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陌家祖先

無盡的黑暗，似乎在水中浮浮沉沉，怎麼也抓不到實。好害怕，想娘，可是不出聲來。

忽然間子一定，眼前突然出現亮，連忙四張。

什麼都沒有，沒有東西，甚至沒有牆壁，空的，只有這不知道哪裡來的芒。

聽到一聲嘆息，幽幽的，令人骨悚然。驚起：“誰？誰在這裡？”

那聲音停了一會兒，開口說話：“這麼多年，終於有子孫發制，素訣終於有傳人了。”

聲音非遠非近，彷彿虛空中響起，找不到實，四尋找，卻惹得一聲輕笑：“傻孩子，你找不到我的，我只是封在這制裡的一縷神識。”

這聲音既飄忽，又，竟是十分好聽的音。

陌天歌有些害怕地瞅著這個空間，聲道：“你……你是誰？”

“我？”這聲又是幽幽嘆息，“我是你的祖先，我的名字陌瑤卿。”

後一句話，陌天歌完全聽不懂，但聽懂了前半句。這個聲音就是看到的靈位上的名字，是家族的祖先——那豈不是鬼？

這個念頭令嚇了一跳，半晌，抖抖索索地問：“你，你是鬼？”曾經聽村裡的大人說，人死了就會變鬼。

“鬼？呵呵。”聲笑了一聲，又正問道：“你可知道，世上有修仙之人？”

沒等到回答，又自言自語：“想來你是不知道的，生活在凡人中的孩子，哪裡知曉這些。”而後道，“既然發了制，說明你傳了我的純質，又靈，且讓我看看你的靈如何。”

忽然一陣風起，陌天歌一驚，只覺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覆到了的上，在上游走，卻彈不得。

片刻後，上的東西一鬆，聲驚疑：“五行靈？而且還是同樣強弱，莫非也傳了那小子的混元靈？”

什麼五行靈混元靈，陌天歌一點也聽不懂，只是覺得，這是家族的祖先，對好像沒有惡意，不是惡鬼吧？

這聲音又幽幽一嘆：“想不到，幾千年了，居然有個孩子同時傳了我們的資質，真是天意。可惜，那小子也不知道死了沒有，他的混元功法也不在我手上，無法傳給後人。”

“孩子，你可知道，世上的人如果修了仙，就可以有飛天遁地之能，還能容不老？”

咦，這說法……想起在藏書間看到的那本書。居住在昆吾山上的仙人們，朝吸雲，晚食月，上天地，無所不能。

“你……你說的是，那些昆吾山上的仙人？”

“哦？”這聲音有些意外，“你竟然聽說過？”

這個祖先鬼對好像很和善，的膽子就有些大起來了：“我在學堂看過一本書，上面說，昆吾山上有仙人，他們無所不能，還能長生不老。”

聲又笑：“世人誇大其辭，不過也相差不遠，若能得大道，確實無所不能長生不老。只是，如今能修到元嬰已經不多了，連我這等資質，當年也是費盡心機得到機緣才能進階元嬰。可惜在元嬰之後蹉跎了千年，終是沒有進階化神，只能坐化，將這一縷神識封在玉牌之中，等後人發制，將這功法傳下去。”

看陌天歌聽得迷糊，收住話頭，又問：“孩子，你可想與那些仙人一般，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陌天歌眨了眨眼：“我……那是不是可以治好我孃的病，也可以找到我爹？”

“嗯？”聲疑，“你娘怎麼，你爹又在哪裡？”

陌天歌低下頭，低落地說：“我娘一直在生病，可是怎麼也看不好，大夫說，這是天生的，原本活不過二十，能活到現在已經很好了。我爹在我生下來之前就走了，娘說爹是有事，以後會來接我們的，可是一直沒有來……”

這縷神識，原是昔年陌家祖先陌瑤卿留下來的，陌瑤卿原是元嬰高手，豈不明白母親是怎麼回事。想到此人必然也是自己的後人，不傷：“純之，既是機緣，也是大禍。你母親必然也是傳了我的純之，可惜沒有靈，註定是活不了多久的，你莫要傷心。”

純之是什麼，不懂。聽到這個祖先鬼說娘沒有救，雖然早就知道，可心還是低落下來：“不管怎麼樣，都救不了娘，這本不是無所不能。”

聲被這句一噎，竟一時說不出話來，片刻後才道：“可是，你若是學了仙法，就可以去找你父親了，這不好嗎？”

