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片天穹之下。
十二名佛國神將,封住了李雲生所有進退之路,在他們齊齊圍攻住下,洶湧而狂暴的毀滅之力,幾乎要將這片天穹撕裂。
而李雲生看起來就像是狂風暴雨之中的一頁小舟,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會被被風浪撕裂。
但問題是,此時距離他被包圍圍攻,已經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
漸漸的,有佛國神將發現了這怪異之。
「還不打算出手?」
一名手托琵琶,周袂飛舞,飄飄似仙的子佛國神將停下了波琴絃的手指,冷漠地注視著李雲生。
「等等,不急。」
李雲生躲過一擊之後,似有心事一般仰頭天,頭也不回地道。
「汝之修為確已不似凡人,但弒仙的手段我們有很多。」
佛國將說話時神依舊淡漠。
說完這話,隨手在琴絃之上波了一下,一道金雷霆隨之破空而下,直接劈在李雲生上。
不過金雷霆落下的瞬間,青龍已然一聲輕嘯破空而出,隻一劍便將其斬滅。
「伏魔!」
而就在此時,佛國將手指飛速在琴絃之上波開來,一時間,那一道道金雷霆好似道道鎖鏈一把將李雲生所在其中。
其餘佛國神將也在此時,紛紛祭出手指法。
這一道道帶著毀滅氣息的法,在那金雷霆的引之下飛速旋轉了起來,直接化作了一道充滿了毀滅氣息的漩渦,而在那漩渦的中心,道道黑閃電凝聚鎖鏈將李雲生拉出,試圖將其一點點地拉漩渦的中心。
這漩渦的中心,有著一與滅字元極為相近的毀滅氣息,但其氣息它比滅字元要濃重百倍,甚至隻是看一眼,都會讓人的神魂不自覺地陷虛無的深淵。
可以想象,若是誰真的被拉了進去,隻怕會立刻消弭與世間。
「轟!——」
「砰!」
但就在此時,一抹劍自北而來,直接斬斷了佛國將手中琵琶的一弦。
下一刻,劍顯化一道人影,一把拉起李雲生衝天而起。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牧凝霜。
「為什麼要不辭而別?」
牧凝霜一邊拉著李雲生往北麵飛掠而出,一麵頭也不回地開口道。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我不許你這麼做!」
不等李白開口,馬上接著說道。
「師姐,這本就是我的命數。」
李雲生語氣依舊平靜。
「我偏不認命!也不許你就這般認命!」
牧凝霜轉過頭,目無比堅毅。
「咣!——」
幾乎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一名佛國神將直接使出傳說中的法相天地,軀驟然放大如山嶽的他,手持兩麵巨大金鐃用力一拍,直接將李雲生跟牧凝霜封印在了金鐃之中。
短暫的死寂後,那金鐃之中忽然湧出了道道紫火,瘋狂地燒灼二人。
「看汝等往哪兒逃!」
那施展法相天地的佛國神將,聲如雷霆般「哈哈」大笑道。
金鐃。
「進神祇跡的秋水弟子,今天全回來了,你二師兄也回來了,我們都在等你回去。」
牧凝霜本沒有理會那正灼燒著自己軀的紫火,依舊死死地盯著李雲生,想讓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師姐,我沒有認命。」
李雲生對牧凝霜搖了搖頭。
自踏四寂,瞭解了十州這一切前因後果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吐自己的心聲。
「那就跟我回去,莫要想著做那等與這些佛國神將同歸於盡的傻事!」
牧凝霜死死抓著李雲生的手。
「與佛國神將同歸於盡?」
李雲生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搖頭笑了笑:
「他們還用不著我這麼做。」
隨即,就聽到「錚」的一道劍鳴聲起。
