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潛、秦毅肯定要通過比武的方式爭了,但如何比武,也要商量一番。
最終,由永昌大長公主提議三局兩勝制,惠元帝出前兩場的題目,出第三場。
比試定在三日之后。
這樣的結果,周潛、秦毅都很服氣,各自回府了。
陳從永昌大長公主口中得知此事,再回想周潛被秦毅摁在地上的形,非常著急:“娘,萬一王爺輸了怎麼辦?”
永昌大長公主慢條斯理地道:“有心者事竟,輸了說明他沒有非你不可之心,那阿不嫁他也是應當。”
陳看不出老太太是在逗還是真的這麼想的,忍不住抱住老太太胳膊哀求:“娘,你明明知道我想嫁王爺……”
永昌大長公主總算笑了,拍拍的小手道:“放心吧,秦毅長得壯實,靠力氣老六或許不如他,論騎馬箭刀槍功夫,老六未必會輸,再怎麼說,老六也是十四歲就敢上戰場的人,還立了那麼多戰功。”
陳腦海里浮現秦毅與周潛并肩站在一起的形,仍然無法放心。
“娘,您會出什麼題?”陳又問。
永昌大長公主笑得很神:“那不能告訴你,你給老六傳信兒怎麼辦?”
陳莫名臉熱,再想嫁周潛,也干不出這種事啊。
三日匆匆而過,陳戴著帷帽,隨永昌大長公主進了宮。
比試地點定在皇宮東苑,歷屆武科舉的最終比試就在這里進行。因為料定兒子會輸,惠元帝只欽點了秦毅父子、武平侯府眾人以及負責評判的武師傅到場,賢妃要來觀賽,惠元帝倒是同意了。
陳戴著厚厚的帷帽,坐在了永昌大長公主邊。
周潛來時,見這樣,皺了皺眉。
人都到齊了,比試開始。
惠元帝悉親兒子的功夫,他不想兒子輸得太難看一場都贏不了,因此第一場安排的就是周潛擅長的馬上箭。箭靶定在遠,要在疾行的馬背上準確中靶心,還是難的。
周潛先上場,嗖嗖三箭,連續中三個箭靶的靶心,且利箭穿了箭靶。
秦毅隨后上場,出將族世家,他的箭毫不遜周潛,第一場比試居然是平局。
第二場就是對打了,周潛用槍,秦毅使刀,除了勝負,比試還規定,若有人力道控制不好武傷到對方,那也算傷人者輸,這是以防兩人斗的太狠出事。
陳攥了手,算上這場,只剩兩場了,如果這局周潛輸了,下一關,陳對他真沒多信心。
是外行人,惠元帝、武平侯、威遠將軍都通武學,看著比武場中纏斗的兩個年輕人,他們心里都有了一桿秤。秦毅形魁梧遠超常人,臂力十足,一把大刀舞得獵獵生風,似乎隨時可能打飛周潛的銀槍。而周潛相比秦毅要修長拔,作也更敏捷靈活,他很懂得揚長避短,并未與秦毅拼力氣,以防守為主,伺機進攻。
日頭漸漸升高,練武場中兩人依然膠著。
周潛終于高看了秦毅幾分,難得棋逢對手,周潛漸漸忘了這場比試的目的,一心只想取勝。
秦毅與他同。
兩個年輕人打得痛快,永昌大長公主年紀大了,漸漸坐不住了,讓陳扶起來,然后對惠元帝道:“你們看,我去后面待會兒,有了結果再派人知會我。”
眾人起相送。
陳也只好跟隨永昌大長公主離去,快要走下看臺時,陳不自地朝練武場中央看去。
要看的是周潛。
但此時恰逢秦毅面朝著,注意到陳的回頭,秦毅心中一,他只是短暫的分神,周潛卻立即抓住這個空隙,手中銀桿長槍瞬間化水蛇往前一探一卷,便將秦毅的大刀挑飛了出去。秦毅暗道糟糕,正要后退,周潛的槍尖卻準確地抵住了他心口。
秦毅面沉如水。
周潛默默地看著他,眼里并沒有那日初遇的高傲與不屑,只是在看一個強勁的對手。
秦毅見了,退后兩步,朝他拱手:“王爺槍法絕,秦毅甘拜下風。”
周潛收起槍,掃眼愣在看臺角落的陳,笑了笑,道:“二公子輸在了上。”
秦毅古銅的臉龐,竟出了一紅。
周潛沒再取笑他,轉看向去而復返的永昌大長公主與陳。
第二比武,周潛勝,接下來便是最后一。
惠元帝問永昌大長公主:“姑母準備了什麼題目?”
