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蕭陵川離開，一晃就過了十幾天。進農曆十月，鹿城下了一場小雪。

雪後，李海棠換上了厚重的棉，只有早上出去走一圈，算是鍛鍊，其餘時間，就和陳二嬸在大廚房裡，圍著火爐閒聊。

陳二嬸是做活兒的一把好手，做裳，做鞋，補，手腳麻利，李海棠人聰明，學幾日，基本算是出徒。

“陳二嬸，咱們今兒吃啥？”

冬日沒有新鮮的菜葉，北地這邊就是蘿蔔白菜土豆，不斷更換，手藝再好的大廚，也做不出幾樣好菜。

“發了豆芽，放點丁，胡蘿蔔炒，要是有黃瓜就好了。”

陳二嬸和李海棠相一段日子，人也漸漸地放開了，主家不是事兒多的，要是畢恭畢敬的拘謹了，還得讓人不自在。

“我聽春娘說，邊城都有大戶人家用暖房種菜呢！”

李海棠回房裡整理東西，和春娘靠書信聯繫，春娘那邊不開，何方每日要喝藥，別人熬藥，春娘自己不放心。

治療肺癆的苗方霸道，何方喝了幾天，明顯覺到轉變，對治癒，有了希，整個人氣神都不一樣了。

眼瞅著天一日冷過一日，春娘託人從蠻族那邊置換了厚厚的羊絨毯子和皮，託人送過來，信裡就提到了暖房種菜。

“暖房種菜？”

陳二嬸詫異，那些有錢的老爺們，就喜歡花花草草，專門開闢暖房種植，把暖房用來種菜的，還真是沒聽說過。

“花花草草的，也不能吃喝。”

李海棠比較實際，不實際也不行，前幾天特別想吃韭菜餡的餃子，可惜，整個鹿城都找不到韭菜。

天一冷，蠻族那邊就有海產品運過來，大塊大塊的魷魚，蝦子，有一種海腸子，白的，炒韭菜的味道棒極了！

海里還有一種魚類，鮁魚，去掉刺兒，剁餡做餃子，那一個鮮！

讓到意外的是，鹿城百姓的接能力不高，買海產品的人不多，即便是價格合理，有那閒錢，百姓們更喜歡買存著，有油水。

前幾日，家門口來了個貨郎，貨郎第一次到邊城走貨，見海產便宜，以爲城裡好賣，結果在集市上蹲點一天，就賣出兩斤小蝦。

兩大筐的東西，賣不出去本錢在裡面，他真是苦不迭，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裡，跑到大戶人家門口賣，被溜達的李海棠，個正著。

魷魚，大蝦，鮁魚，都是喜歡吃的，讓驚訝的是，裡面竟然發現幾海蔘！

“小娘子，你說這個海蟲子？”

貨郎差點哭出來，暗罵蠻族人猾，用海蟲子佔分量湊數，讓他差點賠本。

海蔘啊，那是最好的補品，被海蟲子？

李海棠再三確認，貨郎的確把海蔘海蟲子，還告訴，這些東西沒人要，白給都嫌佔分量。

“陳二嬸，我看咱們也弄個暖房出來。”

李海棠考慮了，家裡有一塊空地，原本是留著養的，但是鴨太多，夏日就有很大的味道，所以，不如留著建造暖房。

“海棠，咱們也種菜？”

陳二嬸很快明白過來，曉得主家不是附庸風雅的人，就不知道爲啥買了這樣的院子。

“對，現在只能吃點白菜土豆，太沒滋味了。”

距離過年兩個多月，種菜來得及，等野人夫君回來，李海棠要給他一個驚喜，至能吃點青菜。

不說別的，韭菜就幾乎是萬能的，炒蛋，炒魷魚，炒海腸子，包餃子，樣樣都行。

“我聽說，這個得不錢。”

能在冬日吃點綠葉痛快，陳二嬸以前都沒想過，自從跟著李海棠，一大家子借，吃好喝好，幾個娃子臉上都長了。

“賺銀子也得會花銀子啊。”

大概需要百兩銀子，還得請人指導，種大棚菜有講究，而且那些菜都金貴，溫度過高過低都養不活。

李海棠有錢，有錢就有底氣，向來雷厲風行，小桃紅把戲臨時做調整，換《雙奇案》，現在火的翻天了。

這傢伙，也是斂財一把好手，把話本賣給別的戲班子，倒手就賺一大筆銀子。

德全班離開北地，回京都繼續賺銀子，北地的市場，和他們就沒關係了，真是一筆合算的買賣！

那廝還不算太沒良心，得知差點見閻王，派人送來一千兩銀子的“問費”。

別人賺銀子，起步就是幾個銅板，一點點積累，李海棠賺銀子，前期靠坑蒙拐騙和打家劫舍，後期算是步正軌。

“晚上切一顆酸菜，燉個排骨咋樣？”

李海棠喜歡吃排骨，家裡就時不時地備著點，陳二叔腳好了，拄著柺，去集市上買新鮮的。

“天冷，咱們做個鍋子，暖暖胃。”

李海棠當即表示贊，燉酸菜的時候，加幾個大蝦進去，變海鮮酸菜鍋，天冷的時候在爐火前面一坐，邊吃飯邊聊天，其樂融融多好。

野人夫君走到哪了呢？有沒有按時吃飯？李海棠託著腮，眼神定定地看著角落愣神。

陳二嬸見狀，搖搖頭，自從蕭陵川離家，這種形，基本上每日都發生一回。

家裡靜悄悄的，李秋和張家三兄弟死後，沒一點風聲，起初幾日，李海棠還在等差上門，從日出到日落，家裡沒出現過幾個生面孔。

趁著晚飯之前，陳二叔出門找人，約定第二日就來建造暖房，只有二十幾米大小的地方，對方一張口，就是五百兩銀子。

陳二叔自覺跟著李海棠進鹿城，已經有點見識了，但是聽到這個價錢，還忍不住咂舌。

“這個價格很合理了，畢竟外面是靠琉璃支撐的。”

這個價位李海棠能接，多還有點疼。但是作爲吃貨，漫長的冬日，青黃不接，就那麼幾樣菜流，是崩潰的。大齊已經有製造琉璃的工藝，只不過技不，還是混沌的，唯一的好是，冷熱，不會裂開，琉璃的棚子，外面加草墊子，裡面還要用火爐控制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