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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将星》 第122章 濟陽

去演武場的路上,禾晏還想著方纔林雙鶴說的話。

手裡的蛇紋黑玉冰涼如水,在冬日裡涼的讓的腦子都清醒了幾分。昨日裡喝醉了將肖玨的玉搶走,能做出這樣驚世駭俗的事,看來日後是真的不能在隨便喝酒了。

禾晏想著想著,已經走到了演武場邊上。

肖玨的麵前正站著一人,穿著南府兵的黑甲,低著頭一言不發,待走近了,聽得肖玨冷冷道“這就是你列的陣”

那人大約是他的副總兵,負責練南府兵兵陣的首領,看起來生得高大威猛,在肖玨麵前卻如犯了錯的孩子,低著頭道“屬下知錯。大家可能是不適應涼州的雪天”

“不適應”肖二公子看他一眼,反問“是不是需要我教你們怎麼適應”

禾晏清楚地看到,好好的一個魁梧漢子,竟被肖玨說的一句話嚇得抖了一抖,道“屬下這就帶他們好好訓練”

“日訓加倍,”肖玨平靜道“再有下次,就不必留在涼州衛了。”

“是”這人又諾諾的走了,禾晏長脖子往演武場那頭看,見那漢子下去後便將站在前麵的幾個南府兵罵了個狗淋頭,重新開始練軍陣,不覺咋舌。

肖玨對南府兵和對涼州衛的新兵,態度又有所不同,對涼州衛的新兵,他極麵,對沈瀚幾人,又多有疏離,還帶了幾分客氣。唯有對南府兵時,才真正的展現了他平日的樣子,隨意,冷酷,像個一言不合就會罵人的都督。

從前做飛鴻將軍的時候,也這麼討人嫌嗎禾晏在心裡默默檢討自己。

正想著,肖玨已經轉過,見到也是一頓,默了一刻,有些不耐煩的問“又來乾什麼”

禾晏賠笑,出掌心,一枚黑玉躺在手中,道“都督昨晚似乎有東西落在我這裡了,我特意給都督送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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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還”肖玨玩味的咀嚼這兩個字,彎腰盯著的眼睛,扯了一下角,漠然道“乖兒這麼心呢。”

禾晏“”

這人怎麼就這麼記仇呢再說了,就算他爹,也是肖玨占了的便宜好不好。怎麼從肖玨裡說出來,反倒像是乾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禾晏努力維持麵上的鎮定,隻道“都督真會玩笑話。這黑玉看起來很貴重,都督日後還是不要弄丟了,當好好保管纔是。”拿起玉,手探往肖玨腰間。

肖玨後退一步,神警惕“你乾什麼”

“給你係上去啊。”禾晏一臉無辜,“這玉佩難道不是係在腰上的嗎”

肖玨的腦中,驀然浮現起昨日林雙鶴說的“喜歡你的腰”。

禾晏還要上前,肖玨抬手擋住,以一種復雜的目看了一眼“我自己來。”

“哦。”禾晏不明所以,把玉佩到他手上,見肖玨重新將玉佩佩戴好,黑玉落在他的暗藍袍上,顯得十分好看。

看的認真,殊不知肖玨見此狀,眼睛一瞇,立刻轉,將袍子下去了。

他是被蟲蟄了嗎禾晏奇怪。

演武場,傳來士兵大聲號令的聲音,禾晏隨他一起走到樓臺邊上往下看,南府兵軍隊已經很嚴整了,士氣亦是出,這樣的雄兵,他剛才還差點把人罵哭了,肖玨是有什麼病,這也太挑剔了

若他接手的是越軍,一天到晚都不用吃飯了,罵人的時間都不夠。

禾晏看著看著,便將心裡想著的說出口,道“他們練的好的,你剛才也太兇了。”

“兇”

“是啊,”禾晏道“換做是我,早被嚇死了。”

肖玨又笑了,笑容帶著點嘲意,“我看你沒覺得我兇。”

“那是因為我被人罵慣了。”禾晏低頭看向南府兵那塊“鋒矢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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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玨道“怎麼樣”

“已經練的很好了,隻是近來雪地路,最後一排左麵的兵士有些跟不上而已。”

