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宮,立政殿,長孫皇后寢宮!
皇宮是個好地方,皇宮也不是個好地方。
說它好,是因為天下人人向往這里,它是大唐的行政中心,是世間權利的頂峰;說它不好,是因為宮角檐閣集,五步一高墻十步一樓宇,輕風到這里阻步,悶熱在此最兇。
皇宮,實在不是個適宜居住的地方。
夏日流火,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季節,立政殿本就于皇宮最深之,再加上宮檐高墻阻擋了空氣流,這里一點微風也沒有。
長孫皇后額頭上全是的細汗,臉還有些蒼白,不過氣比起以前卻好上了很多。
寢宮里還有兩個小宮,其中一人懷里抱著個三歲多的小孩,雕玉琢一般可。
天氣無比炎熱,寢宮里猶如蒸籠,這樣的環境里就算大人都覺有些煩躁,然而這小娃兒卻很是安靜,靜靜趴在小宮懷里不哭不鬧,睜著一雙烏溜漆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自己母親。
長孫皇后正在熬湯,解暑酸梅湯。
紅泥小火爐就架在寢宮中央,爐火熊熊燒的很旺,讓房間里更添三分燥熱,但是長孫皇后恍然未覺。
幾粒酸梅干果在沸水中翻滾,很快便將湯水染出了一片淡紅,長孫讓宮端來茶盞,親手盛了一碗酸梅湯放到桌子上散熱。
“陛下應該快批完奏折了,把冰塊拿過來敲一些放到酸梅湯里,等會陛下過來正好解暑!”
宮連忙答應,一溜小跑出門,很快就拿來一塊拳頭大小的冰塊,照之下冒著寒氣。
“母后,冰,冰……”另一個宮懷中的小孩忽然興起來,嘟嘟的小手使勁指著冰塊,角流出晶瑩的線。
長孫皇后失笑一聲,寵溺的刮了刮小孩的鼻梁,道:“小饞貓,這個可不能吃哦,等會泡到酸梅湯里涼爽了,母后喂你喝幾口。”
“母后,冰,冰!”小孩還是著,才稚之齡尚不到懂事年紀,只是不停手指冰塊,饞的角口水滴答。
“你呀,真是個小饞貓!”長孫皇后再次刮了刮額頭,附在小孩嘟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便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洪亮大笑,李世民的聲音傳了進來:“觀音婢,難得咱們家小犀牛想要吃點冰塊,你怎麼就不舍得?這可不是大氣皇后的風格!”
“陛下來了!”長孫皇后迎到門口,沒理會丈夫的打趣,只是手取下李世民搭在肩頭的汗巾,順手放到門口一個小盆子里幾把。
“觀音婢莫要辛苦了,這等瑣事讓宮們去做便可,咱們夫妻坐下說說話。”李世民隨意在寢宮中找個了胡櫈坐下,接過宮遞來的酸梅湯猛灌一口,冰塊鎮過的湯水帶著寒氣,他激靈靈打個寒戰,渾一陣舒爽。
“父皇,冰,冰……”小孩向長孫皇后討要半天不見結果,于是小眼睛滴溜溜一轉,又將目標轉向了李世民。
看一張嘟嘟小口水滴答,李世民不由哈哈一起,順手便把小孩抱在懷里,俯下子在臉上一陣猛親。
“咯咯,父皇壞,胡子扎……”小孩小手舞,咯咯笑著不斷躲避。
李世民見可如斯,又是一陣大笑,端起酸梅湯道:“來來來,父皇喂你這個小饞貓!”
小孩口水直流,連忙將小湊到碗邊,狠狠吸了一大口。
“小心,別嗆著!”長孫皇后急急喊了一聲,無奈看一眼丈夫,輕責道:“陛下您就寵吧,兕子弱,可不能老喝這些寒氣湯水。”
“無妨!”李世民擺了擺手,微笑道:“天氣太熱,大人都有些不了,讓兕子小小喝上幾口解解暑,有朕看著出不了事。”
“那就只給喝這一口,多了再不能給。冰鎮酸湯畢竟是寒,陛下要想讓兕子解暑,可以給喝藿香正氣水……”
李世民點了點頭,順手把小孩遞給宮,接著笑道:“觀音婢提起藿香正氣水來,朕正好有一件趣事要跟你說說!”
“是嗎?不知是何趣事?能讓陛下您親自留心,想來此事必然有些意思。”長孫皇后挨著李世民坐下,臉上帶著一好奇道:“陛下說來聽聽!”
李世民“嗯”了一聲,面帶意味深長微笑,輕聲道:“此事是一件刑名案子,朕說它有趣,是因為長安城一日之間被它引,無數人都跑出來看熱鬧,如今大理寺已經了一鍋粥。”
長孫皇后卻聽岔了方向,臉猛然一變,有些生氣道:“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到大理寺去滋事?”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觀音婢不要著惱,他們可不是去滋事,而是分敵我攻防兩派,各自為自己人撐場子去的。”
“是這樣嗎?那是臣妾多想了,陛下莫怪!”長孫皇后和一笑,隨即好奇問道:“陛下剛才說那些人是去大理寺給人撐場子,不知都有誰在參與?”
“多了!”李世民抖了抖濃眉,嘿嘿笑道:“世家,勛貴,大理寺卿,上儀老狐貍,還有程咬金那貨,還有秦瓊,還有李孝恭……”
他每說一個人名,長孫皇后臉上的好奇就濃重一分,終于按捺不住接口道:“陛下,這麼多高顯貴參與到大理寺案件中,這在咱們大唐還是第一次吧?不知到底是何人涉案,竟然引如此風云……”
李世民微微一笑,他忽然站起來緩緩走到門口,目眺著不遠的宮墻,淡淡道:“告狀的一方乃是太原王氏,說是他家二房主母死了,被毒藥毒死的……”
“被毒藥毒死了?”長孫有些吃驚,忍不住問道:“那涉案的一方呢?是誰?用的又是什麼毒藥?”皇后也是人,也喜歡聽八卦,連問三聲,顯得有些急切。
李世民嘿了一聲,道:“涉案那人皇后應該聽過,此子名韓躍,就是朕不久前新封的那個涇縣男。至于那什麼毒藥嘛……”李世民忽然大有深意看了一眼長孫,哈哈笑道:“那毒藥皇后也喝過,正是藿香正氣水。”
砰!
長孫猛然手一拍桌子,俏臉寒霜,道:“陛下,王氏無恥,此事絕對是誣賴!”
跟著站起來,玉足來回走幾步,忽然氣憤道:“不行,臣妾不能看著自己救命恩人被人欺負,陛下不是說有些人去給韓躍撐場子麼,臣妾也要去。”
李世民哈哈大笑,豎起拇指道:“觀音婢此意正合朕心,同去同去,大理寺好久沒有這般熱鬧了,朕也很想去湊湊。”
他手挽著長孫,夫妻兩人相視一眼,忽然同時輕笑出聲,莫逆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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