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過之後的效果還算明顯,至閻澄單方面覺得紀悄對他的冷淡稍稍化了些，果然真心實意的態度還是能讓紀悄買賬的，閻澄決定以後應該朝著這個方向著重努力。

第二天上午三節課後，班上的理課代表忽然來喊紀悄,說是老太找他，紀悄以為閻澄楊嘯都會去,誰知到了那裡卻只有他一個人。

魔鬼吳老太見到楊嘯的表頗為複雜，一邊還站著一男一兩位老師。

老太問，“紀悄,昨天你去實驗室了嗎，”

紀悄點頭。

“大概什麼時候去的,”

“下午，自習課。”

“那時候還有誰在,”

紀悄想了想，“不高一的。”

“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放學的時候。”

“你呢？”

“大概八點。”

“鎖門了嗎？”

“鎖了。”

“鑰匙呢？”

“之後還給鄧老師了。”紀悄指指站在老太邊的中年人，也是高二教理的，不過教的是後面幾個班級。

鄧老師頷首，“他給我了，之後也沒別人來問我拿。”

“那就是說，你是最後一個走的了？”另外一位男老師此時開口道。

紀悄沒回答，他用詢問的視線看向吳老太。

吳老太的心還是向著自己的學生的，“先別急著下判斷，我再問問。”

“昨天一年級做實驗的時候你在不在現場？”

紀悄道，“我在外間。”

“沒看見他們裡面的過程？”

“沒有。”

“那你做實驗的時候還有別人在嗎？”

“沒有……”

吳老太沒話說了。

男老師道，“你知不知道，實驗室的一臺微重力實驗裝置壞了，是因為使用不當導致程序錯誤，部電源短路，昨天還起了點小火，好在一會兒就滅了，才沒有波及別的地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男老師打量著紀悄的臉，“我們之前詢問過幾位一年級的學生了，他們的課外項目不需要使用到這個裝置，大家也都分別肯定自己沒有過那臺機，而昨天使用過的，只有你。”

紀悄非常鎮定，“我沒有弄壞。”

“有別人可以證明嗎？”

紀悄，“……”

吳老太皺眉，“那也沒別人證明就是紀悄作不當啊。”

男老師道，“您這話不對，過這臺機的就兩撥人，總有其中之一是損壞的起因，維修人員也說了，這次完全就是人為造的事故，既然不是一年級的，那只有剩下的可能了。”他雖不是教一年級那夥人的理老師，但他是高一的年級組長，出了問題也是要問責的，所以語氣特別張。

吳老太板下了臉，一時卻找不到辯駁的話。

男老師又對紀悄道，“我們沒有說你是故意的，有時候一個不小心，或者沒有按正確的作順序來，也會引起不必要的後果，或許你自己也沒有發現，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要誠實。”

紀悄眼神變得冷冽，還是那句話，“我沒有弄壞，我走時它還是好的。”

男老師見他態度便不太高興了，“你這樣我們可沒法談了，你家長過來吧。”

紀悄一怔，就聽一邊的鄧老師說，“實驗室裡面沒有裝監控，但是我記得外面轉角的那條走廊是有的，不一定能直接看到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也可以查一查晚上紀悄走之後還有沒有別人去過吧？”

紀悄的臉卻因為這句話唰的一下更白了。

而這神正被男老師看個正著，立時認為紀悄是心虛的表現了，他大聲道，“那就去保衛科調監控，看看到底有沒有第三撥人，到時候查出來也好還大家一個公平。”

“也好。”吳老太點了頭。

紀悄看著鄧老師預備轉離去，暗暗咬了咬牙，片刻忽然出聲。

“等等……”

……

紀悄回到教室的時候，第四堂課都已經開始二十分鐘了，閻澄等他坐好後，問了句，“上哪兒去了？”

紀悄頓了下，“廁所。”

一下午紀悄都沒說什麼話，盡管他平時話已經夠了，但是閻澄就是覺得紀悄好像有點打不起神來，想到他上午在廁所待了那麼久，會不會是腸胃不好，閻澄還特意跑去樓下的小賣部給紀悄買了杯熱飲上來。

紀悄看著端到面前的飲料，片刻默默地拿起喝了一口。

閻澄見此笑得像朵花兒一樣。

最後一節課前，老太又把紀悄去了辦公室。

“我和上面商討過了，罰措施有兩項，一項是給一份書面的檢查，代一下事的過程還有認識到自己心的錯誤就好，另一項是金額賠償，”原來那位男老師的意思是要給紀悄再來個小分，但是被吳老師給堅決反對了。

