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顧淼在, 這個生日從下午開始就變得正經起來了, 蔣丞坐在店裡一臉正經地給顧淼解釋這個生日：“我和你哥哥，今天一起過生日。”

顧淼因為心好，專注地看著蔣丞, 但是估計沒聽明白。

“我生日是今天, 你哥呢, 還有一個月，但是我們為了節約時間, 節約錢，”蔣丞繼續解釋，“就合在一起過了，懂了嗎？懂了就點個頭。”

顧淼看著他, 沒有點頭, 過了一會兒突然衝他招了招手，拿著板轉就往外跑, 顧飛一敲收銀臺桌子：“顧淼！”

顧淼頓了頓停下了, 但是臉還是衝著門外, 沒有回頭。

“先吃飯，”顧飛過去蹲到麵前，看著，“吃完飯休息半小時再去玩，好不好？”

顧淼看了他一會兒，點了點頭。

“點頭了，”蔣丞在一邊看著，“那剛才還是沒聽懂我說的什麼吧？”

“嗯，聽不明白，”顧飛笑了笑，“一般就日常這些事兒，總乾著的，就能明白，像你剛說的，起碼得解釋個半小時，還得耐得住子聽，正常況下幾分鐘就會走神了。”

“今天去的那裡，能有用嗎？”蔣丞問。

“多有點兒作用，我之前在醫院見過一個差不多的小孩兒，現在有進步了。”顧飛說。

“用了多長時間？”蔣丞又問。

“七年。”顧飛看了他一眼，學霸就是學霸，看問題還是很能看到關鍵的，現在的關鍵就是時間。

顧淼況不是特彆嚴重的那種，雖然不能很好地控製緒，不能很好地知和理解彆人的緒，也有攻擊，但隻要有耐心和正確的方法，可以跟人做簡單的流，並且很傷。

可是如果想再有進一步地提高，需要的時間是很漫長的，長得顧飛本不敢去想。

蔣丞張了張，沒說出話來。

“外賣吧？”顧飛換了個話題，掏出手機，“點幾個大菜回來吃吃？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好，”蔣丞說，“鴨魚都行，我就是特彆想吃，啊，大五花。”

“我看看，要不直接人送點兒烤過來，我們可以用平底鍋……”顧飛把椅子拉過來，坐了下去，因為說著話沒有注意，這一屁結結實實坐下去的瞬間，某個部位傳來的不適讓他非常想要引吭高歌一曲，一開口肯定是標準聲，“來，烤，。”

他咬牙把後麵的話平穩地說完了。

“可以，”蔣丞一聽就很愉快地打了個響指，往貨架那邊走了過去，“顧淼你來，我們一起找找有沒有烤醬？你認識不字兒吧，你指給我看？”

“有，就在……那邊。”顧飛側了側，用胳膊撐著收銀臺桌麵，以便減輕屁的力。

蔣丞之前問他，舒服嗎？

並沒有多舒服，雖然也不能說有多疼，但總之就是不適應，對於蔣丞的問題他非常想反問，作為一個學霸，你看了那麼多資料，有誰會在第一次做完之後覺得很舒服的？何況男朋友費儘心思臭不要臉地寫了個黃筆記最後也沒按著上麵的程序來走。

但最終他還是沒說，他不想讓蔣丞有心理力，畢竟大家都是純年，這種事兒也就是跟著本能走，沒半道撂了就不錯的了。

烤的原料送來的時候，蔣丞帶著顧淼從貨架上把各種醬料都挑好了，一字碼開放在桌上。

“現在我們把醬料舀出來放在盤和碗裡，好不好？”蔣丞拿了幾個碗和小盤子過來，把顧淼拉到了桌子旁邊。

顧飛一邊玩手機一邊看著，下午老師帶著顧淼做過差不多容的小遊戲，蔣丞一直站在窗戶外邊兒，隻了半張臉，沒想到還記得清楚。

顧淼拿了個勺開始往碗和盤子裡舀醬，看上去認真。

但舀了三種醬之後，開始有些不耐煩，因為醬裡的油會滴到桌上，勺子上的醬也甩不乾淨。

“換個勺吧，你是不是喜歡……”蔣丞正想起去再拿一個勺，顧淼已經把手裡的勺扔到了地上，他剛把勺撿起來，顧淼又把一個盤子掀到了地上，然後對著桌子開始發呆，蔣丞盯著歎了口氣，“我這脾氣嘿。”

