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玨微微揚眉，將外裳放好，淡道“何事”

他也沒有回答“能不能”，反正禾晏都會自己進來。果然，乖巧了不過一刻，禾晏就自然的走進來，將門關上了。

屋子裡看著豪奢，到底潤都如今都靠燕賀帶來的糧草過活，自然沒有茶葉。肖玨拿起桌上的白玉瓷壺往茶杯中倒水，禾晏走過去道“我來吧。”

接過了肖玨手中的茶壺。

肖玨沒有推辭，作的時候，無意間到了的手指，禾晏心中微微一，抬起頭來，看向對方，這人卻垂著眸，看不出是什麼神。禾晏佯作無事，走到桌子的另一邊，慢慢的倒水。

之親，與肖玨之間早已破了不知多次例。隻是先前在涼州衛，畢竟諸多不便，也就極力忽略於此。隻是如今，許多事已經心知肚明，亦明白自己對肖玨的心意，所謂無則剛，心中有鬼，便諸多不自在。

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昏頭，盡量冷靜的開口，“都督，今日林兄說，過不了幾日，我們就要一道回朔京了。”

肖玨在桌前坐下來，“你不想回去”

“不是。”本就打算回朔京，“隻是陛下怎麼會突然召你回朔京還有燕將軍全都回朔京，外頭豈不是很危險”

這些烏托人虎視眈眈，就算皇上擔憂朔京安危，也不必將大魏的猛將盡數召回，萬一這個時候烏托人捲土重來，雖然可能不大，但也不能不防。

“回去就知道了。”肖玨卻沒有直接回答的問題。

也是，還沒回去之前，不好妄議。隻是眼下過來，本來也並非是真的為此事。隻是想先找個理由開啟話頭而已。

茶杯遞了一盞給肖玨，剩下一盞在自己手中。溫溫熱熱的茶水握在掌心，孩子低著頭，抿了一口，過了一會兒抬起頭，像是沒話找話，“都督，我白日裡遇到了燕將軍。”

肖玨“嗯”了一聲，低頭看書，他這幾日態度很奇怪，說是冷漠，卻又平靜的稱得上是溫和。說是溫和，但又不主與禾晏說話當然，也不主找禾晏麻煩。

這種微妙的距離，讓禾晏也不太明白。

“燕將軍好像很不喜歡飛鴻將軍，”沒有人搭腔，禾晏也隻能一個人著頭皮說下去，“我與他坐了一會兒，聽他說話才知道，都督、飛鴻將軍和燕將軍原來是同窗啊”

這裝模作樣的語氣令肖玨頓了一頓，片刻後道“你離他遠一點。”

能開口說話就不錯了，禾晏把茶盞往前一推，看著他，“我問燕將軍為何這樣討厭禾大爺，燕將軍跟我說”刻意拖長了聲音，看著肖玨的反應，“因為都督你夜夜都給飛鴻將軍指點劍，所以燕將軍妒忌了，便討厭了這麼些年。”禾晏托著腮，一臉疑的問“所以都督，其實你喜歡飛鴻將軍嗎”

看起來就跟一個好奇的探聽上司故事的下屬一般，其實心跳的很快。雖然燕賀如此說，禾晏還是想要親自求證一下，不知燕賀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知肖玨這麼做的緣由是什麼。

肖玨把書一合，平靜的看著“我不是斷袖。”

“我也沒說你是斷袖啊。”禾晏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很欣賞飛鴻將軍所以暗中幫忙真的是你在夜夜指點的劍嗎”

肖玨沒有說話，以他的子，這就是預設了。

禾晏一下子坐直子，難以言喻心中這一刻，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為什麼要指點他啊。”

肖玨抬眸朝看來“問這個做什麼”

禾晏低下頭，掩住眸中緒，“就是替你不值得嘛。我聽燕將軍中，禾大爺原先在賢昌館的時候，課業不甚出，文武都很普通。不知道都督是如何挑中他，偏偏為他指點劍而且做了這麼多，卻不告訴禾大爺禾大爺是不是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年幫他之人是你你你這麼做，不覺得很不劃算嗎”

“隨意之舉，無需掛心。”肖玨淡道“知不知道又如何”

禾晏直勾勾的盯著他，心道，有關係的，如果早知道是他早知道是他，或許那點的綺念會延展的更久，或許在許之恒出現時，也就不會一心一頭的栽了進去。孤獨的太久了，明明是肖玨先出現卻偏偏心的太晚。

似是發現了神的異樣，肖玨目一頓，蹙眉道“你”

“我太為都督可惜了，”禾晏揚起笑臉，“就是這個禾大爺也真是的，就算都督你深藏功與名，不與人知曉。默默幫助自己的好心人，禾大爺都不知道查一查嗎就這麼放任著，他應該早一點發現你的。他能有現在的聲名，都督也在其中出過一份力。”

這樣著急，肖玨若有所思的看著，突然彎了彎“其實，他也試著找過我。”

禾晏一怔。

燈火下，他麵容沉靜俊，似乎回憶了過去的畫麵，漂亮的黑眸幽深，泛點漣漪，幾乎讓人溺閉。

肖玨其實也是見過禾如非沒頭沒腦找人的模樣，那些寫在紙條上的對話，每一次都表達了對他的謝，誠惶誠恐的，笨拙的，甚至有一次還企圖抓住他。

不過怎麼可能抓得住他坐在樹上，看禾如非從樹下走過，雖然戴著麵，卻也能想象得到這人垂頭喪氣的樣子，莫名的有點可憐。

他便終於鬆了口，答應讓禾如非看看自己。雖然可能結果不會很快樂。

“有一次他與我約好在學館見麵。”

“後來呢你與見麵了嗎”

如玉般秀逸的男子低下頭，淡聲道，“我去了。”

“但是那天晚上他沒有來。”

禾晏肖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