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開始日日進出王慎的書房,第一次編書,先是謄寫一份手稿,傍晚王慎回來,給他過目、指點后,第二日再正式謄寫一遍。如此認真,王慎漸漸將當了弟子看待,心中再無任何子不該編書的顧慮。
陳編書的時候,也會遇到很多困之,傍晚王慎看完手稿后,再一并請教,兩件事加在一起,陳在正院停留的時間就慢慢變長了。
“大人,該擺飯了。”長福又一次來書房提醒道。
王慎正講在興頭,聞言看了眼陳。
陳很懂事,笑著道:“大人先用飯吧,明日我再請教大人。”
其實王慎遲些用飯也沒關系,但既然陳這麼說了,他便點點頭。
王慎先去廳堂了,陳重新整理一遍書桌,然后走了出去,出書房,就見柳氏、巧蓮母端著王慎的晚飯行了過來。柳氏瞧了一眼便不再看了,倒是巧蓮,瞅瞅陳再瞅瞅陳后的書房,眼里流出幾分嫉妒。
第二天,陳正在書房寫手稿,院子里忽然傳來巧蓮與長福的談話。
“長福哥,我想找陳姐姐。”巧蓮的聲音甜甜的。
“稍等,我去通傳。”長福語氣也很自然。
陳沒用長福進來,自己走了出來,站在書房前疑地問巧蓮:“你找我?”
巧蓮舉起手中的《戒》,一邊靠近陳一邊不好意思地道:“上次跟陳姐姐借了書,里面有些地方我看不懂,想請陳姐姐幫我講講。”
陳坐了很久,肩膀也有些酸了,聞言便走下臺階,準備在院子里同巧蓮說話。
巧蓮卻道:“咱們去書房吧,外面太熱了。”
陳道:“還是在外面吧,去樹蔭底下。”主人家的書房重地,等閑人不能進,王慎信任,陳也不會翻,但陳不敢保證巧蓮手腳是否干凈。
“陳姐姐,我想坐著聽你講。”巧蓮討好地撒道。
陳終于聽出來了,這姑娘向討論學問是假,想進王慎的書房才是真。
陳與巧蓮并無,借書、解無非是看在大家同在尚書府,不想壞了和氣,可巧蓮接近乃別有居心,陳便連敷衍都不想敷衍了。
“我還有事,抱歉。”陳直接往回走了。
“哎,陳姐姐你等等!”巧蓮追了上來,擋在陳面前,不解地問:“陳姐姐,我看你最近天天都待在大人的書房,你在里面做什麼啊,是不是大人待了你什麼差事?你要是忙不過來,我可以幫你啊。”
陳淡笑:“我向大人借書,但那些藏書過于珍貴,大人不許我將書帶出書房,我只好在書房看了。”
巧蓮再也忍不住羨慕,小聲道:“大人待陳姐姐真好,換做是我,大人肯定不許我去書房。”
陳什麼都沒說,繞過去忙了。
巧蓮著纖細的背影,白皙的側臉,悻悻地回了下人房。
“這是怎麼了?”柳氏在肩膀,每天燒火做飯,也累的,見兒一臉不高興,納悶問。
巧蓮坐到榻上,賭氣道:“還不是那個陳,仗著自己有幾分姿,天天跑去勾引大人,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克夫寡婦,怎麼有臉!”
雖然這麼罵著,但想到陳那張臉,巧蓮就特別沮喪,覺得自己肯定會輸給陳。
提到這事,柳氏也很發愁。
兒這樣的份,嫁給大人當正妻是不敢指的,但能撈個刑部尚書的通房妾室名分,也比嫁給哪個小廝或普通百姓強,一旦兒了大人的屋里人,這個當娘的就可以跟著福了,若兒能給大人生個兒子……
是想想,柳氏都要笑出來。
可是偏偏,半路殺出來個守寡回家的陳,陳是不能生,但長得,大人真被陳迷住了,哪里還看得上兒?
想辦法除掉陳?
柳氏是想,但太難了,尚書府的下人加起來屈指可數,大人又斷案如神,萬一查出是們娘倆搞的鬼,輕了趕們娘倆出府,重了可能送進大牢。
那就,盡快促兒與大人的好事?
柳氏覺得這個辦法比較靠譜,大人為人正直,乃堂堂君子,只要大人了兒,就一定會負責。
端午到了,朝廷員放了三日假,王慎也給陳放了三天假,這三日不必編書。
難得過節,陳繼孝陪月娘去外面逛了,陳一來嫌熱,二來也不想打擾兄嫂親近,就留在家中陪父親。西院有小廚房,陳親自下廚,蒸了一鍋香噴噴的粽子。廚房的香氣飄出來,陳管事尋著味兒找來。
陳笑道:“爹爹別急,就快好了。”
陳管事沒急,看著鍋里的粽子,他吩咐兒道:“大人吃甜粽,你端兩個給大人送去。”
陳想也不想就道:“正院廚房肯定也做了粽子,爹爹還怕大人沒粽子吃?”
陳管事訓兒:“大人的是大人的,咱們送粽子是一份心意,你天天打擾大人,難道不該孝敬孝敬?”
