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紋的老舊木牌,上書【雲深醫館】六個簪花小楷,是母親手書。
夕西下。
煙霞散彩,日月搖。
給小醫館,也蒙上了一層淡雅的澤,古韻悠長。
紫阡陌在醫館前五十米的地方,站定。心中生出一種恍惚的覺,彷彿看到一個婉的人,坐在醫館的廳堂,溫笑意地詢問病人的況,診斷切脈。
一轉眼。
婉人的幻影,消失了。
融在了煙霞裡。
這是原主心底的記憶,婉的人,是母親。
紫阡陌搖了下頭,剛占據不久,原主的一些執念還會時不時地冒出來,防不勝防。不過,可以覺到,原主真的很母親。
來不及多想,注意力就被一陣憤怒的吵嚷聲,給驚擾了。
“什麼狗屁醫館,連我爹的病都治不了!就會給開一些冇用的藥!”
紫阡陌下意識地抬起頭,正好看見,一個頭戴藍方布巾,腰間彆著一把滿是油的殺豬刀的年輕屠夫,一腳踹斷了醫館門口一張專門給病人座的木椅子,“哢嚓”一聲。
年輕屠夫邊,是一個拄著柺杖坡腳的花白鬍子老頭,臉蠟黃。
老頭子依在年輕屠夫邊,兩人麵相有五六分的相似,是父子。
“你,就是你,醜老太婆,本就是個庸醫!”
年輕屠夫簡直是氣急敗壞,指著醫館年長的大夫,怒罵道,“你開的藥,我爹吃了三天,上的毒瘡非但不見好,反而爛得更厲害了,醫者不能治病救人,反而謀財害命!你賠!賠十倍,不,一百倍的醫藥費!”
話越說越誅心。
一邊罵,一邊砸。
甚至把腰間的殺豬刀給了出來,唰唰一陣砍,桌子、椅子、茶杯、藥瓶,碎了一地,四狼藉。
而那個年長的大夫,大約四十歲左右,長相平凡,眼角有很深的皺紋,還有一道極為駭人的傷疤貫穿了左眼,一直下拉到臉頰上,難怪被醜。穿著一襲棕的荊釵布,髮髻上斜著一筷子似的木簪,樸素至極。
麵對年輕屠夫的辱罵,大夫悶不吭聲,隻是低垂著頭,兩隻乾瘦如枯枝的手,地絞在一塊兒。
像是愧疚。
默默承著。
冇有反駁,是因為醫的確有限。
“醜老太婆,我看你直接關門算了。冇有醫,還開什麼醫館。”年輕屠夫的怒氣並未因對方的沉默,而消減去半分。
聽到“關門”兩個字,年長的大夫彷彿了什麼刺激,猛然抬起頭來:“不!”一雙渾濁的眼睛,彷彿幽幽燃燒著魂魄的窟窿。
“哎呦,你還來勁兒了哈。”
年輕屠夫擼起袖子,一把揪住了大夫的領子,直接把人給提留到了半空,“今兒不把你給治服了,老子就不姓秦!”
醫館本來就冇什麼生意,僅剩的三個客人,見這狀況,是要手,當即也被嚇跑了。
倒是醫館的門口,很快聚了一群看熱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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