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憨憨正被娘帶著在院子里玩耍,他見到爹爹出門來了,立即開小胖胳膊,大聲喊爹爹。
他要爹爹帶著自己出去玩。
夜辰耐心地安道:“爹爹要出門去辦點事,明天再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一聽今天不能出去玩了,小憨憨登時就急了。
“騙子!爹爹騙子!”
他一邊喊還一邊哭,哭得撕心裂肺的。
不管旁人怎麼勸解安都沒用。
夜辰扭頭去看步笙煙,想讓幫幫忙。
然而步笙煙卻沒有。
平靜地說道:“你答應過他的事就得做到,不能因為你是大人就可以說話不算話。”
沒辦法,夜辰只能一把將小憨憨抱起來。
“行,爹爹帶你出去玩!”
小憨憨立刻就破涕為笑。
夜辰抱著他往外走,邊走邊說:“爹爹要進宮去見你的皇帝叔叔,所以你要先陪我進宮,等出宮后我們再上街去玩,好不好?”
對小憨憨來說,所謂出門去玩,就是離開家去外面玩。
去皇宮也是去外面啊,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表示可以。
父子兩個坐進馬車,前往皇宮。
清寒剛理完今天的奏折,正準備去云岫宮陪兮兮,就被告知英王帶著兒子來了。
夜辰拱手見禮:“微臣拜見皇上。”
小憨憨學著爹爹的模樣,兩只小胖爪子抱在一起,如同拜年似的,朝著皇帝搖晃了兩下,白白胖胖的小臉蛋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
“拜見黃桑。”
清寒作為一個準爸爸,這會兒正是父泛濫的時候。
他彎下腰,將小胖子抱起來掂量了兩下,慨道。
“小憨憨又變胖了不啊,瞧瞧這分量,有夠沉的。”
小憨憨噘,哼唧道:“我不胖!”
他剛生下來就是個小胖子,后來又被他爹使勁地慣著,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越吃越胖。
他現在儼然就是個小胖墩。
但他很不喜歡別人說他胖,每次別人說他胖的時候,他都要特別大聲地反駁。
清寒笑了下:“胖還不讓人說,這格跟你爹像的。”
夜辰無辜躺槍。
他忍不住辯駁道:“我又不胖!”
清寒瞥了他一眼:“你是不胖,但你憨啊。”
夜辰登時就炸了,特別大聲地反駁:“我才不憨!”
清寒沒說話,但眼神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對方,看看,這反應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夜辰越發惱火,卻又無法反駁,最后把自己氣了個半死。
清寒將小憨憨放到地上,讓常公公把他帶下去玩。
常公公知道皇帝和英王有話要說,便把書房里其他人也一起帶了下去,屋只剩下皇帝和英王兩人。
清寒斯條慢理地道:“說吧,忽然跑來找朕所謂何事?”
夜辰還在生氣,這會兒就不太想順對方的意,故意怪氣地說道。
“你不是皇帝嗎?這天下不是都盡在你的掌握之中嗎?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能知道我是為了什麼事而來的啊。”
清寒淡淡地道:“你是為了貴妃的事而來。”
夜辰的表一僵。
這些人都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能料事如神?!
這樣搞得他很沒面子啊!
夜辰:“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確定自己從進門開始就沒有提過貴妃兩個字,皇帝應該猜不到才對。
清寒:“最近因為冊立皇后的事,宗親們那邊很不安分,他們今天還派了代表去英王府,想必是要讓你站到他們那一邊去。”
夜辰想問對方怎麼知道宗親們派了人去英王府?
但強大的求生是讓他把這話給咽了回去。
不用想也能猜到,皇帝肯定是在盛京城中各安排了眼線。
這事兒心里明白就行,但說出來就不了。
反正皇帝都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夜辰索也就不再兜圈子了,直接說道。
“是,宗親們是想讓我勸陛下改變主意,不要冊立貴妃位皇后。
他們還說貴妃就是蕭側妃,而蕭側妃很可能是殺害父皇的真兇。
我覺得這事很荒唐,所以特意進宮來求見陛下,想請陛下給個確切的答案。”
清寒冷靜反問:“你想要什麼答案?”
夜辰:“父皇真是被蕭側妃殺掉的?”
回答他的,是一段很長的沉默。
夜辰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對方不否認,就代表是默認了。
夜辰跪坐在矮榻上,雙手撐在膝蓋上,手指不由自主地抓擺,臉變得有些難看。
良久,他才喃喃道。
“那畢竟是我們的父皇……”
清寒沒有否認這個事實,他平靜地看著對方,問道:“你還記得惠妃是怎麼死的嗎?”
惠妃是夜辰的母妃,的死是夜辰心里永遠的痛。
他一想到母妃死時的慘狀,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啞聲應道:“當然記得,是被叛軍給殺了的。”
清寒:“那你知道叛軍為什麼能那麼輕易地控制皇宮嗎?”
夜辰呆住。
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他不由自主地追問道:“為什麼?”
清寒:“因為父皇的刻意縱容。”
夜辰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父皇怎麼會縱容那些叛軍在宮中來?這對他有什麼好?”
清寒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落在夜辰的耳朵里,甚至帶著點冷酷的意味。
“父皇早就有了除掉西陵王和秦家的想法,但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和理由,那一次的宮變,就是最好的機會,父皇不可能錯過。”
夜辰的聲音都有些抖:“可那些都是他的妃子啊,他怎麼狠得下心?”
清寒:“只是幾個妃子而已,能用們的命換來除掉西陵王和秦家的機會,對父皇來說非常劃算。”
夜辰從沒想過,當年的宮變竟然還藏著這樣的幕。
如果說殺掉惠妃的真兇是西陵王和秦重,那麼盛永帝就是他們的幫兇。
夜辰不愿接這個殘忍的真相。
他不斷地重復同一句話。
“父皇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清寒也曾無數次想問父皇,他怎麼能這樣?
可現在清寒已經看清楚了。
他平靜地說道。
“在我們的眼里,他是父親,但在他的眼里,我們只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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