隻一瞬,一道劍便將這金鐃貫穿,筆直的劍,就好似一細長的柱連線天地。
金鐃隨即碎裂。
「你!——」
「嗖!」
那施展法相天地的佛國神將一臉驚詫地剛要開口,卻隻見又一道劍自他脖頸掠過,那大小如小山頭般的腦袋忽然一歪,直接從軀上滾落,隻餘下那無頭軀,還立在那裡。
「無論你們來自何,隻要十州這片天地,便不是我的對手。」
李雲生一麵麵無表地說著,一麵手一揚,無數道劍隨即從袖口甩出,其聲勢甚至遠遠超過了先前秋水那萬劍齊鳴的場景。
而隨著這無數劍如水般從他袖口飛掠而出,那剩下的十一名佛國神將,隻片刻間便又殞命了四人。
這一次,這幫傲慢、冷漠、視十州生靈如螻蟻的佛國神將的臉上開始出現了一慌。
「先退到星域之中,隻要不在十州,他們便奈何不了我們!」
「等到下一批人馬降臨,定這十州生靈十倍奉還。」
那麼佛國將一麵飛速撥著手中缺弦的琵琶,一麵指揮其餘佛國神將撤離。
「十倍奉還?」
李雲生聞言笑了笑。
隨即,他隻手一抬,青龍隨之「錚」的一聲,破空而出,那黝黑的蒼穹之上立刻出現了無數道劍痕,而劍痕之中,那一名名佛國軀塊塊碎裂。
「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師弟之強,遠遠……超乎了我們的想象……能如此隨意地殺佛國神將,他的力量難不已經比肩神明?!」
不止是那名還活著的佛國神將,就連李雲生旁的牧凝霜此刻也愣住了。
「但既然擁有這般強大的力量,又為何不早些出來,為何又要以這方式應對那天外異客?」
馬上又開始困了起來。
而就在這般想著的時候,餘下那幾名佛國神將在自知不敵的況下,也沒再逃跑反而是折返回來準備與李雲生殊死一搏。
但結果是,幾名佛國神將,都沒能近,便已經被李雲生側飄散出的那一抹抹五彩劍華湮滅為灰燼。
「此子的實力……難不已經比肩神明?!」
到最後,隻餘下那名佛國神將,跟牧凝霜一樣,目瞪口呆地立在了原地。
「我明白了!」
那目瞪口呆的佛國神將忽然再一次眼瞳放,神變得異常興道:「你的強,是來自十州,是來自十州積攢了千萬年的氣運,你先以孽因子的份繼承了這份氣運,再又獲得了天道饋贈的半神格,讓你於十州之上擁有了猶若神明一般的力量。」
「但你凡人之軀,想承十州幾萬載氣運、天道賜予的半神格,還有那十幾萬生靈的今生前世因果,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所有的強大是短暫的,你完全獲得神明之力的時刻,便是軀跟神魂徹底湮滅之時。」
「你不過是隻有一日期限的偽神!」
想通了個中關節,那佛國神將忽然放聲狂笑了起來。
「你區區一個偽神,如何跟我諸天佛國來鬥?」
「今日你湮滅之時,便是我佛國踏平你十州之日!」
盡地釋放著剛剛李雲生帶給的力。
牧凝霜聞言像是石化了一般立在空中。
這佛國神將的話,讓對李雲生的種種反常舉,一下子全明白了過來。
「說的……是真的麼?」
牧凝霜聲音抖地看向李雲生。
「是。」
李雲生抬起手,出了桑小滿送他的那隻蓍草手環,那手環上代表著壽元的格子此時已經空空如也。
「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我們隻是安安穩穩過完這一世不行嗎?」
牧凝霜緒有些不控製起來。
「四十年的壽命,即是詛咒,也是饋贈,師姐你不用為我難過。」
李雲生輕輕替牧凝霜拭去了眼角的淚花,並用神魂之力一點點安住牧凝霜的神魂。
「你剛剛問我,為什麼要認命。」
他放下手,將目看向那深邃的蒼穹,然後接著道:
「我沒有認命,也正因為我不想認命,纔想向那天外佛國,為十州這幾千年裡死去的無數生靈,為那一個個因為墮境而絕的修士,為我上自願淪為孽因子的十萬個姓名,為那隻為掀開天幕而不惜兵解的死神滅的老前輩們,討要一個公道。」
「區區凡人,區區穢土,區區一個孽因子,何敢大言不慚向我佛國討要公道?」
這時,又有十六名佛國神將,從那瞳之中走了出來。
