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已經封王的幾位皇子比,十七歲的周潛還是太年輕了,偏他又是要強的格,七皇子不勝酒力老老實實地認輸跑出去吐了,周潛不,他是接過一碗一碗酒,明明視線已經模糊,他愣是靠著意志端坐在椅子上。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老六幾個還得回宮呢。”夜幕降臨,東道主順王終于做主散席了。
周潛離席時,微不可查地晃了下,被劉公公及時扶住了。
人在順王府,周潛沒吐,出了王府上了馬車,周潛立即吐了個昏天暗地,車廂里全是難聞的酒氣。劉公公一邊照顧主子一邊挑開窗簾散味兒,馬車走到一半,周潛還忍無可忍跳下馬車,溜進一條巷子放了半天水。
吐也吐過了,撒也撒過了,剩下的半條路,周潛只覺得頭昏難。
馬車停在宮門前,接下來周潛也只能步行,劉公公扶住他一條胳膊,周潛輕飄飄地仿佛踩在云里,只覺得天上的星星與附近的宮殿都在轉悠。他好歹能堅持自己走,前面七皇子早就趴到了公公的背上,昏昏睡過去了。
劉公公一直將周潛扶進了室,剩下的活兒就都是陳、阿玉的了。
“我去端水。”
看眼癱在床上的六殿下,阿玉心里苦苦的,搶在陳開口前道。六殿下擺明不喜歡了,阿玉也不想再費心思往六殿下跟前湊,自討沒趣,而且,自從七皇子說過要討過去后,阿玉就存了另一樣心思。
在凌霄宮,注定要被阿一頭,到了七皇子那邊,便是七皇子屋里的頭一份了。
一個心狠手辣冷漠無,一個份貴重溫,如果一開始就給選擇的機會,阿玉也會選七皇子。
阿玉出了室。
陳站在床邊,看著阿玉纖細的背影,忽然確定,阿玉怕是有了異心了。
人各有志,陳不會勸說阿玉什麼,更何況,這也是樂見其的結果,七皇子得了阿玉,自然不會再厚無恥地討要。與阿玉相識一場,陳只希阿玉的野心小一點,將來安安分分地當個妾室,免得被未來的主母恨上,結局凄涼。
“茶。”
后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陳回頭,看見周潛一手額,皺著眉在喚茶。
陳連忙去倒了一碗早就備好的醒酒茶,回到床邊,周潛依然躺著沒有坐起來的意思,陳只好彎腰,一手放到周潛后腦下使勁兒往上托,一手端著茶碗往他口中送。周潛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卻是陳鼓鼓的襟。
酒席上兄長們的調笑突然再次響在耳畔。
“聽說老六新得了兩個人?”
“不錯不錯,我們老六也長大了。”
周潛口干舌燥,茶碗被人送到邊,他心不在焉地喝茶,目微微上移,看到一截白皙的脖子。
怕茶水灑了,陳注意力都在茶碗與周潛的上,沒留意男人在瞅哪里。
小心翼翼地服侍周潛喝了一碗茶,陳讓周潛繼續躺著,回去放茶碗,就在此時,阿玉端著一盆熱水回來了。
“殿下,該了。”將熱水放在床前,阿玉恭敬地道,眼里多還存了一期待。
周潛閉上眼睛,啞聲道:“阿留下,你下去吧。”
阿玉心頭一片凄涼,看眼陳,低頭離去。
陳倒也習慣了,不懂周潛為何只喜歡使喚,一開始陳還擔心周潛對有什麼企圖,但在凌霄宮待了快一個月,周潛一次都沒流出過那種意思,陳就放心了下來。至于近伺候周潛,陳更是能做到坦然面對了。
周潛懶懶地躺著,陳吃力地替他褪去里外袍,只剩一條及膝的白里。
但,就在陳將周潛外面的長褪到一半的時候,陳看到了危險。
今晚的六殿下,十分不平靜,而且,與他十七歲的年齡也不太相配,完全不輸二十幾歲的大男人。
是喝酒喝多了嗎?
陳默默地說服自己男人的變化與無關。
打巾子,擰干水,陳轉過來,見周潛閉著眼睛似乎睡了,陳開始從他泛紅的俊臉起,到左邊胳膊時,陳剛想再去洗次巾子,男人突然拽住手腕,力氣之大,陳什麼都來不及做,人就朝床里頭撲去了,跟著上就多了一個人。
陳驚恐地往上看,不期然撞進周潛那雙黑沉沉的眸子。
“殿下……”陳終于開始害怕。
周潛沒說話,大手攥住陳的帶便要扯。
陳本能地攥住他的手。
周潛皺眉,盯著問:“你不想伺候我?”
