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沂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況，他是太子，長這麼大都沒人敢他，更何況是腰腹這種敏部位。有楚錦瑤之后，秦沂漸漸給楚錦瑤開放了這個區，但是楚錦瑤也只是在撒或者有求于他的時候拉手、挽胳膊，在穿著服的況下這樣親，還是有。秦沂試圖掙，但是越楚錦瑤越使勁，秦沂又不敢真得拉，害怕下手重了把傷。最后，秦沂只好嘆了口氣，說：“我不走，你先松手。”

“我不。你肯定想去找別人了，這才故意來說我。”

這是什麼跟什麼，秦沂被倒打一耙，簡直莫名其妙。秦沂有些僵，他不太習慣這樣親的接，往常在床上或者榻上，都是他主，質自然不一樣。然而這次是他被抱住，而且楚錦瑤因為姿勢問題，上在他的腰腹上，一旦用力就越發明顯。秦沂真是沒轍了，只好試圖放松，手環住楚錦瑤的肩膀：“沒騙你，真的不走。你先放手……”

秦沂說著就頓了一下，趕彎腰去抬楚錦瑤的下：“你哭了？”

楚錦瑤避開秦沂的手，蹭地把臉扭到另一邊：“我沒哭！”

這世上能讓秦沂害怕的東西數不出幾樣來，然而人的眼淚就在其中。秦沂嘆氣：“真是沒見過比你還會倒打一耙的了，明明是你騙人，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就哭了。”

楚錦瑤還是埋著頭不肯出來，秦沂心早就了，慢慢摟著楚錦瑤的肩膀坐下，哪里還記得自己應該在生氣這種事。等坐好后，秦沂給楚錦瑤眼淚：“好了，我沒打算兇你，別哭了。”

“你不走了？”楚錦瑤漸漸止了淚，抬眼水汪汪地看著他。

任誰被這樣的眼睛一看都生不起氣來，秦沂原來還覺得只有他親爹那種人才會被人的眼淚打，但凡一個心智堅定、大事者都不會搖，可是等換到自己上，秦沂才發現原來他也一樣沒原則。秦沂聽了楚錦瑤的話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這里是我的宮殿，我能去哪兒？”

沒想到楚錦瑤聽了這話并不開心，還是一樣的低沉：“殿下，您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嗎？”

秦沂微微挑眉，楚錦瑤想問的絕不是“正月初八”這種答案，他默默回想最近還有什麼事能影響楚錦瑤的心緒。好在太子殿下從小被太傅稱贊機警聰慧、記憶力極佳，他很快就聯想到了：“今日是我們婚一個月的日子。”

楚錦瑤聽到這個答案后越發悲傷：“殿下，對你來說，這是大婚滿一月，可是對我來說，這是祖宗規矩結束，我應當給你準備侍妾丫頭的日子。”

秦沂這才想起，皇宮里確實有新婚頭一個月不許外宿的規矩，這是原配嫡妻才能有的待遇，即便是繼后都不。但是說實話，這條祖宗規矩，大多數時候都放在那里裝好看，秦家的男子就沒幾人把它當回事。

楚錦瑤的這句話，再聯合方才說去了皇后的坤寧宮，秦沂不難想出今日的異常出于何。秦沂抬起楚錦瑤的下，雖是問句，但是語氣卻非常篤定：“你給我納妾了？”

“哪里用得著迫呢，這是禮法。”楚錦瑤想回自己的下，但是只是一，就被秦沂用巧勁扣住。到最后楚錦瑤放棄了，垂下視線，不與秦沂對視：“殿下，這是遲早的事。你是太子，不說三宮六院，至三妻四妾是應當的，等過幾日，你還會從大臣家選才德兼備、家世優良又溫賢淑的名門之做才人，做選侍。我不是一個好妻子，不能陪你談論文史琴棋，也不能為你分析朝堂大事，不過好在還有其他子，們讀詩書，一定更得殿下喜歡。”

秦沂若有所思：“原來這就是你今日裝病的原因。”