這十六名神將上所散發出的來的毀滅氣息,比之之前那十六衛更加強烈,顯然修為也要超出它們許多。
「將這麼多神將傳送到這沒有神祇的穢土之地,代價不小吧?」
李雲生完全沒有理會那天穹之上,正祭出各類強**向他襲殺過來的神將們,而是將視線看向了麵前的那名佛國神將。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李雲生「不想認命」的那番言論之後,神將心頭莫名地湧出一無比強烈的不安,所以此刻即便是聽到李雲生這麼雲淡風輕的一句話,也依舊莫名地慄了起來。
「耶羅大人,莫要輕舉妄,此子並非普通孽因子!」
強下心頭的恐懼之後,神將驟然驚撥出聲。
但晚了。
青龍已然化作一道流再次升起。
而在它麵前,那一名名無論聲勢如何的佛國神將,都變得不堪一擊。
那青龍就好似無視了空間、時間,如收割雜草一般收割著這一名名強大佛國神將的命。
看著眼前這一幕,在著青龍劍之上隨風飄來的淡淡死意,臉頰被劃開一道口子的佛國神將,頭頂像是被澆了一盤冷水一般,被驟然驚醒。
「它的速度無視浩瀚星域、它的長度無視悠悠歲月、它的殺意之隻對佛門中人釋放……這是一柄弒佛之刃!!!……」
終於,終於想明白那孽因子究竟在圖謀著什麼了。
那李雲生所圖謀的並非驅逐佛國神將,而是浩瀚星域之中的諸天佛國!
「我得……我得回去……我得告訴他們!」
一瞬間,那佛國神將臉上,再無方纔的高傲,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惶恐。
急速飛升而上,朝著一顆瞳飛去。
儘管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從瞳之中再回到佛國,但此時的況已經容不得多想,哪怕是豁出這條命,也要把這個訊息傳回到佛國。
「聖人雲,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李雲生著那神將的影,然後抬起手來朝輕輕一點:「但對神明而言,時間可以是一把丈量事的尺子,可以是放在手中隨意的麵糰,也可以是捕獲時間生靈的牢籠。」
話音方落,那佛國將便一臉驚駭地定在了原地,任由如何拚盡全力,也無法朝前邁出寸步。
而與此同時,還能夠清晰地察覺到,自飛升之後便在停止流的時間沙,突然之間開始飛速流逝了起來,手臂、臉龐甚至整個軀正在一點點地以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遲了……遲了……我佛國遲了……」
忽然老淚縱橫地喃喃道。
而接下來,每一名從瞳之中走出的佛國神將,無一不跟一樣被困在天穹之上,然後被時間一點點地殺死。
「再過一會兒,我就滿四十歲了。」
李雲生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轉頭看向牧凝霜。
「真的沒有第二種選擇了嗎?」
牧凝霜似乎依舊不願意接。
「聽說這是你專程給我準備的。」
李雲生沒有回答牧凝霜,而是拿出了那隻壽桃。
「我準備的東西裡麵,最普通的便是這隻桃子。」
牧凝霜苦笑。
「但我很喜歡。」
李白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將桃子掰兩半,分給了牧凝霜一半。
「對不起,不該不辭而別的。」
他抬頭著那漆黑的蒼穹,說著還咬了口壽桃。
「已經習慣了。」
牧凝霜說著也用力咬了口手中的桃子。
「還能再見嗎?」
強忍著鼻頭的酸楚問道。
「那要看這天意。」
李雲生笑著指了指天。
「你殺不了我們的,你本走不出這十州,更加不知道……我天外佛國所在星域何,你殺不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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