“除了鋒矢陣,你還認識什麼陣”肖玨漫不經心的問。

“嗯,可多了,”禾晏掰著手指數“撒星陣、鴛鴦陣、魚麗陣,鶴翼陣”一連說了十幾個,見肖玨的目凝在自己上,不覺停了下來,問“你看我做什麼”

肖玨轉,兩手撐在樓臺上的欄桿邊上,懶洋洋笑道“看你厲害,將星。”

禾晏“”

乾脆厚著臉皮道“我這麼厲害,都督不考慮給我升一升兒做你的左右手咱們雙劍合璧,定能一斬乾坤”

肖玨嗤道“誰跟你咱們”

“你不要一直這麼拒人於千裡之外嘛,要多學學我一般平易近人。”

肖玨懶得理,禾晏還要說話,後有人的聲音響起“爺。”

是飛奴。

爺,”飛奴看了一眼禾晏,“雷候那邊有靜了。”

肖玨點頭“知道了。”他轉往樓下走,大概是要去地牢,禾晏本想跟上,走了一步又頓住。

罷了,真要有什麼,肖玨不說也會知道,此刻眼的跟著去,沒得礙了肖玨的眼。不如去找一下楚昭,問問昨日喝醉了可有對楚昭做什麼出格的事沒有。

若是有,還得排隊道歉。

思及此,便沖肖玨揮了揮手“我還有事,就不陪都督你一道去了。咱們晚點再見。”

飛奴角,看這自來的,有誰邀請去了嗎

肖玨早已習慣了禾晏的無賴模樣,邁步下臺階“走吧。”

禾晏去到楚昭屋子裡的時候,楚昭正在練字。

昨日來的匆忙,又是夜晚,隻在院子裡喝酒,並未注意到楚昭住的地方,隻覺得不夠華麗,今日一看,豈止是不夠華麗,簡直稱得上是簡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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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除了桌子和床,連椅子都隻有兩張,更無甚雕飾。不過這位楚四公子倒是會自得其樂的,還在屋裡放了熏香,掛了紗帳,於是原本簡陋的屋子,看起來也有了幾分士風雅。

應香見了,笑道“禾公子是來找我們公子的”

“唔,”禾晏道“我過來給楚四公子送點點心。”揚了揚盒子,盒子裡是早上林雙鶴給沒吃完的蔥油,禾晏本想著留一點了墊肚子,但來找楚昭,空著手也不好,便勉強算是見麵禮了。

“四公子正在練字,”應香笑道“禾公子請隨奴婢來。”

禾晏跟著往裡走,看見楚昭坐在桌前正在寫字。

站在楚昭後,忍不住讀出聲來。

“青山無一塵,青天無一雲。天上唯一月,山中惟一人。”

“此時聞鬆聲,此時聞鐘聲,此時聞澗聲,此時聞蟲聲。”

話音剛落,楚昭也寫完最後一筆,回過頭,見是,笑道“禾兄來了。”

禾晏繞著他寫的字轉了一圈,贊嘆道“楚公子的字寫得真好。”

楚昭與肖玨的字不同,肖玨的字鋒利、遒勁,帶著一種冷的恣意。楚昭的字卻很是秀麗溫和,如他給人的覺一般。他寫詩寫的也是這樣淡泊清雅,實在很難想象,他會與徐敬甫沾的上邊。

但想想徐敬甫此人,若不是禾晏如今與肖玨走得近,又之前聽聞丁一的話,徐敬甫在心中,也隻是一個清廉剛正的老丞相而已。

“禾兄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楚昭起,將紙筆收好,帶著禾晏到了屋中唯一的桌前坐下,兩張椅子剛剛好,他對應香道“給禾公子倒茶。”

應香笑著去取茶,禾晏道“我也不是有什麼事來找你,隻是昨夜喝了楚四公子的長安春,心中過意不去,就送了點點心。”示意楚昭看桌上的點心盒子,但沒好意思揭開,畢竟瞧著太簡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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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楚昭很人,“我正好想嘗嘗涼州衛的點心與朔京有何不同,禾兄送來的正是時候。”

禾晏清咳兩聲,“差點忘記問四公子,昨夜我在這裡喝酒,多喝了兩杯,沒有給四公子添麻煩吧”撓了撓頭,“我這人喝醉了酒喜歡說話,若是說了什麼,四公子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楚昭看著,笑了,“禾兄今日特意來我這裡,不會就是想問這一句吧”