“殿下！”楚錦瑤瞬間炸了，“你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

秦沂本來想維持太子兼丈夫的威嚴，但聽到楚錦瑤的話，他沒忍住笑了。他眼睛中星閃閃，笑著看向楚錦瑤：“你都敢吼我，還用怕這些？”

楚錦瑤看著秦沂的眼睛，暗暗心驚于這雙眼睛的麗。然而如同自然中的鐵律，越麗的東西，越是危險。這雙眼睛會對笑，可是也會睥睨天下，三言兩語間決定一個家族的命運，生殺予奪，恣意張揚。

秦沂看著楚錦瑤的神，也漸漸收斂了輕佻，溫又認真地捧住的臉，緩慢靠近，直到兩人呼吸相聞，眼睫幾乎要在一起。

楚錦瑤不知不覺屏住了呼吸，秦沂看著楚錦瑤這個張的模樣，不覺一笑：“放心，不會有其他人的。”

“你騙我。”

“真的。”秦沂說，“東宮位置微妙，不適合和朝臣結下更深的關系。何況不患寡而患不均，朝中勢力盤錯節，我總不可能把所有大臣的兒都挑一個進來。所以，我一個都不打算要。”

“那宮呢？宮里的子也是從民間層層選拔的清白良家，其中不乏貌多才的，們呢？”

秦沂高傲無比，但又理所應當地出一個不屑的眼神：“本太子爺看不上。”

楚錦瑤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破涕為笑。

兩個人的距離本來就近，人展一笑，整張芙蓉面都因此活生香起來。秦沂順從自己的心思，俯探向那張嫣紅的櫻。楚錦瑤本以為這個吻會像之前那樣淺嘗輒止，然而沒想到秦沂這次不打算輕輕放過，吻逐漸加深，楚錦瑤如同海浪里的小舟，完全失控，隨波逐流，腰漸漸往后仰，最后深深陷大紅錦被中。

楚錦瑤覺到秦沂的手探向的襟，楚錦瑤腦子一驚，立馬清醒過來：“殿下，不行！”

這種時候被喊停絕對不是件高興的事，秦沂一雙眼睛黑沉沉地看向，楚錦瑤臉頰紅，細細地說：“殿下，你忘了，我小日子來了！”

作為一對婚后夫妻生活非常和諧的新婚夫婦，秦沂當然知道楚錦瑤哪幾天來，一共持續幾天。記甚好的太子殿下皺起眉：“怎麼是今天？”

“我也不知道，這次提早了。”

秦沂深深嘆氣，他都已經完全被挑起了，結果卻不行。楚錦瑤又是尷尬又是好笑：“這又不能怨我。殿下……”

楚錦瑤手去搖秦沂的袖子，秦沂對自己的這個打不得罵不得的大寶貝沒轍，只能抑著自己，手給楚錦瑤蓋被子，并把的兩只胳膊都放到被子里去：“先給你記著，下次一起討回來。”

楚錦瑤被塞回被子里，幾乎只出一雙眼睛：“那你不生氣了？我今日不是故意騙你的……我沒辦法嘛，我又不能和你直說。”

秦沂卻反常地笑了笑，沒有像往常那樣對楚錦瑤有求必應，而是說：“一碼歸一碼，你和我耍小聰明沒關系，但是有些界限卻不能過。這次都敢裝病來嚇我，下次呢，你還想做什麼？”

“我……”

“嗯？”

“好嘛，是我錯了。”

“知道錯就好。今天的事不了玲瓏吧，按宮規罰三月月俸，念還要跟在你邊當差，杖責就先留著，日后若敢再犯，一起領了。”

玲瓏一直守在外面，約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刻進門，遠遠跪著領罰。楚錦瑤聽到后面很是著急，想從被子里出來，又被秦沂一只手按了回去。

“殿下，是我做的事，你罰做什麼？”

秦沂從容自若，戲謔地看著楚錦瑤：“你不是病了嗎，主子寒，伺候的人不該罰嗎？”

“不是這樣……”

不等楚錦瑤說完，玲瓏立刻磕了頭，一口把懲罰應下：“殿下教訓的是，奴婢領罰。”