“我不知道你的況如何，但是這裝置不算便宜，全額就不必了，也用了有一年了，學校最後決定是教研組給賠百分之二十，你給賠百分之五十。”老太說完，打量著紀悄的臉，“有困難嗎？如果有什麼不方便可以告訴我，我再去爭取下，或者由我來對你父母說？”

紀悄回神，搖搖頭，“沒有，我明天就可以把錢拿來。”遲疑了下，又道，“不過，我有個一個請求。”

“你說。”

“我希這事可以保。”

吳老太略一思索也算理解紀悄的想法，無論是老師或是學生之間傳出去影響都不太好，“應該可以，檢討書也是直接上去就好，不需要公開，這事就我們幾個相關人知道，我盡量保證其他人不外傳。”

紀悄點點頭。

老太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因為這個事就影響了狀態，這次比賽還有獎金呢，不哦，肯定比賠的要多，而且你只要爭取這個績下去，老師學期末就跟你們班主任說給你申請獎學金。”

紀悄臉上的冰冷褪去了不，看著吳老師，“謝謝。”

放了學紀悄沒和閻澄一起去圖書館，他說自己不舒服，想早點回寢室，閻澄當然張，紀悄也松了口讓他送自己到宿舍樓下，閻澄難得婆媽的囑咐他不要多吃冷食，晚上注意蓋被子什麼的，一直到來往的人群都注意到了他們，他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紀悄去寢室拿了銀行卡，確定閻澄已經走遠了，這才出了校門。

站在atm機前，紀悄算著自己的存款。

這個微重力實驗裝置的確不便宜，哪怕學校批發價也要一萬五、一萬六，紀悄得賠上一半，也就說要一下子拿出來八千，他上次給出版社畫了十張稿，一張彩，其餘都是黑白，一共也就五千多，去掉這些時間的生活費，再把之前賺的拼拼湊湊，差不多正好。

紀悄看著戶頭裡剩餘的個位數，默默把拿出來的錢塞進了口袋。

紀悄原來的打算是想用其中的一千塊給自己買一只新的手機，他手裡的這個高級牌子是池姝萱從韓國帶回來的，因為缺貨，當時只拿了兩臺，薑甄不要，嫌棄太醜，那時候紀悄的手機已經壞了，薑甄就丟給了他，說如果紀悄不用就直接扔了吧，紀悄這才拿這個做了下過渡，但他總想自己買臺新的，不要那麼好的。

不過現在這個想法肯定暫時實現不了了。

********

第二天紀悄照常起床，只是出門的時間晚了十分鐘，孫小軍奇怪。

“紀悄，你不去買早餐了啊？”

紀悄沒應聲。

孫小軍便把自己咬在裡的大餅掰了一半給他，紀悄看著上面漉漉的口水，最後還是沒有手。

上了一上午的課，閻澄看紀悄臉好像還是不好，於是提議去食堂吃，他給紀悄點了份蔬菜粥，紀悄難得沒有排斥，拿起筷子就淅瀝呼嚕的吃完了，之後竟也沒和閻澄提錢的事。

閻澄對此樂見其，還暗忖的確是昨天的談話起了作用，不過之後幾天他就發現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

紀悄皮是白，氣質偏沉鬱，但是閻澄知道他還算是健康的，整個人該有的地方也有，特別是屁和後腰這裡，非常實，手很好。但是今天他一把抱上去的時候卻發現臂彎裡總有點空的。

紀悄瘦了？

這才幾天啊？

沒人的教室裡，閻澄摟著他不撒手，小心翼翼的問，“要不要去看看醫生？”他還以為紀悄是腸胃不適呢。

紀悄道，“我沒病。”

“只是檢查下。”

紀悄斜眼他，閻澄只有道，“好吧，不檢查就不檢查。”

他托著紀悄的頭，親了親他的角，像是安。

……

孫小軍正在埋頭苦讀呢，聽說有人找，跑出去一看，嚇得不輕。

閻澄直接開門見山，“紀悄哪兒不舒服？”

孫小軍愣神，“啊？”

閻澄不耐，“問你呢？”

孫小軍腦子轉了幾轉才反應過來，“應該沒吧……”

閻澄，“你再想想，我這兒做好了一系列的學習計劃，他要病了，我理競賽找誰幫忙去。”

孫小軍恍然大悟，“這個……看著還行啊，”他努力回憶，“不過胃口是不太好，好像早飯晚飯都不太吃。”

不吃早飯不吃晚飯，只吃午餐？

閻澄皺了眉頭。

而隨著閻澄之後幾天的觀察，他發現紀悄的午餐吃得不，並沒有胃口不好的跡象，那他是為什麼？

閻澄終於忍不住問了實話。

“你是不是缺錢？”

作者有話要說：紀悄遇上了小難關~