拇指，廚房裡的石春華因為心虛沒有出來，聽到自己婆婆的話，撇撇，臉上出一抹不可言說的表。

王老頭走到院子裡，想起沒跟未來丈母孃打招呼，停下腳步回頭打了招呼打算離開。

陳二娥一看順利將人打發了，暗自竊喜，但臉上也難掩興之，見人著急要走，當即便張了張，假意挽留一下。

「別著急走啊，家裡做飯了，等會兒吃完在走也不遲啊。」

王老頭一聽，這才將一顆激的心拉回現實。

打掃院子的事兒也不急在一時半會兒的，家裡冷鍋冷灶，他也是能將就一頓是一頓。

眼下，楊麗娜嫁給自己的事已經八分了，以後就是親家，眼前的人比自己雖小幾歲，但好歹要稱呼一聲丈母孃。

丈母孃發話，不敢不從。

「行，媽。」

王老頭傻兮兮的笑笑，髒兮兮的手抓了抓在一起的頭髮，頭髮許久沒洗，用手抓過的地方，紋不的，糟糟立在頭頂。

不知道的人會誤認為是上門要飯的，知道的人，這會兒已經噁心的要吐了。

陳二娥沒想到王老頭會答應，聽到那聲媽，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全像被電擊過，皮疙瘩起了一聲。

被比自己年紀大的人媽，這覺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陳二娥角了，僵了好一會兒，腸子都悔青了。

一旁的楊立業，臉極其難看，想到今晚吃的是餃子，埋怨的看著陳二娥。

這老頭兒八真是瘋了，自己什麼貨心裡沒數嗎，真話假話都分不清，還噁心的媽？

想到這裡，楊立業又覺得自己想的不對，王老頭兒若真能聽懂假話和真話，哪裡來的那五百塊收？

這會兒，王老頭已經自來的掉鞋子，上了陳二娥的炕。

「你…」

陳二娥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一步，一臉不悅，卻又無奈，誰讓自己拿了人家五百塊。

這人今天要是一得罪，五百塊肯定得打了水漂，估計還得鬧出事兒，還是得忍。

陳二娥氣結，強忍著心中的不悅和不滿，低頭拍了拍自己子，心裡默默責怪。

呸，都怪自己碎！

楊立業恨不得將王老頭扔出去，想到他今天來的目的，做了深呼吸，拳頭握，眼兇，好半天之後，才機械的揚起角。

陳二娥在廚房跟石春華吃了一碗，給自己兒子留了一碗，這才將煮好的餃子端上桌，順帶端上桌子的還有一盤炒辣椒。

一頓餃子或許對於老楊家人來說沒啥，但對於王老頭來說，那是久違的味道。

他爸媽死前，他的家也是乾淨整潔，暖暖的。

王老頭想，楊麗娜這事兒肯定得了的，要不然陳二娥那麼自私的人怎麼會留自己吃飯，而且吃的還是餃子。

這碗餃子，王老頭吃的很快，第二碗端上桌的時候，狼吞虎嚥，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外人，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娘倆鐵青的臉。

兩碗餃子下肚，王老頭意猶未盡，嗦（suo）著筷子期盼的眸子瞅著陳二娥。

陳二娥被那眼神看的無語，胃氣的都疼，瞅了眼雙手捂著臉的楊立業，接過碗，忍不住翻白眼，但最後還是又給王老頭撈了一碗。

三碗餃子下肚，王老頭才覺到飽。

「嗝兒…」

王老頭兒張了張，打了飽嗝兒，抹了抹，這才心滿意足著自己肚子。

「媽，你做的餃子太好吃了，我都吃撐了，下次你還包餃子，讓立業來喊我。

媽你今晚說的我都記下了，你改天著我媳婦了跟說一聲，我等，哪天我把自己拾掇整齊了就去看，讓別急，耐心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