楚錦瑤還要再說，玲瓏卻悄悄對楚錦瑤搖頭，對楚錦瑤做了個口型，然后就合門退下了。

等玲瓏走后，秦沂眸淡淡地看著楚錦瑤，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是楚錦瑤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裝病這種事只此一次，不許再來。秦沂不舍得罰楚錦瑤，但是下面的奴婢卻一個都逃不掉。

楚錦瑤躺在被子里，看著秦沂，真是深深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折騰不出他的掌心。秦沂又給楚錦瑤掖了掖被角，說：“不要想了，好好睡吧。”

楚錦瑤無意識應了一聲，接著猛地反應過來，秦沂剛剛和挑起了火氣，他讓自己睡覺，那他去哪兒？

都不等楚錦瑤反應，的已經做出了作。楚錦瑤的手蹭地抓住秦沂的手臂，作之麻利利索簡直讓人驚嘆：“你要去哪兒？”

“我不出去。”秦沂無奈地把楚錦瑤的手下來，塞回被子里，“你安心睡吧，我在這里看著你。”

楚錦瑤看著秦沂的作，發現他確實沒有出去的意思，這才安心地躺回錦被中。“殿下，你……早點睡。”

楚錦瑤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省略了中間的那部分話。秦沂沒好氣地看著，好在楚錦瑤鬧了一晚上，已經累了。演裝病不是輕省活，演技不好慘被當場拆穿，之后還和秦沂說了許久的話，一旦安靜下來，很快就睡著了。

秦沂就這樣看著楚錦瑤慢慢沉靜下去，最后陷夢鄉。

其實秦沂方才說的話，一半都是鬼話。若是害怕從大臣家里挑兒會導致前朝失衡，那宮里這麼多妃子哪兒來的？臣子再勢大也是臣，從大臣家選妃只會讓他們恩，并且為了自己的利益越發賣力地做事。君王之道在于平衡，平衡后宮，本來就是必備的生存之技。

可是秦沂答應楚錦瑤“不會有其他人”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是真心的。

楚錦瑤被哄過去了，如今安心眠。可是秦沂騙不過他自己，秦沂在心里一遍遍問，為什麼？

這個問題，從他當初請賜婚圣旨，到新婚之夜陪楚錦瑤談心，再到今天縱容楚錦瑤用裝病騙他，秦沂其實一直在想。他在帝國最、最嚴苛的教育模式中長大，他對臣子狠得下心，對自己越發狠，二十年來，他從不吝于問自己，挑出自己心里的懶惰、猶豫和僥幸，把這些暗纏綿的爛從他的骨里剔除，然后以一鋼筋鐵骨大步往前走。

許多年前太傅就說過，皇太子秦沂天生機警，不只讀書一點就通，騎馬箭這些運上比別人學得快，就連人心，也能在電火石中飛快地應到。他都能算得到朝堂那些人的心思，豈會這麼久都看不懂自己的心。

他真的想不明白答案嗎？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認罷了。他由著楚錦瑤一步步靠近他，卻每次在楚錦瑤問起為什麼的時候，自欺欺人地回避。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沼澤也越陷越深，星星之火在他的縱容下終于壯大燎原之勢，直到今日，秦沂猛然意識到，他似乎連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現在，秦沂在暖黃的燭中看著楚錦瑤的睡，瓷白如玉，眉眼濃麗，菱嫣紅，簡直就是一副心調的仕人圖。

哪有那麼多例外呢，所有的例外，不過是因為這個人特殊罷了。第一次為一個人破例的時候其實就應該警惕了，可是秦沂不忍心，等他終于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兵敗如山，潰不軍。

但凡，等察覺到的時候，都已經太遲了。

第二日楚錦瑤醒來時，秦沂已經不在了。

邊還有他的余溫，楚錦瑤指尖到這微微的熱度，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實。

小齊后納妾，大可以虛與委蛇；東宮的宮人暗地里不服，也可以慢慢收服，可是如果的丈夫不站在這一邊，那就什麼辦法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