“這……”一直沒有見過爹，其實很想看看爹是什麼樣子，可是怕傷孃的心，從來都沒說。

等不及回答，這聲意識到什麼，立時正道：“我只是一縷神識，既然解開了制，就不能存在太久。孩子，你且聽我說，這些事，等你長大就會明白。”

“幾千年前，我原是雲中的修士——雲中，即是天極所稱山南，越過昆吾山，渡過南海，便是雲中。我時便被發現靈，且是難尋的純之，故而自小拜正道丹霞宗。我以雙靈的資質，加上純之，修煉進階毫不遜於單靈的修士，一百多歲便已結金丹。我自以爲修煉有前途不可限量，卻不知，原來門元嬰師伯，早在我門之時，便已看中我的質，決定等我結丹之後與其緣晚輩雙修。”

陌天歌聽不懂的話，只聽出初時語氣嘆，後來卻又憤怒。

聲停了一會兒，似乎平靜了下緒，才又接著說道：“後來，我千辛萬苦逃出丹霞宗，從此爲散修。經此一事，我也學會了心狠手辣，此後凡有修士覬覦於我，我便吸食他全功力，因此，我也漸漸有了個名號，做金鈴魔。我結嬰之後，輾轉來到天極，可惜，終困於元嬰中期，只得將坐化，將這一縷神識，封於靈位之中，等待後人有機緣突破制，傳下素訣。”

“素訣，乃是我昔年師門丹霞宗所藏功法，非純質修不能修煉。據說這套功法，甚至有化神之後的篇章，可惜我這裡只有到元嬰的功法，若是以後你有修煉有，可去雲中尋找剩下的部分。不過，”話意一轉，卻是嘆，“以你的靈，若是不能拿到你另一個祖先的修煉功法，恐怕你的修煉速度，很難修至元嬰。混元靈，沒有特定的功法，不過是個廢靈罷了……”

“傳授功法之前，我先與你說些修仙的常識。所謂修仙，乃是凡人之中擁有靈之人吸收天地靈氣，令靈氣在經脈之中運行流通，儲存於丹田，而使自己擁有法力。修仙的過程，需要洗經伐髓，使自己的排出俗世污穢，而無限接近上仙的標準。修煉到極致，即可仙。”

“修仙，在我們這一界，最多隻能修到化神，究竟如何突破化神，已經沒有人知道了。倘若你有朝一日達到元嬰，所知便不會比我，所以，我先與你說說修仙的基礎知識，其他的你以後修煉有，自然會聽說。”

“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就是凡人界，也被稱爲人間。我們的修仙境界，可以分爲五個大境界。吸納靈氣，將之儲存於丹田，乃是修仙的門，稱爲煉氣。待丹田之中靈氣存在到一定程度，就會產生異變，將靈氣爲靈，此爲第二境界，築基。築基之後，繼續吸納靈氣，最後靈足夠，就可以將之繼續，結金丹，此爲第三境界，結丹。結丹修到顛峰，靈氣就會達到極致，無法再繼續修煉，只有將元神與金丹合二爲一，化元嬰，才能更進一步，此爲元嬰。”

“凡人界能修到元嬰的，已經不多了，元嬰修士，已經有移山倒海之能，可稱得上是陸上神仙。下一境界做化神，乃是將元神修至極致，千錘百煉，非上一界法寶不能傷害的地步。這一境界，自亙古而來，不過麟角，便是我，也終困於元嬰期，不能再進一步。”

聲音之中，含有萬般惆悵之間，即使陌天歌並不太明白話中的意思，也能覺到那些蒼涼。

“他日你若拋卻俗世生活，邁修仙界，需得記住，莫說這些大境界的差別，就是同一境界前期後期這些小境界都相差極大，切莫招惹修爲高於你的人。修仙一路，實在艱險，雖然他們害怕因果帶來的心魔，不敢枉造殺孽，但若有足夠的利益驅，便什麼都做得出來。何況你純質，要知道，純質的修千年難求，對於男修而言，與之雙修好極多，一旦出現，必會引來衆多男修搶奪。昔年我爲此不知付出多努力，才保得自平安……”

說到此，這聲一聲嘆息，似乎虛弱了許多：“我就要消散了，這便將功法傳與你吧。可惜我昔年所有之，不能與你，只有足夠的修爲，才能擁有足夠的財，等你功法大之時，再去尋我昔年積藏吧。”

陌天歌稀裡糊塗，卻在此時，忽然腦子一痛，頓時有許多許多的東西鑽到腦中。

“切記，純之的修士，乃是男修夢寐以求的爐鼎，若不能掩住質，千萬不要邁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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