所有人都看向永昌大長公主,只有陳低下了頭。
永昌大長公主長嘆一聲,對周潛、秦毅道:“在我公布第三的比試題目之前,有件事,我必須先告知你們,是否要繼續比試,由你們決定。”
周潛皺眉,心中不安,秦毅則拱手道:“大長公主但說無妨。”
永昌大長公主又嘆了口氣,然后喚了聲“阿”。
陳低著頭,慢慢上前一步,站定了,緩緩抬起雙手。
就在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直藏在袖中的手,只見的手背長了三三兩兩的紅疹子,與周圍完好的白皙一比,分外刺目。
賢妃驚駭地捂住了。
秦毅虎眸圓瞪,呆呆地看著陳的手。
周潛則兩個箭步沖到陳面前,抓著的手腕問:“怎麼回事?”
陳搖搖頭,掙周潛的手,猶豫片刻,這才義無反顧地取下了頭上的帷帽。
依然半低著頭,但那并不妨礙眾人看到臉上的紅疹,比手背上更集,男人們還算鎮定,賢妃竟掏出帕子彎腰吐了起來。
陳不敢看周潛的神,抿著躲到了永昌大長公主后。
周潛要追過來,永昌大長公主手攔住,對他與秦毅道:“阿的臉,你們都看到了,這丫頭也不知吃錯了什麼東西,前晚突然起的急病,我請郎中看過,說是阿臉上的疹子能消,但一定會留下大片疤痕。我想給阿找個好夫婿,但也不能昧著良心坑了你們,如果你們現在退出,我與阿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秦毅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父親。
周潛依然盯著陳,眼睛都紅了,恨聲道:“不用比了!阿本來就是我的人,姑祖母搶了卻將害這樣,我現在就帶阿回府,我就不信治不好!”說完,周潛不顧永昌大長公主的阻攔,是握住陳手腕,要帶離開。
惠元帝大怒:“站住!”
周潛腳步頓住,手卻地攥著陳,毫無松開之意。
陳眼睛一酸,眼淚悄悄地流了下來。
永昌大長公主笑著看向威遠將軍。
威遠將軍忽然懂了,他憾地搖搖頭,走過來道:“大長公主出的好題目,犬子認輸。”
秦毅急道:“父親,我……”
威遠將軍打斷兒子,肅容道:“走吧。”
兒子正直仗義,他相信,就算長寧郡主真的毀容了,因為秦家已經提親,兒子還會愿意遵守承諾迎娶長寧郡主。但就在剛剛長寧郡主出容時,兒子顯然猶豫了,定王卻心疼憤怒到連永昌大長公主都要訓斥,足見定王對長寧郡主用之深。
如果說第二局定王贏了兒子是意外,第三局,定王的表現,遠遠將兒子甩到了后面。
“恭喜王爺達心愿,恭喜皇上覓得佳媳,臣先告退了。”
威遠將軍行禮后,領著一臉復雜的秦毅離開了。
惠元帝目瞪口呆。
永昌大長公主笑得很開心,取下陳的帷帽,親手幫陳取下臉上心偽裝的疹子,出陳原本白凈水的臉龐。
陳悄悄朝周潛看去。
周潛總覺得,此時的眼神很是得意!
想到自己剛剛的沖,而一直在看他的笑話,周潛便又瞪了一眼,人也轉了過去。
陳低頭笑。
倆孩子鬧小人的別扭,永昌大長公主笑瞇瞇地對惠元帝道:“皇上,這就是我的題目,子選婿,與男方的武藝才學比,更在意其是否有一顆真心,剛剛老六與秦毅的表現皇上都看到了,老六對阿一片癡,連毀了容貌也不在乎,此局自然算老六贏,皇上說是不是?”
