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陸煜,熱似火,早上醒來,陸煜看著邊睡的表妹,都覺得昨晚的那個他不像自己。可是,他很那種肆無忌憚的放縱,不用刻意維持君子的禮數,不用披著一層克制的外,黑夜之中,只有一對兒夫妻。
練武時,陸煜神清氣爽,到了后院,對上陳嗔怪的目,他本能地想要擺出平時的冷肅面孔,但想到說過不喜歡他冷冰冰的,陸煜便生疏地朝笑了笑。然后,陸煜就看見,鏡子中的表妹臉紅了,還把頭低了下去。
陸煜的心就更好了。
不過,讓一個習慣冷臉示人的世子爺一下子就變得時時刻刻溫可親也是不可能的,陸煜的話還是不多,但早飯時,他主幫陳夾了兩次菜。陳看過去時,他低頭吃自己的,一本正經。
“多謝表哥。”陳地道。
陸煜回了聲“嗯。”
陳再幫他夾了一次菜。
陸煜看著碗里多出來的牛,俊臉微紅,學:“多謝表妹。”
陳朝他看去,陸煜也看了過來,夫妻倆的目在中間相遇,于是,兩人都笑了,陳笑得明,陸煜的笑多在眼中。
飯后,陸煜帶著陳去給長輩們請安,別說夫妻小院的大門了,剛出陳的后院,陸煜便又恢復了素日的清冷威嚴。陳只要陸煜對溫就夠了,他給旁人冷臉毫不在意,自己也擺出端莊世子夫人的樣子,走在他邊。
給太夫人請安時,陳突然發現,陸煜的冷臉還是有好的。因為陸煜冷,太夫人、衛氏對他都沒什麼話說,要挑剔幾句,陸煜只是端個茶碗,兩位長輩就心生忌憚,等陸煜攜告辭時,太夫人、衛氏亦找不到借口挽留。
今日是陸煜最后一天婚假了,明天開始,他就要恢復早出晚歸的生活。
“有何想做的?”回了夫妻小院,陸煜問陳,昨日冷落了一天,陸煜也愧疚。
陳掃視一圈前院的各個房間,笑著道:“表哥帶我隨便逛逛吧。”
陸煜頷首,先帶陳去了他的書房。
陸煜的書房很大,陳也是好書之人,挨著書架一步一步慢慢走,看得很認真。陸煜跟在后,陳的視線在哪本書上多逗留片刻,他便取下書遞給,順便簡單解釋書中的容。男人的聲音潤如寒泉,清冽聽,講解時便似仙人授課。
陳第一次注意到陸煜聲音的特別之,忍不住看了他幾眼。
陸煜奇道:“我說的有何不妥?”
陳搖搖頭,怕陸煜問出為何看他的話來,一邊將剛取出來的書放回書架,一邊小聲道:“表哥聲音,很好聽。”
陸煜一怔。
陳已朝前走去,仿佛在很認真地看著書架。
陸煜本該繼續為介紹的,但開口之前,他竟有些張,好像被夸過了,就不知如何開口了,又或者聲音會變得難聽起來,當不起的夸。
“我的聲音,與以前不同?”尷尬片刻,陸煜看著的側臉問,不知為何今日才會有這種覺。
陳嗔了他一眼:“以前表哥惜字如金,我聽的,如何分辨好聽難聽?”
陸煜赧然。
逛了半圈,看出陳很喜歡這里,陸煜道:“表妹若喜歡,以后可隨時過來。”
陳笑著點頭,忽然目一頓,指著面前書架頂層一本書脊沒有名字的書問:“這是什麼書?”
陸煜順著的目看過去,看到悉的封皮,頭忽然一。
那是父親送給他,讓他研習夫妻之道的書。
“道家養氣之法,言辭晦難懂,因此束之高閣。”陸煜面不改地道。
陳信以為真,繼續往前走了。
陸煜跟著的腳步,魂卻被那本書勾住了,眼前是妻子小的側影,腦海里是書里他翻過的一頁。書上說,夫妻之事,不限于床笫,之所至,桌椅山石均可為床,并且每個地點都配了圖,其中就有書房。
走出兩排書架中間,前面是臨窗的紫檀木大書桌,陳視若無睹,陸煜盯著那書桌,眼底竄火。
“有心沒膽之人。”
昨晚低低的嫌棄響在耳邊,陸煜左手握拳,右手往前一探,攥住了陳的手腕。
陳疑地回頭,杏眼清澈如水,儼然一個沉浸于書香之氣的單純閨秀。
陸煜見了,倏地松開了手。
“表哥?”陳覺得他神不太對。
陸煜掩飾般轉,啞聲道:“你先看,我去倒碗茶。”說完,他疾步朝書桌走去。
陳眨眨眼睛,繼續去逛了。
過了一刻鐘,陸煜才回到邊。
逛完書房,陸煜帶陳去了他的練功房,其實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院子里練功,練功房只是為了以防雨雪天氣,順便放置他慣用的一些武。
“我想看表哥練武。”陳停在一把長劍前,興地道。陸煜實在太像養尊優的貴公子了,想象不出他舞刀弄槍的樣子。
陸煜沒有專門為誰表演過武藝,陳要求,他想了想,道:“明早晨練,你隨我一起過來。”
陳欣然答應。
走出練功房,整個前院值得去逛的,就剩陸煜的居室了。
哪有丈夫不讓妻子看他的房間的?