陳無奈,只好挑了兩個大粽子放進食盒,然后頂著晌午火辣辣的日頭,去正院送粽子。
今日尚書府大多數下人也告了假,人一,本就冷清的尚書府顯得更安靜了,知了藏在樹枝里個不停,仿佛彼此在攀比,陳一手撐傘,一手提著食盒,即便這般,來到正院時,額頭還是出了一層汗珠。
轉個彎,陳抬頭,卻見柳氏背對站在廳堂前,躡手躡腳地關上門,關完還左右看了看,觀察完左右,柳氏轉,看到陳,柳氏明顯地打了個哆嗦。
離得遠,陳沒注意到柳氏的這個哆嗦,徑自提著食盒走過去。
“怎麼這時候過來了?”柳氏笑瞇瞇地問,人擋在廳堂前。
陳提高手里的食盒,仰頭答道:“家里做了粽子,父親命我給大人送兩個嘗鮮。”
柳氏聽了,憾道:“真不巧,大人已經用過午飯了,剛歇下,還命咱們不許打擾呢。”
陳瞅瞅后閉的房門,奇怪道:“怎麼是嬸子服侍大人?長福呢?”
問的,柳氏臉上掠過一張,迅速掩飾了下去,笑著道:“大人也給長福放了假,那小子準去郊外看龍舟賽了,話說回來,那樣的熱鬧你怎麼沒去?”說完,柳氏走下臺階,要挽著陳胳膊帶往回轉。
就在此時,上房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大人……”
那聲音既驚且慌,好像是巧蓮!
柳氏又是一哆嗦。
陳回想柳氏怪異的舉止,立即意識到不對,繞過柳氏就要沖進去。
柳氏一把拽住了,為了打消陳的猜疑,干脆直接說了:“大人一個人過了這麼久,今日終于想通了,要巧蓮伺候,男人人那點事,你應該懂,快隨我走吧,小心壞了大人的興致,大人責罰。”
王慎那樣重規矩,他會大白日的要巧蓮伺候,連晚上都等不及?
陳才不信,被人下過藥,而柳氏母負責的正是王慎的吃食!
“讓開!”陳一把掙開柳氏的手,繼續沖向門口。
柳氏從后面抓住了,沒等柳氏開口,陳猛地回頭,目嚴厲地瞪著柳氏:“你再攔我,就算你們母得逞,我也能勸大人送你們獄!”
柳氏手一松。
陳將食盒丟到上,破門而。
過東次間,陳直接闖進了室,屏風擋住了床上的形,陳沖過去,就見巧蓮倒在床上,閉著眼睛瑟瑟發抖,王慎在巧蓮上,正在發瘋般拉扯巧蓮的裳。陳剛要過去,忽聽王慎著氣喚出一個名字。
陳一怔。
閉著眼睛的巧蓮也睜開了眼睛,看到陳,巧蓮“啊”的一聲,驚嚇之中,巧蓮力推開王慎,衫不整地朝外跑去。跑,王慎跟著跳了下來要追,陳這才發現,王慎的臉都快變紫了,眼睛發紅,宛如瘋癲!
陳被王慎的樣子嚇到了,僵在原地忘了反應。
已經喪失神智的王慎本想去追巧蓮的,一看旁邊有個老老實實不的,他便直接朝陳撲了過來,抱住陳便胡地扯裳。
“大人,大人!”陳一邊掙扎,一邊試著喚醒王慎的理智。
但柳氏母最怕王慎存了理智,所以藥下的特別重,失去理智的王慎,本聽不到陳的聲音。
男力氣懸殊,王慎輕而易舉地將陳擄到了床上。
慌之中,陳拔下頭上的發簪,當然不會要王慎的命,陳只想扎王慎胳膊或哪里一下,希疼痛能他稍微清醒,然后會端涼茶過來給他喝,會準備冷水讓他鎮定,都不管用,大不了豁出去,教他自己手。
可就在陳已經取下簪子時,笨拙扯裳的男人,又沙啞急切地喚了一聲。
“阿……”
陳的心,狠狠地了下。
他著巧蓮時的也是的名字,他分明認不出誰是誰了,喚的卻一直都是。
陳抬起頭,看到王慎急得犯紫的臉、發紅的眼睛。
他很急很急,但他除了扯的裳,似乎什麼都不懂,不知該怎麼做。
陳很怕,怕王慎被這麼重的藥所傷。
陳也心疼,心疼他此時的痛苦。
遠水解不了近,陳也不敢浪費時間,趁王慎不注意,陳咬牙,探手過去。
王慎全一震。
陳抓住他老實的這一刻,用力將王慎推到床里側,再搶在王慎撲過來之前,先扯開了他的腰帶。
院子里,巧蓮哭著問柳氏:“娘,現在咱們該怎麼做啊?”
柳氏罵:“陳都沒出來,你出來做什麼?”大不了兩個人一起給王慎做姨娘!
巧蓮還是黃花大姑娘,有些事有心沒膽,被陳撞破,便再沒了繼續的勇氣。
兒不肯配合,柳氏再沒有辦法,看眼上房,恨恨地道:“跑吧!”
事到如今,尚書府們是不能留了,好在王慎醒來后,應該也沒臉抓們。
唯一不甘心的,是便宜了陳那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