惠元帝看看陳那張花容月貌的臉,再看看親兒子不知跟誰賭氣的年輕臉龐,心里很是憋屈。
他堂堂皇帝,竟然被親姑母擺了一道!
可,經此一事,惠元帝也算明白了,他的老六是真的把陳放在了心尖上!
既有他之前的許諾,又有兒子的癡,惠元帝沉默半晌,終于認了,問周潛:“老六,今日你贏了比試,朕最后一次問你,你當真愿意娶長寧郡主為王妃?”
周潛繃著臉看向陳。
陳微微低著頭,側臉浮上了桃般的紅暈,甜地人想撲過去咬上幾口。
又在得意!
周潛重重地呼口氣,然后走到惠元帝面前,跪下道:“兒臣愿意,求父皇全。”
事到如今,惠元帝還能說什麼?
在永昌大長公主笑瞇瞇的注視下,惠元帝只能賜婚。
塵埃落定,永昌大長公主要帶陳回府了,未料周潛竟追了上來。
長輩面前,陳矜持地躲在永昌大長公主一側,不去看他。
永昌大長公主打趣周潛:“怎麼,現在就要跟我搶人了?”
周潛記起方才他朝老太太發的脾氣,咳了咳,恭敬地道:“姑祖母說笑了,我只是想送姑祖母回府。”
永昌大長公主哼了哼,繼續往宮門外走。
娘倆上了馬車,周潛騎馬,竟然真的要送們回武平侯府。
車廂里,永昌大長公主放下窗簾,輕聲對陳道:“他肯這樣待你,娘也放心讓你嫁過去了。”
陳靠到老太太懷里,激地道:“如果不是您,我怕是永遠都等不到這一天。”
永昌大長公主笑著了的頭:“老六心高氣傲,之前看不起你也有可原,好在雨過天晴,一切都過去了。”
陳點點頭,聽著車外周潛的馬蹄聲,心底便有甜一地涌了上來。
周潛自然不是白白送兩人回府的,一路將娘倆送回永昌大長公主的院子,周潛厚著臉皮提了個要求:“姑祖母,我有話想與阿說,您通融。”
永昌大長公主故意逗他:“就在這兒說吧,我也聽聽。”
陳臉刷的紅了,周潛英俊的臉上也浮起幾分淺紅,目哀求地著主位上的永昌大長公主。
永昌大長公主這才笑著道:“罷了,姑祖母新得了幾樣古玩,都在次間多寶閣上放著,阿,你帶王爺進去看看,仔細別摔了。”
這話似乎別有深意,陳更不自在了,先一步朝東次間走去。
周潛朝永昌大長公主行個禮,立馬跟在了陳后。
丫鬟們自然不會進去礙眼,而東次間的門簾一落下,周潛就狼似的撲過去,一把將陳抱到了懷里,迫不及待地要親陳。
這里與廳堂只有一簾之隔,陳不敢掙扎,一邊扭頭躲閃一邊氣息不穩地提醒他:“你別這樣。”
“快兩年了!”周潛別過的臉,惡狠狠地提醒。
陳無言以對。
周潛將抵到墻上,深深地吻了上去,雙手更是起了他日思夜想的棉花。
陳不能反抗,也沒力氣反抗了,像一頭最乖順的小羊羔乖乖地給他。
周潛想做很多事,但永昌大長公主不會縱容他,沒過多久就喚兩人出去喝茶。
陳無地自容,使勁兒推周潛。
周潛一手攥著棉花,一邊在耳邊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
別以為給他親幾口,他就會忘了與秦毅的眉來眼去!
他一副秋后算賬的架勢,陳想嗆他一句的,奈何時間地點都不對,陳只是拍開周潛的手,背過去匆匆整理被他弄的衫。
周潛低頭看看,他的裳倒沒,只是……
陳先出去了,臉紅紅的。
永昌大長公主只當什麼都不知道,奇怪問:“王爺呢?”
陳蚊吶似的道:“王爺,王爺很喜歡您那只定窯花瓶,說是多賞會兒再出來用茶。”
永昌大長公主笑而不語。
年輕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