顧飛勾了勾角，忍著沒笑，顧淼的這些行為對於他來說早已經習慣，不常有，但一直也沒斷過，他麵對這些就像麵對彆人家孩子偶爾的小脾氣一樣習以為常。

“顧二淼我跟你說，”蔣丞把盤子撿起來，拿了紙一點點清理著地上的醬，“我就是看你長得漂亮，換個醜點兒的，我這會兒就把你拎門口去了。”

“你覺得我帥麼？”蔣丞把紙扔進垃圾桶，然後湊到顧淼眼前，“嗯？”

顧淼看著他，盯了差不多有十多秒鐘，然後點了點頭。

蔣丞一下興了，轉頭一臉得意：“聽到沒？你妹說我帥。”

“本來就帥。”顧飛說。

蔣丞再轉頭看著顧淼的時候，手捧住了蔣丞的臉，然後揪著他的耳朵把他往自己跟前兒拉了拉，在他腦門兒上親了一下。

“哎？”蔣丞愣住了，半天才猛地又回過頭看著顧飛，“你看到沒有？”

“看到了。”顧飛也有些吃驚，顧淼很能正確表達自己的喜惡，喜歡李炎，從來都冷著臉，但會允許李炎玩最喜歡的玩，對蔣丞喜歡的表達方式是以前沒有過的。

“謝謝二淼。”蔣丞回頭衝顧淼笑了笑，湊過去也想在腦門兒上親一下的時候顧飛站了起來。

“丞哥，”顧飛住了他，“彆親。”

“嗯？”蔣丞愣了愣，但似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哦我知道了。”

“二淼，”顧飛蹲到了顧淼麵前，手指在眼前晃了一下，“看著我。”

顧淼看著他。

“不可以親男生，也不可以讓男生親你，”顧飛一字一句地說著，“你6歲以後哥哥就沒有親過你了，對不對？因為你長大了，不可以親了。”

顧淼很專注地看著他。

“我跟你說過的，還記得嗎？”顧飛說。

顧淼點了點頭。

“換一個方式好不好？”顧飛說。

顧淼轉過頭盯著蔣丞看了很長時間，似乎是在思考，最後出手，衝蔣丞打了個響指接著豎起了拇指。

“哎！”蔣丞趕也打了個響指衝豎起拇指，“你最帥。”

顧淼笑了笑，然後繼續看著桌上的醬。

“你幫弄吧，的耐心和注意力集中的時間就這點兒了。”顧飛說。

“嗯。”蔣丞把剩下的兩種醬舀了出來，顧淼看得倒是還認真。

“可以吃了，”顧飛拿了爐子和鍋放到桌上，“要把蛋糕拿過來嗎？”

“不，先不拿，”蔣丞一直堅持不看蛋糕，“等我們吃完飯，外麵黑了再拿出來，這個蛋糕得合氣氛，畢竟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吃到男……同桌親手做的蛋糕，我要給自己個驚喜。”

“男同桌，”顧飛嘖了一聲，“那有同桌給你做過？”

“彆我啊。”蔣丞瞪著他。

顧飛笑了起來，打開了電磁爐，往鍋裡刷了點兒油：“開始烤吧男同桌。”

蔣丞還沒有手，顧淼已經很迅速地夾起一片進了鍋裡，拿著筷子急切地攪了起來。

“一個小姑娘，”蔣丞歎了口氣，也夾了一塊放進去跟一塊兒攪著，“饞饞這樣，以後發胖了怎麼辦。”

“沒事兒，運量大，”顧飛說，“你要不控製著，能一整天在外邊兒玩板。”

“那個板，”蔣丞說，“我今天看了一下，得換子了吧，都磨禿了。”

“嗯，”顧飛點點頭，“得在睡著的時候換，讓看見了會發火。”

“子會檢查嗎？”蔣丞問。

“一般盯著板子，板子沒變就還行。”顧飛筷子把顧淼著的那塊翻了個個兒。

這麼吃飯其實比出去吃舒服，想怎麼吃就怎麼吃，自在。

不過偶爾也會有不那麼特彆自在的事兒，比如吃到一半的時候有人進了店裡買東西。

“吃著呢？”住樓上的呂大媽進來先跟顧飛打了個招呼，看到蔣丞的時候愣了愣，“這是……蔣丞吧？老李的……”