陸煜大大方方地替陳領路。
陸煜的房間,外都很簡潔,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這樣看來倒很像不通風雅的武將。外間一覽無余,陳下意識地進室,室與外室大同小異,只多了一扇四幅山水畫的屏風,一張拔步床,與一組柜。
陳好奇地打開柜,左邊的柜子里都是常服,多為白,中間的柜子里便是出門應酬的華服了,而最右邊的柜子,裝的是陸煜的服,居然還有一套戰甲。帶著紅纓的盔帽放在最頂端的櫥架上,鎧甲分為肩吞、掩膊、甲等部分。
陳的目,落在了陸煜的甲上。
記憶中,陸煜便是被敵人用強弩穿甲,箭頭心而死。
陳不自地出手,輕輕地放在了甲左側。
將軍鐵甲肅穆威嚴,人的小手白皙,如一朵輕盈的小花,依偎在了山石之上。
陸煜不知道陳在想什麼,他的所有理智,都在陳的手到那鎧甲的時候,一潰千里。
他欺過去,從后面抱住陳,低頭親的耳垂。
陳全一,手從鎧甲上落,面對一柜袍,眼里滿是不可思議。
陸煜當不愿,他一邊親,一邊用喜歡的清冽聲音在耳邊低低喚了聲:“。”
是嫌棄他有心沒膽的,現在他有心,也有膽。
陳聽了他近在耳邊的一聲“”,子便不控制地到了他懷里,陸煜馬上堵住的,順勢將人抱了起來,大步朝拔步床走去。
只是這一次,他默許了陳以手掩的作。
白日這般,終究有違禮法。
快到晌午,陳才得以休息,頭枕著陸煜修長有力的手臂,整個人被他圈在懷里。
陸煜一邊回味,一邊無意識地聞著的長發。
“表哥當真不可貌相。”陳不無埋怨地道,在想生死大事呢,他竟然滿腹壞水。
陸煜事都做了,也不在乎被嘲笑兩句,握著的手道:“表妹教誨,不敢忘。”
陳用另一只手捶了他一拳。
陸煜低頭,看見亮晶晶的杏眼,面如桃霞。
無法形容心中的悸,陸煜再次覆下去,親的,溫又漫長。
親完了,兩人靜靜地躺著,陳看著他玉般的膛,愁上心頭,輕聲問道:“表哥,那鎧甲真能擋住刀劍嗎?”
陸煜沒料到會問這個,見細眉蹙著,顯然是在替他擔心,陸煜心里一暖,笑道:“能,穿了鎧甲,刀槍不。”
這就是在哄了。
陳就算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也不會信這鬼話,鎧甲真那麼有用,哪來的一將功萬骨枯?
“騙人。”陳推開他,拉著被子轉了過去。
那的埋怨,陸煜心都化了,既然不好騙,陸煜只好抱著說了實話:“鎧甲自然有用,只是若敵方力道過猛,鎧甲也防護不住。”
他認真了,陳扭頭,看著他道:“有比鐵甲更結實的戰甲嗎?”
陸煜想了想,搖搖頭。
陳很失。
陸煜見對戰甲有興趣,想到一事,笑道:“聽聞皇上有件金甲,穿在上如若無,雖然貴重,但金子質,論防應不如鐵甲。”
陳眼睛一亮,皇上既然做了金甲,肯定是有點用的,如果陸煜外面穿鐵甲,里面再穿一件金甲,或許就能避免一死!
“你也做一件!”陳抓著陸煜的胳膊說。
陸煜失笑,不屑道:“那東西造價昂貴,華而不實,無用。”
陳堅持要他做,看著他道:“你就做一件,穿在里面,以后你若上戰場,我也放心。”
“就這麼擔心我?”陸煜捧著的手,眼里的溫要溢出來了。
陳:……
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不過,只要他肯做金甲,他誤會一下又何妨?
紅著臉,陳地埋到了他懷里,算是承認了。
陸煜很高興,隨即皺了皺眉。就算他想做金甲,他手里也沒有那麼多現的金子,突然去籌金子,父親若得知他要做那玩意兒,不知會用什麼眼神看他。
“我先問問,看看有沒有會做金甲的工匠。”摟著懷里的妻,陸煜選擇先敷衍過去。
陳信以為真,但也提了一個條件:“年前一定要找到。”
金甲,聽起來就很復雜,陳得預留出制作鎧甲的時間,陸煜雖然是明年秋天戰死的,但六月里兩國就戰了,金甲越早準備越好。
陸煜有點頭疼了。
第二日,陸煜去軍營當差了,陳細細清點自己的嫁妝。
早在生父貶之前,舅舅就派人去蘇州要回了母親當年的嫁妝,陳親時,舅舅舅母也送了一份,其中有不金銀首飾。陳將帶金的首飾都搜羅了出來,竟也堆滿了一匣子。
晚上陸煜回來,陳就將這一匣子金燦燦的金首飾擺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