瞧瞧,不愧是當朝丞相的得意門生,這心思細膩的,教也無話可說。

像是瞧出了禾晏的為難和尷尬,楚昭笑道“放心吧,昨夜禾兄在這裡,什麼都沒做,不過是拉著我討論兵法而已。隻是我並不通兵法,無法與禾兄討教,白白浪費了禾兄的功夫。”他看著禾晏,又嘆道“隻是我很意外,禾兄懂得就竟這樣多”

禾晏“”在心裡默默檢討自己,日後再也不說別人是孔雀了,看醉酒的樣子,纔是孔雀好吧喝多了就到顯擺自己唸的書多,這也太丟人了。

“四公子過獎。”禾晏以手掩麵,“再說我就真的要無地自容了。”

應香端著兩杯茶過來,將一杯放到禾晏麵前,笑道“禾公子嘗嘗。”

禾晏端起來抿了一口,忍不住嘆道“好甜啊。”

“朔京的茶沒有涼州的苦,”應香將另一杯放到楚昭麵前“禾公子喜歡就好。”

禾晏看著眼前的茶,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就看向楚昭,裝作不經意的問“楚四公子之前是一直在朔京長住麼”

“是的。”

“那朔京的新鮮事,當知道的不吧。”禾晏瞧著杯中的茶葉沉浮,道“我來涼州已經大半年了,這裡日日都是苦訓,無聊得很。我自了傷後,索連日訓都沒了,日待在屋裡,都快發黴。好不容易來個從京城的朋友,”湊近了一點,目灼灼的看向楚昭,“四公子能不能給我講講,京城這半年裡發生的趣事”

“趣事”楚昭一愣。

禾晏點頭“就是比較好玩兒的事。”

“這個說來就很多了,”楚昭溫聲道“禾兄想聽哪一方麵的”

“哪一方麵”禾晏思忖片刻,“尋常人家怕也沒什麼特別有趣的,就說說京城家吧,當兒的,比如什麼老爺人夫人逮了個正著,誰家兒子不是親生的其實是撿來的這種之類的吧”

饒是楚昭向來好脾氣,也被禾晏說的這話噎了一噎。

他慢慢的開口“這些宅門私事,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還是挑一些我知道的,告訴禾兄聽吧。”

禾晏忙不迭的點頭。

接著,就聽這位石晉伯府上的四公子將朔京城裡大大小小的兒都說了一遍,但所謂的“有趣”,實在是半點都沒聽到。無非就是誰誰誰又升了兒,誰誰誰的俸祿漲了二石。誰誰誰上書的奏摺字太醜被皇帝嫌棄,誰誰誰的夫人得了件罕見布料送給貴妃討了歡心。

楚四公子長得好,好,又有耐心,不像肖玨很快就會不耐煩,但與他說話,禾晏都快沒耐心了。

忍了又忍,兩杯茶下肚,還沒聽到自己想聽到的,實在忍不住了,就打斷楚昭的話“楚四公子,你在朔京,可認識當今飛鴻將軍”

此話一出,楚昭的作一頓,他端起茶來抿了一口,笑問“怎麼突然說起他了”

“我日日在涼州衛裡,教頭們私下裡老是討論,咱們封雲將軍和飛鴻將軍,究竟是誰厲害一點。封雲將軍如今我日日都能見到,沒什麼好稀奇的,可我還從未見過飛鴻將軍。”笑了笑,“你也知道,我與飛鴻將軍都姓禾,說不準上輩子是一家,我就想聽聽,他有什麼稀奇事,是不是真那麼厲害”

楚昭看著禾晏,半晌搖頭笑道“我與禾將軍,也隻是同朝為,並不太悉。對於他也僅僅見過幾麵,他人倒是很不錯,又很厲害,當年平定西羌之,十分神勇。”

“如今呢他在京城有沒有升兒”

“本就是三品武將,升的太快也會被人揹後說的,”楚昭道“不過陛下倒是很欣賞他,隔三差五宣他進宮,還讓他指點太子殿下的劍。想來日後,並不比肖都督差。”

禾如非竟然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

禾晏的笑容微滯。

楚昭問“你怎麼了”

禾晏端起杯子,掩飾的喝了一口,道“我隻是嘆,同是姓禾,他又比我年長不了幾歲,可他的就,我一輩子都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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