陳看著他凌厲的劍眉,想到聽說過的凌霄宮各種慘案,陳縱是不愿,也不敢承認。也曾面臨過相似的形,那時候是虞敬堯,可虞敬堯只是個富商,再狠也不會輒殺人,陳有膽量與他周旋拖延,如今換皇子,陳只怕自己才搖頭,周潛就命人將拖走了。
“不是,奴婢,奴婢還沒洗澡。”陳哆哆嗦嗦地解釋道。
周潛有點掃興,但,他的火已經起來了,不在乎。
他大手一扯,陳的腰帶就飛到了地上,陳渾僵,可沒等想到什麼合適的借口,的衫子也被周潛拽走了,十七歲的六殿下,力氣大的驚人。事已至此,陳再不抱任何全而退的希,閉上眼睛,攥住了兩側的褥子。
周潛的呼吸,變得猶如困。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陳,他早就看出胖了,卻沒想到胖了這樣,就像回來路上看見的宮燈,在他眼前晃個不停。
就在周潛準備按住不晃時,鼻子里突然一熱,周潛一怔,跟著就見一滴掉在了上,一滴兩滴……
陳自然能覺到,疑地睜開眼睛,恰好周潛也抬頭朝看來,鼻子那兒仍然在淌。
“殿下!”陳真的驚了一瞬,但馬上意識到這是困的機會,所以陳一把推開愣在那兒的男人,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床,一邊撿起地上的匆忙穿上,一邊快速安周潛道:“殿下快住鼻子,往后仰頭!”
鼻洶涌,周潛終于回神,立即坐好,按照陳說的那般仰頭,住鼻子。
他臉上也有,陳取來帕子先幫他掉。
周潛手著鼻子,眼睛冷冷地盯著。
陳又怕了起來,這人該不會要遷怒吧?
“殿下,奴婢,奴婢讓人去傳太醫?”陳張地問。
“不必。”周潛冷聲道,他知道自己為何會流鼻,了太醫,明日整個宮里該都知道他的丑事了。
他語氣不善,陳想了想,跪到床前賠罪:“都怪奴婢服侍不周,殿下恕罪。”
周潛不能低頭,視線也垂不下去,索對著床頂生悶氣。
他第一次想要個人,沒想到什麼都沒做,先丟了人。
確實怪,怪生的那麼胖,偏偏,又胖的特別饞人。
“起來。”他不悅地道。
陳從命,站直了,見他鼻子下又多了,陳再次抓起帕子幫他拭。
周潛的臉一直都很臭。
陳還是很善解人意的,主替他解釋道:“殿下今晚喝了那麼多酒,回來得又晚,冷風一吹子就不住了,致使有異,往后殿下還是喝點吧。”
周潛心中一,再次朝看去,當真以為他的失態是因為醉酒?
陳恭敬又不失關心地回視他,偽裝地天無。
周潛的臉,總算沒那麼黑了,也是,見過的世面比他更,如何猜得到真相。
“端茶。”周潛吩咐道。
陳跑去倒茶。
周潛一手著鼻子,慢慢地喝了一碗茶,清涼的茶水加上丟人的懊惱,漸漸下了渾的燥火。
陳低眉順目地守在旁邊,瞥見他恢復平靜的地方,陳暗暗松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周潛松開手,鼻已經止住了。
怕再次丟人,周潛擺擺手,陳下去。
陳端著水盆退到次間,聽里面沒有任何靜,陳才悄悄解開衫,周潛留在上的鼻。
躺下后,陳失眠了。
既然周潛已經了要的心思,躲過了今晚,明晚呢?
陳很愁。
若是個貴,或是普通些的家小姐,周潛想要,都可以嘗試讓他娶做正妻,但,現在只是一個卑微的宮,別說周潛絕不會娶的念頭,便是周潛愿意,朝臣、惠元帝那里也不會答應。
怎麼辦?
寧死不從?
陳苦笑,虞敬堯不敢真的死,周潛卻毫無顧忌,皇族中人,最不把人命當回事。
不能不從,那就只能順從,一旦了周潛的人,還有機會嗎?
或者,努力讓周潛對死心塌地?
陳翻了個。
如果周潛就是這第七世要征服的夫君,那這輩子,怕是最難了。
外面陳睡不著,里面周潛躺在床上,同樣睡不著,滿腦都是那一床春景。
越想越難以眠。
周潛不是個喜歡委屈自己的人。
他挑開羅帳,朝外面喊道:“來人。”
陳打了個激靈。
一不,猶如藏草叢的獵,唯恐鬧出任何靜吸引了外面虎視眈眈的野。
“阿。”
周潛再次喚道,這次聲音冷了幾分。
陳不能再裝聾子,咬咬,爬出被窩,飛快梳好頭,點了一盞燈,去了室。
“殿下有何吩咐?”站在羅帳外,陳盡量平靜地問。
“熄燈,進來。”周潛坐著說。
陳握了燈桿,旋即又松開。
熄了燈,陳慢慢地爬進他的羅帳。
還沒坐穩,一雙鐵臂便將摟到了懷里。
陳忍不住地抖。
“賢妃沒派人教過你?”周潛暫停作,意味不明地問,面容在黑暗中。
陳大著膽子,小手搭上他的胳膊,低低問:“殿下第一次去戰場,可曾害怕?”
既然免不了這一遭,陳就不能只當個逆來順的宮,否則,一輩子都沒機會得到他的心。
周潛沉默。
怎會不怕,只不過不會讓人看出來。
“奴婢份低微,做什麼、去何都不由己,但奴婢一清白,殿下憐惜,莫隨意舍棄。”
陳埋到他懷里,依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