蔣丞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呂大媽剛想開口再說話，顧飛打斷了：“呂嬸兒，是不是買油？”

“對，買油，”呂大媽點點頭，又看了蔣丞幾眼，“哎你……”

“我拿給你，”顧飛站起來到貨架那兒拎了瓶油過來，“上回你買的就是這種大豆油吧？”

“是是，”呂大媽說，“大飛你這記是真好啊。”

“平時總來的我差不多能記得住，”顧飛走到收銀臺後頭站著，報了價格之後一副等著掏錢的樣子，“著急炒菜呢吧？”

“是呢，”呂大媽把錢遞給他，“鍋都擱火上了才發現油忘買了。”

顧飛迅速地給找了零，把油遞到了手上：“快，您大孫子了該鬨了。”

“都已經鬨上了，”呂大媽被他這一連串地帶得也急了，拎著油就往外麵跑，“要命的玩意兒！”

顧飛重新坐回桌子旁邊時，聽到蔣丞輕輕歎了口氣。

“起碼得議論一年，當麵背後的，沒完沒了，”他把了的夾了一塊放到蔣丞碗裡，“不爽的話可以當麵頂回去。”

“嗯，”蔣丞笑了笑，“還會加料吧？”

“肯定加啊，”顧飛說，“這種日子，不給自己加戲不給彆人加料，活著多沒勁，你要不要我去幫你打聽一下現在傳什麼樣了？”

“不要，”蔣丞嘖了一聲，“我能猜得出來，以前我是沒法想像，現在也有經驗了。”

“當一種經曆吧，”顧飛說，“人活一輩子，總會有很多經曆的，各種各樣的經曆是你活過的證明。”

“又寫詩，”蔣丞笑了，“那你也算是我活過的證明吧？”

“我是你喜歡過的證明，”顧飛勾勾角，“做過的證明。”

“我！”蔣丞趕看了顧淼一眼。

不過相比顧飛的話，顯然他這句“我”更能讓顧淼明白，顧淼對顧飛的話沒什麼反應，聽到他開口的時候才抬起了頭看著他。

“說臟話是不對的。”蔣丞馬上說。

顧淼點點頭，手打了個響指又豎了豎拇指。

“左手也能打得響？”蔣丞有些驚訝地看著顧飛，“剛才是右手打的吧？”

“嗯，不過很看這樣，平時喜歡吹口哨。”顧飛笑著說。

顧淼放下筷子，兩隻手一起打了響指，然後往他麵前一，豎起了兩個大拇指。

“哎，我左手不會，”蔣丞笑了起來，“你太牛了，帥淼。”

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顧飛想把顧淼送回去睡覺，蛋糕他還是想跟蔣丞兩個人吃，但因為之前答應了顧淼吃完飯休息半小時就讓玩板，他隻得蹲在店門口看著蔣丞和顧淼在兩條街上竄來竄去地玩。

時間還是夠的，他看了看手機，玩一會兒，把顧淼送回家，回店裡吃蛋糕，然後……明天上午老媽會過來看店，可以像今天一樣睡到中午，下午帶顧淼去做練習就行。

後天的話就沒這麼輕鬆了，接了的活兒得開工，還有幫蔣丞介紹的拍照工作也是後天開始，這個暑假還比平時要短……很忙啊……

顧飛發現自己從今晚的耍流氓活無連接地想到了煩人的暑期賺錢活時有些鬱悶，嘖了一聲，把思緒又繞了回來。

從兜裡又拿出了蔣丞的那張紙。

……字兒真醜啊。

“顧飛！”蔣丞踩著板從他麵前掠過時吼了一聲，估計是看到了他手裡的紙，他抬眼看過去的時候，蔣丞衝他豎了豎中指。

顧飛拉長聲音吹了聲口哨。

紙上的筆記，有一部分還是有用的，刨去字寫得難看，學霸做筆記的水平非常高，清晰明了，一看就懂，一學就會，包治百病，包上百丞……

顧飛清了清嗓子，控製了一下自己翻騰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